杀手的计划

杀手的计划

花町的模样让莎琳大开眼界,这里的经营规模是意大利所不能比拟的。就像是一个修建得很华丽的牲口贩卖基地,到处都是栅栏,栏里的软榻上坐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女们。

即使是走在街上的女人们,也多半都是被客人买下的,她们搂抱着自己恩客的胳膊,倚靠在他们的胸前或者臂弯一侧,做出一幅谄媚的表情。

与她们比起来,莎琳孤身一人则显得很突兀。

金发碧眼的美人出现在这种熙熙攘攘的风化街,还是一个人,无疑是道风景线。可是,莎琳对此恍若未觉,她正在四下查看,希望可以尽快找到斯佩多或者giotto。

专心排查面前那些店铺的她丝毫没有发现有一个男人正在不怀好意地朝自己靠近,更加没有发现在那个男人的手快要触及她衣襟的时候却被另外一只手拖住衣领,再被那人捂住口鼻拖到一旁的巷道里。

不一会儿,浓郁的血腥味自这个毫不起眼的巷道里传出来。

再过了片刻,里头走出一个貌美的日本女人,浓妆艳抹也掩盖不住容妆下的秀丽,她优雅地整理一下自己的发髻,慢慢地走到大街上,快步追上了不远处还在四下顾盼的金发女子。

然后,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

莎琳被吓了一跳,猛然回过头去,看见那女人清雅的笑容,刚想问问缘由,目光就瞥到了对方那双幽蓝色的眸子上。

她有些汗颜, “是你……”

对面的女子明明是日本人,此刻却说出一口很流利的意大利语, “小姐,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一起来吧。”

——果然是斯佩多。

莎琳确定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她走。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华丽的楼店侧门。

守在侧门的一个老嬷嬷赶紧迎过来, “兰,你总算回来了。”目光挪到一旁的莎琳身上时,她皱了皱眉, “这个女人是……”

被斯佩多附身的女人微笑着用日语说道: “今晚来的客人是外国人,生怕语言不通,我特意到将军那边借来一个异国美人帮扶。”

老嬷嬷虽然不太相信这些话,但想来兰在此间也算是个分量很重的角色,见“兰”眼中浮现出些微的不耐烦,老嬷嬷赶紧将怀里的三弦琴递给“她”,点点头道, “我知道了,那你现在就去见客吧,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在店里的走廊间穿梭时,莎琳忍不住问, “异国客人……难道是……”

“兰”回过头,笑得很妩媚, “对,是你的丈夫,还有他的守护者们。”

莎琳皱眉, “你到底想做什么”

“帮你呀。”斯佩多继续微笑,披上兰的皮,当真是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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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被斯佩多附身的兰进到了客房中,莎琳守候在隔壁的空屋子里,听着墙壁那头各种笑语欢歌,她没想到斯佩多居然还会弹三弦琴,他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万能还是因为他可以掌握被附身者的技能呢

他还真是莫名其妙的雾守。

接着,琴声止住,再过一会儿,隔壁的门被打开, g和雨月陪同那个富商走出屋,而且去到了刚才那间屋对面的房间,琴声继续响起。

斯佩多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果然将雨月和g他们都调走了。

隔壁的屋子里只剩下giotto。

斯佩多说过, giotto看似随和,其实却是个不太喜欢热闹和浮华的男人,在这种欢声笑语间,他更加喜欢沈思和安静。

所以,他必定会以某种理由来希望屏蔽喧闹,为了不扫兴, g和雨月势必会去陪同那个富商,而giotto就会被留下或者单独离开,无论哪一种,都是机会。

莎琳稍微等待隔壁的人们进入了状况,便款款走到giotto单独所在的那间屋门边,刚要敲门,里边就传来平静而柔和的声音, “抱歉,请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她自然还是推开了房门。

giotto正靠在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歇息,听到房门响动,他有些错愕地睁开眼睛,发现来人是谁后,顿时目瞪口呆。

莎琳悠然地回身关上房门,上锁,再挪动着在和服的束缚下不得不减小不少的步履,走到giotto身边,学着日本女人的模样跪坐在榻榻米上,沈默地看着面前这个受惊不少的男人。

不过,莎琳自己也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对於giotto来说到底有多惊悚,不说捉奸在床之类的程度吧,夫妻俩在花町面面相觑,原本就是一件很囧人的事。

