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她幸运了,其他人呢
萧九竹虽然看起来有些沧桑,但其实只是因为他过得粗糙。
常年行走江湖的剑客,孑然一身,从来都懒得打理自己。
实际上,萧九竹不过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跟谢御霄一般大,甚至其实比谢御霄还要年轻两岁。
沈嘉清呢,看着十分的年轻,实际上也快到而立之年了。
真这么算起来的话,两人相差的岁数也不多,又听说沈嘉清是司空神医年迈时才收的关门弟子,所以,这两人还真有可能是一辈的。
上一辈的事情,谁说得准呢,这世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准沈嘉清和萧九竹还真有点关系,那回春丹说不定还是从沈嘉清那边得来的呢。
不过,这也都是他们自己的猜测而已,做不得数的。
毕竟萧九竹是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客,江湖那么大,江湖上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也有可能是萧九竹和谁对决赢来的呢。
声声晃晃脑袋,决定先安心吃自己的面条。
反正回春草也有了,种植方法也在手上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得是先琢磨琢磨怎么成功把回春草给种活了,其他的事儿都靠后边去。
回春草的事情解决了,这两天在海津,声声和谢韫骐是彻彻底底能玩个爽了。
两个小朋友白天去街上吃各种美食,晚上还可以跑去找沈嘉清玩。
沈嘉清白日在医馆义诊时两人正好从说书的茶馆出来,便决定去看看,还给沈嘉清打包了这家茶楼里的招牌茶点。
沈嘉清义诊所在的这家医馆不是海津最大的医馆,却是在海津有几十年历史的老牌医馆,虽然规模不大,在当地的名声却很好。
沈嘉清既是司空神医的徒弟,自身名气也很大,他能来此义诊,医馆很重视,特地给他在门前安排了一个小摊子,不仅支了遮阳的工具,还特地把医馆里的小厮都派出来给他打下手。
沈嘉清每给人诊脉完,小厮就会立马跑进医馆里去拿药。
排队的人络绎不绝,一眼望过去都看不到尽头,都排到菜市那边的路口去了。
大概是海津的权贵们这阵子也明白了再有权有钱的人在沈嘉清这也是一视同仁的道理,这来排队的人里有普通老百姓,竟然也有权贵之家的人。
谢韫骐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平日在宫中,哪里不舒服了喊一声就有太医到宫里来看病,哪里有过这种为了看个病心甘情愿排那么长队伍的场面。
谢韫骐有些不理解:“怎的那么多人,难道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么多人都在今天同时生病了?”
除了这个情况,谢韫骐想不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来这里看病了。
难道他们平常生病都不去医馆看病?
听见谢韫骐的疑问,声声脑子里有个画面一闪而过。
那是她三岁时的冬天,因为穿的少,她那时体质也不好,整日整夜的发烧,也没人管她,更没人给她请大夫。
好生奇怪,靖国公府明明不穷,对她却吝啬到好像连件衣服都穿不起一样。靖国公府的人对她也是如此,明明声声该是救了他们府上大小姐的恩人,可只要声声还有一口气,还能放出新鲜的血,靖国公府永远都把她当透明人。
那次她连续发了三天的烧,意识都模糊了,最后还是那个平日里经常给她偷偷塞馒头吃的老嬷嬷给她抓了两副药回来吃。
老嬷嬷腿脚不好,能留在府里也只因为她从十几岁起就在靖国公府上做事,月银少得可怜,无儿无女还得给自己攒棺材本。往日里老嬷嬷自己病了都不舍得去医馆抓药,却咬牙给她买了两幅药,这才没让声声烧死了。
生病受伤,都要去医馆,医馆看似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实际上,有很多人连医馆都去不起,亦或者是舍不得去。
大部分医馆,连诊脉都是需要诊金的,更别说买药了。
医馆的药好虽好,却时常会出现溢价等现象,越好的药越贵。
有些病,也并非是吃一次药或一天药就能好的,是需要吃一个月。一年,甚至更久的。
对于穷苦的老百姓来说,温饱尚且困难,又如何能够勒紧裤腰带去医馆买昂贵的药材?
正是因为医馆的药太贵,民间才会出现那么多“土方子”,那都是买不起药的人自己去采药琢磨出来的。
声声莫名有些悲伤,她的生活便好了,这是她的幸运。
可是其他人呢?
声声知道,这个世界上远远不止她一个人经历过苦难,很多人一辈子都在经历。
她能做什么呢?
谢韫骐看她盯着人群发呆,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妹妹,怎么了,是不是太晒了?”
“啊,没呢,声声在想该怎么回答五哥的问题。”声声想了想,告诉他,“其实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看一次病的钱也许足够一家人很长时间的生活开支了,更别说对于穷苦的百姓来说,看病简直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啊?”谢韫骐果然一下子就被声声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为什么啊?”
“因为他们没有钱,而看病很贵呀。”
声声指了指一个在沈嘉清那诊完脉却没有跟着小厮进医馆拿药的老爷爷,“五哥你看那个爷爷,他的衣服上有好多补丁,他的衣服修修补补都舍不得买新的,肯定是家里情况不好,没有钱买。所以,他肯定也不可能有钱去看病的,这次沈叔叔义诊,把脉是免费的,他才会来这里让沈叔叔给他把脉。其他人呢把完脉都要进去拿药,他把完脉就走了,这是为什么呀?”
谢韫骐思考了一下:“因为,把脉是免费不要钱,但是拿药却不是免费的,他没钱买药?”
“答对啦!”声声颔首,“声声刚刚看见沈叔叔对那个爷爷说了好多话,肯定也是知道他没钱吃药,只能在其他方面对他的病情做了嘱咐。”
“啊……”
谢韫骐盯着那个穿着满是补丁的棉袄走远的老爷爷,一时间陷入了沉默,面色也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