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三幕：已得希夷微妙旨（三）
“眬瞳谷是明朝年间，坐落在荣都的大音观三宝境之一。这个大音观不知道诸位旅客有没有听说过，它以‘三宝境四宝丹’着名，之前奖励给答对所有题目的陆先生的，就是四宝丹之一的开神牖。”</p>
在进入眬瞳谷前，上官酡颜语速缓慢地为大家介绍着景点。</p>
“不过目前大家并没有弄清楚大音观四宝丹的作用，而作为奖励的这份宝丹也起码有二十年的历史了，陆先生最好还是不要吞服，可以当作纪念品收起来。”</p>
“好的。”陆南柯很听话的点点头。</p>
上官酡颜对他微微一笑，接着又介绍了几句话，眼见列车即将进入眬瞳谷，她最后说道：</p>
“大音观鼎盛时曾流传下来一句法咒，据说诚心诵念可以窥见过去未来……”</p>
浓雾弥漫之中，施云雨微微低头，第三次念动咒语。</p>
【意志检定：1d100=99。】</p>
【检定结果（99）大于调查员的意志属性值（70），意志检定失败。】</p>
施云雨的面前还是如常的云雾，没有任何东西显现出来。</p>
“差一点大失败……”</p>
施云雨心有余悸，她想了想，将手机屏幕贴近双眼，打字给陆南柯发出消息：“我失败了，你试试？”</p>
陆南柯看了眼手机，同样试着念动咒语。</p>
【意志检定：1d100=81。】</p>
【检定结果（81）大于调查员的意志属性值（65），意志检定失败。】</p>
“骰运很差啊……”陆南柯有些无语，算上特质“狂徒”，81刚好能被拉到66，就差1点成功。</p>
一旦成功，他就可以尝试用“星之眼”直接看破浓雾了。</p>
说起来，他其实怀疑过自己一行人能保留记忆的原因就是念诵了这个法咒，而同样念诵了法咒的上官酡颜其实也有记忆，只是伪装的很好。</p>
但李熊也保留了记忆。虽然陆南柯没有明确问过，但李熊大概率是没有念过法咒的，不然第一次循环他肯定会说明一二，就算他再笨也是调查员，不会做了什么事而不去说。</p>
更关键的是，他们第一次循环和列车的第一次运行之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割裂之处。</p>
这意味着列车第一次运行时，他们大概率也会念诵法咒，但他们却没有那段记忆，只有两次循环的记忆。</p>
如果说只有每次都念诵法咒才能维持记忆的话……陆南柯在第二次循环中因为身处观景车厢，担心温素尘她们怀疑而没有念咒，但他照样保留了记忆。</p>
综上所述，“他们保留了记忆的原因是念咒”的可能性虽然不至于完全排除，但也比较渺茫。</p>
嗡。</p>
手机轻轻震了一下。</p>
陆南柯看向手机，消息来自于伊芙·托马斯拉的小群。</p>
“我们开诚布公的谈谈吧。”伊芙·托马斯说道。“事实上，我的本职职业是‘除魅师’。或许你们有人听说过这个职业。我曾经被某些邪教洗脑，为他们服务，因此厌恶所有的信仰。我想，或许是我曾经的经历让我彻底发生了某种根源性的转变，才让我产生了那种‘既视感’。而你们......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p>
伊芙的消息中透露出一股戾气，似乎针对的是那个所谓的信仰。</p>
陆南柯的手指搭在手机键盘上，暂时没有回复。</p>
他确实听过除魅师这个职业。</p>
在现实跑团的介绍中，这个职业的工作是说服或者强迫一个人放弃自己的信仰或是对宗教团体、社会团体的忠心。</p>
他们一般受雇于深陷教团之类组织的人的亲属，任务就是解救对方，并通过心理学手段使他们割断与原来教团的联系控制。</p>
也有不那么激烈的除魅师，他们的工作对象则是那些自愿离开教团的人，为他们完全地退出教团进行有效的指导。</p>
“我注意到了一点。”陆南柯发消息道。“你似乎很在意那个黑袍老人？”</p>
“是。”伊芙坦然承认。“他身上有着毫不掩饰的、那种宗教徒的气息。”</p>
