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近况
山林间晨雾氤氲，带着露水清润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众人穿越一片原始老林后，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土地。
刚刚经历空间穿梭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消退，脚踩北斗大地的实感让他们心潮澎湃，却又带着几分恍惚，仿佛这一切都笼罩在一层不真实的薄纱之下。
过去大半年间，他们在一颗又一颗死寂星辰间辗转血战，与各种诡谲神族厮杀，历经无数艰险磨难，此刻终于真正抵达了这片传说中的古星。
“走，出发！”
叶凡再次运转玄功，改换容貌，变得更为平凡质朴，周身气息尽数收敛。
离开十四载，北斗星域局势莫测，他迫切需要了解这些年发生的种种变化。
他神色郑重，对龙马、黑皇、段德及同行众人肃然告诫。
“此界之凶险，远超尔等想象。纵是斩道者，在此也未必能横行无忌，上有太古祖王俯瞰天下，我们必须谨言慎行，步步为营，切不可轻易暴露根脚。”
龙马闻言哼了一声，满心不情愿，却还是将一身璀璨龙气和神异姿态尽数敛去。
化作一匹再寻常不过的杂血龙马，唯独那双铜铃大眼依旧顾盼自雄，睥睨之间残留着不
......
东荒中部地域，自古便是风云际会之地。
天痕城，存世不知几多万载，为中域十大古城之一。
巍峨城墙以巨大青石砌筑，雄踞苍茫大地之上，犹如一条沉睡的太古青龙，弥漫着沧桑与威严。
叶凡一行人随人流踏入城中，并未激起多少波澜。此城每日往来皆是奇人异士、妖族巨蛮，乃至古族后裔。
他们这一伙人，虽说组合略显怪异，有一匹怎么看怎么别扭的龙马、一个气度不凡的骑士、一个胖道士、一条大狗，还有几个看不透深浅的年轻人，混在其中，反倒不算太惹眼。
“你说要再次请我等品尝悟道茶，若是敢随便寻个陋肆糊弄，别怪本座撂蹄子！”
龙马化成的汉子低声嘟囔，它初临北斗，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尤其惦记着传说中的神物。
长生茶馆，楼起五层，古朴雅致，雕梁画栋间流淌着岁月气息。
进出其间皆非俗辈，多是修为有成的修士。
其之所以名动四方，便是因每年皆有悟道茶售卖，虽仅一两次，每次皆需付出天价。
天帝山每年流出的茶叶不过数十片，而此馆竟能年年有所获，其底蕴与手段可见一斑。
叶凡等人来此，正是为打探消息。
出了原始老林，他们便直奔这座古城中最负盛名的信息汇聚之地。
馆内茶香清雅，袅袅娜娜，沁人心脾，令人心神不由宁静下来。连黑皇都老实趴在一旁，小口舔着伙计特意给它准备的一盆灵茶。
段德浅尝一口，眼中闪过惊异，赞道：“确是好茶。”
他们并未购买那价比神源的悟道茶。如今古族出世，万族竞逐，这等神物愈发稀珍，每年仅有寥寥数十片流转于顶尖大势力之间，争夺惨烈无比。
更关键的是，叶凡自荒古禁地深处的成仙地归来后，身家丰厚，早已不缺这等层次的悟道之物。
不过此地不是引用悟道茶之地，人多眼杂，容易被觊觎。
......
“这些年轻人，了不得啊，让人心惊。”邻座，几位须发皆白的老修士摇头慨叹，语气中满是沧桑。
“何尝不是！听闻那凰虚道的弟子都已可威震一方了，年岁尚不足二十吧？真不知是如何修炼的。”
“万初圣地此番也是痛定思痛，倾尽资源培养出一位绝世奇才。想想当年，他们的圣子与圣女接连被那位圣体斩杀，唉，如今怕是憋着一口气，非要争个高低出来。”
叶凡端坐，神色平静，轻呷杯中茶，实则神念早已如水银泻地般铺开，捕捉着茶馆内每一缕交谈，每一个信息碎片。
他微微抬手，止住了龙马想要插话的举动，也以眼神压下了黑皇喉咙里咕噜的声响和段德蠢蠢欲动的搭讪意图。
此地龙蛇混杂，汇聚四方修士，正是探听北斗近年来风云变幻的最佳场所。
“时代当真不同了。凰虚道、天皇子那几位，已有五六年未曾亲自出手了吧？威压一个时代，如今连他们调教出的弟子传人都已可纵横天下了。”
“摇光不出，谁与争锋？你们说，摇光圣主究竟是否踏上了那条古老的星空之路？若他尚在人间，为何这几年音讯全无，如同消失了一般？”
“唔，遥想八年前，圣人不出的年代，摇光圣主一战惊天下，几有无敌之姿，那般光辉战绩，至今思之，犹令人神往震撼！”有人唏嘘，满是追忆。
叶凡目光微凝，心中泛起波澜。当年的摇光圣子，如今竟已成长为如此可怕的存在，成为一方圣地之主，其威名甚至震慑一个时代。
且听这意思，他可能踏上了星空古路？这其中究竟有何隐秘。
“细数这十数年来，天下英杰，仍当首推凰虚道、天皇子、摇光圣主、圣皇子等寥寥数人，皆曾横推同代，光耀一个时期啊。”
“唔，尔等怕是遗漏了一人。昔年那位圣体，何尝不是叱咤风云，搅动无边骇浪？毙圣子，斩神子，横扫南域，其锋芒所向，同辈天骄亦要黯然低头，那是一段无法忽视的极尽辉煌。”
“你不提及，老夫几乎快要忘却了。细细算来，圣体叶凡离奇消失已有十四五年了吧？那亦是一位杀伐决断、无法无天的主。只是不知其如今是生是死，修为又到了何等境界。”
“是啊，人族圣体，太过罕见与艰难。其若不死，若能大成，据古老典籍记载，可是能叫板古之大帝的无上存在啊！”
“圣体在他那个时代，绝对是搅动天下风云的核心人物，无人不知。而今如日中天的天皇子、神秘莫测的摇光圣主等，当年谁不曾与他有过惊天碰撞？皆可算其大敌。”
听着周遭或感慨、或惋惜、或敬畏的议论，叶凡面色古井无波，唯有指尖在温热的茶杯上微微一顿。
.......
桌下，黑皇的耳朵早已机警地竖起，狗眼中闪烁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光芒。
段德则眯缝着小眼，手指无意识地掐动着，不知是在推算天机，还是在盘算着某些古墓的方位。
龙马所化的汉子撇了撇嘴，对这些议论颇有些不以为然，似乎觉得这些人现在才想起叶凡，简直是眼瞎。
故人或许安在，敌手却愈发鼎盛。北斗的局势，显然比他离去时更为错综复杂，暗流汹涌。
叶凡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目光掠过窗棂，投向古城那深不可测的远方，心中万千念头急转。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新的风暴，似乎正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