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秘闻麻丢丢

第869章 没得选了

它那小小的丝绸手臂,僵硬地抬起,指向骨厅深处一扇紧闭的巨大门户。

那扇门同样由白骨构成,却异常厚重。

那符文看起来就像是一团疯狂扭曲的肠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抑感。

“你答应过带我找妈妈”

冰冷的意念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

我感到一阵反胃,既是因为那扇诡异的门,也是因为无面布偶那冰冷的态度。

我看向那扇符文骨门,心脏沉到了谷底。

门后会是什么?是它口中的妈妈?

还是比这骨厅万千鬼影更加恐怖的存在?

我不敢想象,如果连这满屋子的鬼影都只能在外面徘徊,那门后的东西得有多可怕?

周围的童谣声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清晰了一些,那“殿里住着我的娘”的尾音,带着一种诡异的颤音在无数沉默鬼影的注视下,在这白骨累累的殿堂中反复回荡。

那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我的脑海中响起,让我感到一阵眩晕。

我握紧了手中冰凉黯淡的匕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但也提醒了我目前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身体依旧虚弱,灵力枯竭,前路是未知的恐怖深渊,身后是错乱的空间和无数沉默的鬼影。

我深吸了一口带着腐朽和死寂的空气,感受着肺腑被寒意刺穿的痛楚。

我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符文骨门,同时余光警惕地注意着身边散发着无尽寒意的无面布偶。

我咬紧牙关,脸上肌肉紧绷。

深吸一口气,我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走。”

那扇由白骨垒砌的巨门矗立在骨厅的尽头,好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

密密麻麻的骨头以诡异的方式交错堆叠,形成了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屏障。

无面布偶的小小丝绸身影停在门前,空白的脸微微仰起,对着那巨大的门扉。

它一动不动,但那股纯粹的漠然的冰冷气息却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与门上的血色符文隐隐呼应。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鬼地方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度。

周围那些沉默的、做着重复动作的半透明鬼影,突然出现了异常。

它们机械的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空洞的目光,如果那些灰白的光晕能称之为目光的话,似乎都若有若无地飘向了那扇门。

我注意到一个正在不停擦拭桌子的鬼影,它的动作突然停滞了半秒,灰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紧接着,它迅速移开视线,带着一种本能的刻入灵魂的畏缩,继续着永无止境的单调循环。

“这些鬼东西,连它们都怕啊”我心里暗暗嘀咕,不禁咽了口唾沫。

死寂重新笼罩,连那若有若无的童谣都消失了。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铁锈味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吸入冰冷的果冻,鼻腔和喉咙都被那股腥甜的气味填满,恶心得想吐。

门上的血色符文在惨淡光线下好像是活了过来,微微流淌着暗沉的光泽。

那些扭曲的线条组成一张张狰狞的鬼脸,又迅速消散。

我使劲眨了眨眼,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我握紧匕首的手心全是冷汗,冰冷的金属似乎也无法驱散那从门扉上散发出的直透灵魂的压抑。

灵力枯竭带来的空虚感在如此浓重的怨念和邪异气息下被无限放大,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可我心里清楚,这次的任务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这扇门后面,就是布偶口中的妈妈?

一个能统御这座白骨城堡、禁锢万千鬼影的存在?

光是想象,就足以让我的血液冻结。

无面布偶突然转过身,空白的脸朝向我。

那股冰冷的气息瞬间将我包围,好像是在无声地催促。

“看来是没得选了”

我握紧匕首,强迫自己迈出了脚步。

“嗒……”

无面布偶抬起了一只小小的、同样由光泽丝绸缝制的手。

那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它那纤细的手臂缓缓伸展,好像是在冰冷的空气中划出一道无形的轨迹。

布偶没有五官,但我却感受到一股冰冷漠然的注视,好像它正透过那空白的脸凝视着我的灵魂。

它没有触碰门板,只是将那只小小的手,虚按在血色符文中心的位置。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无法察觉、却直抵灵魂深处的震动从门内传来!

那声音好像是来自地狱最深处,带着千万年的沉寂与压抑。

我感觉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骨骼深处传来共鸣的刺痛。

好像整座白骨城堡都在与之呼应,墙壁上的骨头微微抖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如同无数亡灵在低语。

门板上那巨大的血色符文骤然亮起!

暗红色的光芒如同粘稠的血液般在符文的沟壑中流淌、汇聚,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和刺骨的怨毒!

我感觉鼻腔里充满铁锈和腐烂的味道,胃部翻江倒海,几欲呕吐。

那光芒越来越盛,几乎照亮了整个骨厅!

血红的光线如同实质般流淌,将整个空间染成了一片诡异的猩红。

那些角落里的鬼影在这血光照耀下,身影瞬间变得扭曲模糊,发出无声的、源自本能的痛苦嘶鸣,纷纷蜷缩进更深的阴影里,瑟瑟发抖。

它们那半透明的身体在血光中好像要融化,扭曲成一团团无法辨认的灰影,散发出浓浓的恐惧与绝望。

“咔嚓……”

沉重得如同山岳移动的声音响起。

那扇巨大的白骨之门,在血色符文的驱动下,缓缓地、无声地向内开启了一道缝隙!

门边的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好像千万年未曾移动过的关节在艰难地转动。

缝隙越来越大,露出门后深不见底的黑暗。

没有预想中的咆哮或恐怖景象从门后冲出。

只有一股更加浓烈、更加纯粹、更加……古老的冰冷气息,如同沉睡万载的冰河解冻,从门缝中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