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动了胎气
青铜龙首被送到许栀工作室的那天,英国伦敦正下着绵绵细雨。.8^4\k/a·n¨s·h`u\.`c/o*m_
一同前来的,还有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殷霁珩给他们拉开门的时候,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很久。
“修复周期六个月。”博物馆代表递上文件时,目光里带着怀疑,“您确定不需要我们的实验室支持?”
许栀笑了笑,手指轻轻指了指一旁工作台上的修复工具:“我有更好的。”
自此她几乎住在了工作室里,破损的青铜器最难的不是拼接,而是要清除百年积垢的同时不损伤原色,要想保留原有的模样,做到真正的还原,还得付出不少。
为此,许栀联系了专人,尝试了不同配比,调试出了特殊的溶剂,在清除污垢的同时使其焕彩。
只不过这需要每四小时涂抹一次,因而她这几天基本上都没有回过大周王朝,至于那边的事,大都交给殷霁珩解决了。
许栀揉着酸痛的脖颈抬头,心里也有些讶异于自己对殷霁珩的信任,而他似乎也没有让自己担心过,许多事情不用过问,他就能处理得很好。
刚想着,她忽然瞥见门边落下的一道身影,许栀一抬头,看见殷霁珩不知何时已靠在门边,手中端着热牛奶,走到她身旁递给她。??优1±.品:&x小?x说<@?网x= $=?更?}\新?-.最+,全·?;
“古物司今日新收了件唐三彩。”他自然而然坐在她身边,一边帮她整理显微镜片,一边说着,“你之前教过的那几个学徒,已经能独立处理陶器裂纹了。”
许栀眼睛一亮:“真的?那我得去看看……”
话音未落,她就被按住肩膀。殷霁珩的掌心温热,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按住:“先把牛奶喝完,你上次回去还是三天前呢。”
最终许栀还是挑了个晴天回到大周。
古物司的庭院里,院子里的桂花树已结了金灿灿的花苞。她刚踏进二门,就听见一阵笑声,走进一看,几个一桌华美的贵女正围着展柜欣赏着新修复的青瓷。
“靖王妃!”穿鹅黄长裙的少女惊喜地看向她,“您来看新出的秘色瓷吗?”
许栀刚要应答,便听到街上一阵喧哗。
武安侯府的步辇缓缓经过,苏安怡正斜倚在软枕上,两个侍女正跪着为她揉捏着小腿。
“武安侯夫人如今可金贵着呢。”那小姐压低声音,“听说怀相不好,什么都吃不进去,苏丞相知道了,甚至还派了不少相府的人去侯府照顾她呢!”
许栀捏着团扇的手一顿,怀孕?她想起那夜孟宴卿那日跪在她面前求她回心转意的模样,胃里突然泛起一阵恶心。¢e?¤zut小?说-_%网?£? ?°?已?@1发,?布|最?x@新!?章′?(节!
步辇上的苏安怡恰在此刻转头,正不屑地看向古物司的牌匾,而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突然抚着尚未显怀的肚子,红唇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来。
“听说侯爷现在在府里也没什么事做,大多时候都在照顾她呢!”另一位贵女凑过来八卦。
“真的假的?孟宴卿?”
“不知道,但听说现在这位夫人说东他也不敢说西,好像大夫说了,她胎相不好,得小心捧着,小心护着,不然动了胎气可就糟了。”
“难怪!”
许栀坐在一旁摇着扇子,垂眸抿了口茶。
茶水倒映着壁上烛台,晃得人眼花。她转头看向那青瓷,还是禁不住点点头:“这瓷烧得真好。”
回府路上,许栀在笔墨铺前撞见了孟煜。
这孩子似乎瘦了些也高了不少,他一身月白袍子像挂在竹架上。他正踮脚够高处的堂纸,伙计却只顾招呼锦衣顾客:“小公子别乱摸,这纸要十两银!”
孟煜扭头看了眼站在屋外的侍从刘婆子,刘婆子冷着脸,还有些不耐烦的皱眉。
他捏了捏拳头,又开口:“我要买些墨纸。”
刘婆子这才悠哉走入,替他拿了纸张,又摁了几个银钱在台上。
许栀只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视线,她分明看出那侍从是苏府的人,估计现在整个武安侯府都快要变成第二个相府了。
孟煜若有所感地抬头看去,却只瞧见了许栀远去的背影。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最终只扭头离开了。
夜深时刻,现代都市灯火亮起,四下霓虹闪烁,映在许栀公寓的落地窗上。
“苏安怡怀孕了。”
许栀突然开口,听到这句话,正在研究电磁炉的殷霁珩手一抖,锅里的汤圆差点扑出来。
他关火转身,看见许栀蜷在沙发里,怀里抱着他们上周一块买回来的鲨鱼玩偶。暖黄的落地灯照着她的发顶,在地板上投下一团毛茸茸的影子。
“怎么?”
“只是觉得有些恶心,”许栀笑了笑,“先前孟宴卿到底是怎么能装得出那样情深义重的?”
殷霁珩盛了两碗汤圆坐在她身边,一碗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捧着另一碗,若有所思地嚼着那糯米小丸子。
“其实我一直觉得,他对你像是……不甘心吧。”
许栀愣了愣:“怎么说?”
“一直都在他身边的人,从来都对他那么好的你,”殷霁珩顿了顿,轻轻皱眉,“一下子消失了,并且这样决绝又瞧不起他,他只是……心里不平衡更多。”
闻言,许栀稍稍松了玩偶,捧着瓷碗思索:“你说的没错,实际上他只爱自己。”
窗外,灯火流转,恰似武安侯府中一遍遍燃起的灯笼。
“好了,就这个。”苏安怡总算点了头,碧环连忙将换了七次的灯笼高高挂起,灯光散落在地上,笼罩着苏安怡。
她实在是太挑剔了,一入府,就开始不断地找问题,惹得一众侍从忙得不成样子。
不是这个桌子看着太旧了,就是这个椅子太矮了,后来还说这个灯笼太暗了。
“去叫侯爷来和我吃饭,”她轻轻摆手,一手盖在自己的小腹上,淡淡说着,“他不来我就不吃。”
“这……”碧环有些为难。
要知道,自打武安侯被罚俸关在侯府后,就谁都不搭理,最近不酗酒已经算好的了,要找他吃饭实在是……
“愣着做什么?听不懂吗?”苏安怡皱眉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