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她不是第一个
零晰已经幻化成蜥蜴形态藏在裤兜，看不到外面的情形。
但还好现在是晚上，夜色掩映下，不会有人注意到江十堰裤兜里微微探出的小脑袋。
只见一个穿着丧服的年轻男人，头发梳成油腻的背头，正上下打量着江十堰。
那眼神黏腻又恶心。
“美女，你是小魏哥的朋友？”李翔天止不住心里的激动。
他们这小地方，哪能有机会见到这种颜值的美女？
魏沉舟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是我朋友，我带她进去看看马阿姨。”
他口中的“马阿姨”就是李翔天的母亲。
老太太才刚退休，前几天突然跳河自杀。
李家怕麻烦，不想找警察来，就私下通过关系找了魏沉舟。
展城的人都难免有些迷信。
魏沉舟又能捞尸又能解念，在当地颇有些知名度。
见这人在母亲去世没几天就有心情搭讪女生，魏沉舟实在有些看不上他。
要不是马阿姨的死状有些蹊跷，他怕背后有什么邪物在捣鬼，想着叫江十堰一起来调查一番。
就凭李翔天这人的品德，他早就转头走了。
说完也不管李翔天，带着江十堰径直往灵堂走去。
江十堰全程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李翔天，这冷若冰霜的样子倒让他倍感兴趣。
他上前几步拦住了两人：“诶，怎么能让女孩子看死人？多吓人呢！”
“女孩子就应该去喝喝咖啡和红酒。这位美女叫什么？展城我最熟了，你想去酒吧还是迪厅？哥哥我都有熟人。”
江十堰终于极冷地扫了他一眼，竟然把李翔天看爽了。
他只觉得像有电流猛地流遍全身，全身的细胞都在兴奋大叫：原来被顶级美女看一眼是这种感觉吗！
就在李翔天想进一步邀请江十堰时，突然有个东西窜到了眼前。
他只看到眼前有什么鲜红的东西猛然飘过，然后就是一金一银两只瞳仁怼在眼前。
那一刻，李翔天似乎看到了死神，心跳都停了一拍。
等刺鼻的骚臭充斥鼻腔，他才缓缓回过神来。
魏沉舟和江十堰早就进去了，只留下他独自穿着尿湿的裤子在风中凌乱。
走到灵堂门口，魏沉舟抿了抿唇还是低声道：
“等下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别再出来了。万一被别人看到了，你麻烦不小。”
他这话是对零晰说的。
却只看到一截细长的舌头在裤兜里朝他吐了吐，意思很明显：你在教老子做事？
江十堰垂眸冷冷出声：“回去。”
那截舌头瞬间消失。
某位在别人面前嚣张肆意的地府小爷，此刻埋头做鹌鹑。
魏沉舟眼中闪过惊异，迅速瞥了眼江十堰，但又很快掩饰地移开了。
“走吧，尸体就在那。”
魏沉舟带江十堰穿过灵堂，走到幕布后面。
灵堂里挂着马阿姨的黑白遗照，江十堰经过时特意看了眼，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这老太太虽然儿子不孝，但头脑清楚、蕴含智慧，是老来安康的命格。
根本不可能突然跳河自杀。
几乎是同时，她就想到了“星辰”的室友。
同样也是很圆满的命格，却因为情绪低落屡屡做出自残自杀的倾向。
看来她的感觉没错，展城应该来。
带着这些思绪，江十堰看到了马阿姨的尸体。
按照当地习俗，死去的人不能露面，要戴着头套。
直到头套慢慢被撤下，一看见遗容，江十堰就知道了魏沉舟的意思。
即便经过化妆，马阿姨的遗容还是阴沉可怖。
她似乎是在死前经历了极为绝望的事，死不瞑目，眼神里透出令人心惊的阴戾。
很难跟遗照上那个满脸慈爱的老人联系在一起。
“你已经看出些什么了吧？”
魏沉舟见江十堰神色微动，开口道，“不瞒你说，马阿姨我算是认识，之前见过几次。”
“老太太性格很开朗，对什么都想得很开。要不然有这么个儿子，早就气死了。”
“昨天我听说是她跳河就觉得不对劲，把她捞起来看了遗容，更觉得不对劲。”
他指着马阿姨的眼睛：“一般自杀而溺水身亡的人，都是跳进水里之前或者之后就会闭眼，眼神会涣散而失去焦点，因为没有求生意志了。”
“但她的眼睛不但没闭上，而且眼神不对劲。我试着让她闭眼，但不管是度化还是解念都不行，她的遗容没有半分改善。”
魏沉舟的声音沉冷得让灵堂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
“但是，这不是我叫你来的主要目的。”
江十堰把目光缓缓从马阿姨的脸上移到他脸上。
魏沉舟的眉头就没松开过：“马阿姨不是第一个给我这种感觉的死者了。”
“近期，我捞了几具尸体都有这样的情况，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关键是我都没法为他们解念。”
“我当捞尸人和阴阳联络人这么久，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我们世代捞尸，虽然会解念，但没法跟鬼魂对话，思来想去，我想还是叫你来看看。”
江十堰的眸色变了又变。
看见她的神情，魏沉舟就知道情况怕是不太好，低声问了句：
“很严重吗？”
江十堰念了几遍决才把起伏的心绪压了下去，抬眸问他：
“那几个人的资料和照片你有吗？”
“有，我觉得不对劲，就都保存了。”
江十堰点头：“那找个方便的地方，我们详细聊聊这事。”
听她这么说，魏沉舟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有谱了，想了想道：
“好，那去我临时落脚的地方。那里没外人也安静，可以好好聊天。”
两人打了辆车，直奔目的地。
江十堰以为魏沉舟落脚的地方就是个普通的宾馆之类的，没想到竟是个豪华酒店。
进了房间，零晰就从裤兜里钻出来。
幻化成人形大喇喇坐在沙发上左顾右盼：
“你居然这么有钱吗？住这么豪华的酒店，这么大的房间？”
魏沉舟把东西往桌上一丢，睨着他：“怎么，你觉得我是个穷鬼？”
零晰耸肩：“你这打扮，很难不这么认为吧？”
魏沉舟还要回嘴，却见江十堰脸色沉沉地站在一边，就把话题迅速转到了正事上：
“所有资料我都保存在平板里了，现在就拿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