最让giotto无语的事,莎琳看了他一会儿后,就朝着自己挪过来,身后是墙壁,面前的是自己的妻子, giotto纠结中。

事实上,打从他来到这里,就已经做好了回去之后被莎琳埋怨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场埋怨来得那么快。

本能促使这个局促中的男人想要抢先开口占据上风,但是,他只是张开嘴巴,便被对方的两根手指按住了嘴唇。

面前的女子微笑道: “在这种地方,就不要说煞风景的事。”

柔软的手指从他的嘴唇挪到了肩膀上, giotto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有种热血上头的感觉。他有些紧张,眼睛瞪得很大,想要问缘由时,莎琳似乎早有预知那般温和地打断了他, “不是说……是带我出来旅行吗是想陪伴我,让我开心吧你过去也说过会对我好,永远疼爱我,对吗”

giotto想了想,再点点头。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说多馀的话。”再凑近一些,直到完全扶稳了他的双肩,莎琳主动吻上他的唇。

和以往不相同,她现在脑子很清醒,不是在万众瞩目的婚礼上,也不是在醉酒微醺的新婚之夜,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柔软程度和温度。感觉得到他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腰上和后背,淡淡的馀温。

只是短暂的过度, giotto便已然接受了她看似很大胆的行为,占据了主动的位置,按在腰上的手已经转移到她的后脑,唇舌纠缠间,她可以嗅到他身上有好闻的味道,他的吻和人一样,很温和,既充满了侵犯性又不乏温柔,细细碎碎的吻从唇间到鼻尖再到脸颊和耳垂,屋内烛光昏暗,两人紧紧拥抱,几乎没有距离,明明没有喝酒,莎琳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不过,当她的手臂本能想要搂过他的脖颈时,却被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点醒。缠绵还在继续着,莎琳却要使自己打起精神,保持12分的警醒。

稍微用力,她令他重力微微倾泻,躺到地席上,自己则以很大胆的姿势跨坐在他身上,弯腰与他继续激吻。

确定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进入激奋状态后,莎琳一直藏在身侧的胳膊突然抖动了一下,一枚刀柄滑落到她的掌心里。这是一把软刀,是除了毒素之外莎琳最擅长的武器,此刀刀锋薄而锐利,用特殊的方式可以完好地依附在她的手臂上,如果不是有经验的人,根本不会防备它。

只要用它切开giotto的咽喉就可以了,这就是斯佩多的计划。一旦事成,他只需要杀死那个知道莎琳来过的老嬷嬷就足够了。

giotto死得不明不白,而且谁也不会怀疑到作为妻子的莎琳身上。

莎琳的意识在懵懂和清醒之间徘徊,不知是不是有人在与她开玩笑,那枚安安稳稳躺在衣襟里的犬牙项链此刻居然滑落出来,光洁如玉的犬牙恰好落在giotto颈边的地席上,仿佛她面前同时存在着那个男人般。

到底该怎么办呢

隔壁隐隐约约传来主客言欢的笑声,时间不多了,斯佩多只给了她一个半个小时。

她咬咬牙,将那柄刀抖成笔直,正准备用它从giotto的颈侧戳进去,突然腰上一麻,也不知道giotto是按到了哪里,她整个人难以控制地一软,眼看就要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她的右手想本能地支撑一下,只是她手里还有刀,更深一层的本能就驱使她暂时放弃了刺杀,直接将那把刀刺进了地席,借力支撑自己。

只是……那刀在刺进了地席之后,地席下方居然传出闷闷的一声痛呼。

这个声音giotto和莎琳都听到了,这次,他们俩都完全清醒过来,面面相觑半晌后,莎琳从giotto身上翻下来。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柄出现在她手里的软刀,但两个人还是一起掀开了地席……地席下边居然有一层暗格,暗格里躺着一个其貌不扬,浑身黑衣的劲装男子。那柄软刀刺中的正好是他的心口,此刻他嘴角流血,眼睛翻白,很明显是已经死了,他手里还分别握着一把刀,可见他临死之前也是紧紧握着刀的。

莎琳囧然,这个人很显然也是来刺杀giotto的,虽然不知道理由是什么,但大致他们俩也算是殊途同归,却因为自己的一次失手莫名其妙葬送了性命,餐具啊大哥……

[此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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