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前往天帝山
宇宙深空，冰冷枯寂。盖九幽佝偻的身影在虚空中孤独穿行。
每一次跨越星河，都仿佛耗去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暗沉的血丝不时从枯槁嘴角溢出。
他的目标本是北斗，那里有他唯一的牵挂——夏九幽。
然而，就在北斗星域苍茫的轮廓已在感知中若隐若现时。
一道意念，如同跨越了万古光阴，精准地烙印在他的心海。
这意念不带任何情绪，却蕴含着俯瞰诸天、执掌法则的无上威严，正是天帝。
“你道伤入髓，前路已绝，十死无生。然，你之道，于死寂中蕴生灭真意，已窥涅槃之门。”
“此门凶险万重，踏之则身魂俱陨，万劫不复。然而若你心志不移，或有一线之机，可来我道场一观。”
没有许诺，没有保证，仅仅是一个“一观”的机会。
盖九幽浑浊的目光投向北斗星域深处。
仿佛穿透了无尽星辉与混沌，看到了那座悬浮于九天之上、笼罩在帝道法则与混沌雾霭中的不朽神山——天帝山。
那是天帝的道场，人间中心，亦是宇宙间最神秘、最崇高的所在。
.......
“路在脚下，生死由心。”
他再次默念着对姬渊说过的话，枯槁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北斗的牵挂固然重要，但若自身彻底寂灭，又如何能护住那孩子？
眼前天帝山的邀请，关乎他自身能否挣脱这寂灭道伤的枷锁，能否活下去。
他缓缓调转方向，不再径直飞向北斗古星。
而是循着那道意念的指引，朝着感知中那片被混沌与帝威笼罩的星域核心。
一步踏出。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他那佝偻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融入其中，消失在冰冷的星光下。
.......
临近黑色的舔帝山，那一座座山之王、岳之皇，巍峨高耸。
恐怖气机让人心中悸动，每一个人都悚然。
这里缭绕混沌气，有诸多的帝道法则笼罩，恐怖无比。
悬浮于一片独立于北斗之外的混沌虚空之中。
寻常修士，纵是准帝，若无接引，连感知其存在都做不到，更遑论靠近。
盖九幽的身影出现在这片混沌虚空边缘，那无处不在的帝道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来。
这股恐怖的波动，足以瞬间碾碎大圣。
一条混沌大道交织的通道，延伸至盖九幽脚下，一路通往了天帝山深处。
当盖九幽来到天帝山深处，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进来。”姬渊的声音直接在虚空中响起，不带丝毫情感，却仿佛是整个宇宙的意志。
眼前并非宏伟宫殿，而是一片混沌缭绕，呈现出天地初开般的景象。
地水火风在法则的约束下缓缓流转，演化着宇宙生灭的至理。
一座亭台中，天帝的身影背对着他，立于混沌中心，仿佛是整个宇宙的起点与终点。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宏大、最威严的道则显化。
盖九幽微微躬身：“前辈。”
姬渊并未转身，他的声音如同天宪，直接在盖九幽的道心中回荡。
“你的道伤，乃上次反噬，本源之创。”
“唯有一法，可置之死地而后生，引涅槃真火，焚寂灭之躯，于灰烬中重铸道基。”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尖之上，三滴璀璨夺目的红色液体悬浮着，看上去犹如红宝石般精致。
这是血液，但更像是凝固的火焰精华，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磅礴生机与一种焚烧诸天、浴火重生的至高法则！
其散发出的炽热气息，竟让周围的混沌气流都为之扭曲、避让。
.......
与盖九幽体内的死寂道伤形成截然对立却又隐隐共鸣的奇异状态。
“此乃不死天皇陨落时，其本源精粹所化之真血。”
姬渊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远古的意味。
“蕴含其涅槃重生的至高法则碎片，你的道伤寻常涅槃之火触之即灭，唯此真凰涅槃精粹，其位格足以承载寂灭，引动你体内那丝死极而生的契机。”
他指尖轻弹，三滴真凰真血化作三道燃烧的流光，瞬间没入盖九幽的仙台、道宫、苦海！
轰。
盖九幽心神剧震！
这竟然是不死天皇的精血，天帝待其不薄啊！
那三滴真血入体的瞬间，如同三颗燃烧的恒星在他枯寂的体内炸开！
无法形容的灼热、磅礴到几乎将他撑爆的生机。
与他体内那深沉、冰冷、侵蚀一切的道伤轰然对撞！
“呃啊——！”
饶是以盖九幽的坚韧，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
他枯槁的身体瞬间变得通红，仿佛随时会融化，皮肤寸寸龟裂。
暗红色的道伤气息和丝丝缕缕带着涅槃气息的五色火焰从裂缝中喷薄而出！
两种截然相反、都达到极致的恐怖力量在他体内展开了惨烈的厮杀与融合。
将他变成了一个随时可能彻底崩解的人形熔炉！
“涅槃法门，已随真血烙印你魂。”姬渊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眼前并非生死挣扎，而是一次寻常的论道。
“引寂灭为薪柴，燃涅槃之火。成，则破而后立，寂灭涅槃，道基重铸，或可窥见前路。”
“败，则身魂俱焚，万劫成灰，亦将彻底消散于天地间，此间凶险，你当自知。”
盖九幽已无法言语。他盘膝坐于天帝山，整个身体被一团恐怖五色火焰包裹。
他的意识在无边的痛苦和剧烈冲突中沉浮。
唯有“引寂灭为薪柴，燃涅槃之火”的古老法诀。
如同最后的灯塔，在他即将沉沦的意识中闪烁。
真凰真血蕴含的涅槃之火霸道无比，开始焚烧盖九幽早已被道伤侵蚀得千疮百孔的肉身。
血肉、骨骼...
在金色的火焰中如同冰雪般消融！
这痛苦超越了世间所有酷刑。
同时，那火焰也灼烧着他的神魂，要将其中沾染的寂灭死气彻底炼化。
他佝偻的身形在火焰中肉眼可见地缩小、干瘪下去，仿佛随时会化为飞灰。
涅槃的“生”之法则与道伤的“死”之法则。
这两种宇宙间最根本、最对立的力量。
在盖九幽这具濒临崩溃的躯壳内展开了最原始、最激烈的交锋与融合。
每一次碰撞，都如同开天辟地，在他的道基上炸开新的裂痕，也在灵魂深处掀起毁灭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