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她只是看得没那么重

沈奉微锁着眉头:“就只有这些?”

周正道:“他书房里所有暗格机关全都查遍,整个书房也倒腾了过来,就只找到这些。”

沈奉一直把冯婞的话放在心上,倘若永安王当真与清风湾有牵连,清风湾离沐礼关最近,他不可能不过谢永河的眼,那么他极有可能与这谢永河也有暗中往来。

他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一毫的关联线索,结果却不如人意。

谢永河看似没有任何跟永安王交集的痕迹。

沈奉吩咐道:“暗中派人去,潜入永安王的封地,看看他究竟有没有老实待在封地。”

周正应道:“臣明白。”

谢永河垮了,至于让谁来接任他的职位,冯婞先征求了沈奉的意见。

沈奉觉得奇:“这次你竟想起来要与我商量了。”

冯婞:“这又不是什么肥差,自是要尊重你的意见。”

沈奉当然知道,这要是有什么肥水捞,她早就下手了,还轮得到他?

后来沈奉临时委派了一名姓杨的刚正不阿的守将暂代守备一职,具体的还得等他回京以后再正式任命。

阮玉的情况不乐观,他伤得太重,很快就开始高烧不退。

董太医每天要给他针灸两次泄淤排汗,又要给他用药汤擦澡降温,忙得晕头转向。

折柳摘桃来帮他忙,董太医怎么安排,她俩就怎么弄,一天得把阮玉搬来盘去许多次。

董太医道:“烧是必须要尽快退的,否则伤还没好,脑子就先要烧坏了。”

只是他这高烧实在是反复,董太医才用法子降下来了,要不了多久就又会升上去。

到了晚上的时候,该用的药都已经用了,冯婞就让董太医去睡觉,由她来守着。

冯婞让折柳摘桃去搬冰块来,用布巾包裹着,给他枕在脖子边和腋下。

又拿巾子反复擦拭他身上滚烫的地方。

冯婞忙活着,不经意间回头就能看见沈奉坐在桌边,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正看着她。

冯婞:“你不去睡吗?”

沈奉:“我不困。”

沈奉问她:“要是哪天我也像他伤得这么重,你也会这样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吗?”

冯婞:“除了我以外,一般人应该没有能耐把你伤成这样。如果是我把你伤成这样,那我应该是想要你命,我会衣不解带地替你布置灵堂。”

沈奉:“……”

真是不能问,一问就生气。

沈奉冷冷道:“对他就是嘘寒问暖、救他性命,对我就是听天由命、安排后事是吧。你何时对我能有对他一半的好?”

冯婞道:“我对他可算不上好。我要是对他好的话,他也不至于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我想我应该是把他耽误得厉害。”

沈奉微微顿了顿。

他或许能明白阮玉心里的那种感觉。

明明全心全意扑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却总是若即若离、忽远忽近,因为她心里装的不是儿女情长。

你说她不懂么,或许她懂,她只是看得没那么重。

沈奉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喜欢你?所以你才在他面前故意这个儿郎也喜欢那个儿郎也心爱,就是为了让他心灰意冷放下你?”

冯婞叹口气:“好看的儿郎我是真喜欢。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深沉。”

沈奉道:“你越是一边口口声声这个爱那个爱,一边又对他死缠烂打,以他的品性,定然越是难以接受你。”

他承认,这阮玉的性子与其他的西北儿郎不一样。他不是个虚情假意的人。

冯婞没说话。

沈奉又道:“他在我的婚旨送达西北之前,便已悄然备好了聘礼;倘若我的婚旨没到,他也登门向你提亲,你会嫁给他吗?”

冯婞:“这些已经不可能发生的假设,没有必要说出来。”

沈奉道:“的确是没有必要说出来,因为答案就在那里,不会改变;只是对他而言,可能这也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

“终究是他想要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事,他应该很懊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做。可如果他知道,不管他做没做,结果都一样的话,或许就能彻底死心了。你应该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