宗教徒？</p>
陆南柯瞥了眼黑袍老人的方向，但他的视线被浓重的白雾所遮掩。</p>
【你使用了能力“星之眼”。】</p>
繁星从漆黑的眸子中涌现，茫茫白雾在视野中变得稀薄。</p>
黑袍老人安坐座位，一动不动，举止如常。</p>
就在陆南柯打算收回目光时，骰子摇晃的声音忽然响起：</p>
【幸运检定：1d100=65。】</p>
【检定结果（65）大于调查员的幸运属性值（15），幸运检定失败。】</p>
“……”陆南柯在听见幸运两个字时就没觉得自己这次检定能成功，果不其然。</p>
他沉默片刻，开始分析起这个检定所透露出的信息。</p>
毫无疑问，首先可以确认的是，这次检定之所以触发，跟他使用“星之眼”观察黑袍老人有关。</p>
但在第一次循环中，他也使用了“星之眼”，并用其观察过所有乘客。</p>
这两次观察之间唯一的区别……</p>
“时间？”陆南柯轻轻皱眉。</p>
第一次循环中，他刚进入眬瞳谷就因为心中警戒而迅速开启了“星之眼”。</p>
而这一次，由于和施云雨、伊芙·托马斯聊了会天，他开启“星之眼”时列车已经走过半途，不久后就要离开眬瞳谷。</p>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思考的话……那那个幸运检定之所以触发，就有了一个可能的解释。</p>
“有某件事会在列车驶离眬瞳谷的后半程发生……”陆南柯的手指轻点手机。“而那个幸运检定，就是用来判断我观察黑袍老人时，那件事是否已经发生或即将发生？”</p>
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这次检定是幸运检定。</p>
“但我检定失败……这意味着事件已经发生所以没被我注意到，或者……事件还未发生？”</p>
念及至此，陆南柯目光一凝，仔细注视起黑袍老人，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p>
如果事情还没有发生，那他还有机会挽救因检定失败而错过的线索。</p>
一秒、两秒、十秒……一分钟……</p>
陆南柯的魔法值迅速减少，很快就降低至个位数，并迅速归零。</p>
【调查员的魔法值已用尽，即将以1:1的比例使用生命值代替。】</p>
陆南柯身躯一晃，火烧般的疼痛从眼睛处传来，眼白处血丝弥漫，鼻孔中有血液流出。</p>
他擦去血迹，无动于衷，仍然死死盯着黑袍老人。</p>
反正循环一过，生命值和魔法值都会恢复，这时候不用顾惜太多。</p>
【调查员生命值减1，“星之眼”持续时间增加1轮（6秒）。】</p>
【调查员生命值减1，“星之眼”持续时间增加1轮（6秒）。】</p>
【调查员生命值减1，“星之眼”持续时间增加1轮（6秒）。】</p>
随着不断响起的声音，鼻孔的血液越流越多，陆南柯头脑中昏昏沉沉，好像被塞入了一大团棉絮。</p>
他的视野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粉红的滤镜，细密的血珠从眼球上渗透而出。</p>
收到刺激，泪腺本能的泌出水分，混同着血液从眼角流下，划出一抹褐红的痕迹。</p>
“还有4点生命值……3点……2点……”陆南柯冷静无比，一边对抗眼睛针刺般的痛楚，一边在心中默数剩下的时间。</p>
就在他的血量即将见底之时，车厢内的浓雾开始变得稀薄。</p>
列车终于驶离了眬瞳谷。</p>
与此同时，趁着浓雾没有完全散尽，那名黑袍老人动作幅度很小的抬起手，将一枚圆球状的事物塞入了口中。</p>
【调查员已停止使用“星之眼。】</p>
【调查员的生命值已变更。】</p>
【生命值：1】</p>
陆南柯因失血而显得苍白虚弱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微笑。</p>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