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还有罪名，一道扣下来
棠浅吟环顾一周，没看到杨淑琴。
她心里有了大概，也不着急回答老夫人的话，直接坐在了旁边空置的椅子上。
“你，你！”老夫人看到她的动作，气的心口上下起伏，布满皱纹的手抬起指着她，颤抖的不成样子。
“混账东西，你是装都不装了，我好歹是长辈，跟你说话呢！”
棠浅吟坐下后，一改往日的端庄优雅，一手撑着额头，摆好了姿势才抬眼看她：“老夫人见谅。”
“都知道我才被侯夫人刺伤不多久，差点丢了性命，身子需要静养很久，今日头疼的厉害。”
“若不是老夫人召唤，我肯定不会出逢安苑的大门，如果这还不叫尊重您，总不能让我搭个供桌把您供起来吧？”
不等老夫人质疑，她又叹道：“我现在做什么老夫人都不满意，不如老夫人报官吧。”
“请官府的人来，公平公正的查证！”
老夫人一噎，手抖得更厉害了：“你是要气死我吗，一点儿小事，动不动就要报官。”
“魏家已经叫外人看了不少笑话了，你是嫌他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不够，非要给他们添一些谈资？”
棠浅吟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诧异：“老夫人动不动就是一顶忤逆不孝的帽子扣下来，我难道还不能为自己辩解？”
她按着眉心，像是无奈又像是失望：“老夫人，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侯府同我误会已深，不如您直接替魏垣签了和离书，大家一别两宽，省得日日闹得不安宁。”
老夫人收回手，本就铁青的脸越发垮了，像是山雨欲来前的天气。
黑沉中还夹杂着憋屈。
那双老眼从棠浅吟身上扫过，爬上了点点讽刺：“你少用和离吓唬人，你是魏家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侯府的少夫人。”
“若品性有差，对长辈不尊不孝，对夫君善妒计较，且四年无所出，要一拍两散也是侯府休妻！”
“七出之条，你自己数数占了多少，侯府愿意给你脸面，不是给你蹬鼻子上脸的！”
“真要逼急了，也别怪我们不给你，不给太师府留情面！”
棠浅吟闻言，手缓缓从额间收回，身子后移，靠在椅背上。
等老夫人义愤填膺说完，她才不慌不忙开口：“老夫人这话说的不对。”
“我事事为了侯府，给您和侯夫人供着我嫁妆里的补品，为侯府巨大的窟窿填坑；”
“虽没有晨昏定省，可偌大的侯府是我在操持，也算为您分忧了。”
“其二，魏垣带着我的寡嫂回来，无名无分闹出一个年近四岁的孩子，您不如出去问问，这件事放在谁身上能忍？”
“好，为了所谓侯府和太师府脸面，我愿意捏着鼻子忍下肖婉婉和那个野种，可肖婉婉贪心不足啊！”
“她不甘心当小妾，也不甘心让孩子成为养子，非要去太师府门口攀咬，将野种说成是我三哥的遗腹子。”
“如果不是我正好在场，还真要被她巧舌如簧，混淆了棠家的血脉！”
老夫人张了张嘴，想要插话解释。
棠浅吟却没给这个机会，她按着没受伤那一侧的太阳穴，冷笑道：“如上所言，我没有不尊不孝，也没有善妒。”
“再说您按下的第三条罪名。”说到这，她嘴角的冷意化作讽刺：“新婚前夜，魏垣奉命去了前线。”
“我没有撕毁两家的约定，按照定好的日子嫁入魏家，魏垣一去四年生死未卜，我亦没收拾东西回娘家，而是撑起了摇摇欲坠的侯府。”
“一切走上正轨，魏垣回来了，满打满算他回来也才堪堪一个月，如果我生下孩子，那才叫出了大问题吧？”
老夫人哑口无言。
棠浅吟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心情好转了几分：“老夫人还有什么罪名，不如一道扣下来。”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压下梗在喉头的怒意。
等把那口恶气咽了下去，这才开口，语气已然弱了不少：“好好好，我说一句你顶三句。”
“我笨嘴拙舌，口才不如你书香文才堆里出来的，说不过你，就说眼前的事。”
“昨儿我在逢安苑跟你置气，实在是因为最近压了太多的火，一时间口不择言。”
“事后想想都是一家人，不能闹得太难堪，所以哪怕身为长辈，我还是派人给你送了珠宝首饰过去。”
“那是我的棺材本了，想让你息事宁人，可你呢，前脚收下东西，后脚又偷梁换柱把东西送去华年苑给你婆母。”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是报复你婆母前些日子不小心伤了你？”
棠浅吟轻呵了一声，旋即像是忍不住笑，捂着嘴几乎笑出声。
“老夫人，您听听这话合理吗？”她的笑音里，已然多了几分讽刺。
“我报复侯夫人，需要用这种低级又不入流的手段？”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这么说，你承认你起了报复的心思？”
“老夫人胡搅蛮缠，我头越发疼了。”棠浅吟侧头靠在椅子上：“您愿意好好辩解，我陪您一一分析。”
“可您要总想着把罪名扣在我身上，我只能请官府的人来仔细查证，保住我的名声！”
又是官府的人！
老夫人气的在心里直翻白眼：“你别动不动就要报官，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没听过？”
“这不是被老夫人逼得无可奈何了？”棠浅吟叹道：“如果不是身不由己，谁愿意闹出人尽皆知的笑话？”
她说着，给身侧的白术使了个眼色。
反正她这一趟来，就是为了让老夫人添堵。
眼瞧着老夫人气的脖子都红了，还必须将气压下，她也算达到了目的。
不是她不愿意和离，而是要拿回东西，这些东西里，就包括曾经的屈辱和仇恨！
前世，老夫人动不动就拿名声压她，今生对调，原来老夫人也会屈辱。
白术接收到棠浅吟的示意，往前一步：“老夫人，棠小姐需要静养，不能出来太久。”
“您若没别的事，奴婢要带小姐回去了。”
老夫人正在气头上，看到白术说话，立刻呵道：“主子说话，这儿没你插嘴的份儿！”
“奴婢不是侯府下人。”白术提醒：“承恩王派奴婢前来，就是保护好棠小姐的安危。”
老夫人又是一梗。
她捂着发疼的心口，老眼睨着棠浅吟：“看来你翅膀是真的硬了，不把我和侯府放在眼里。”
“好，你有承恩王撑腰，但承恩王能管得了魏家家事吗？”
“就说这匣子里的石头，你不解释出来，那就以你所言去报官！”
“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瞧瞧，太师府教了个什么好贵女出来！”
棠浅吟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那就报官吧，我也好奇呢。”
“为何老夫人送我的匣子，都没在逢安苑放热乎就叫人送去了华年苑，还能出现这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