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难缠暖小喵

第290章 后事

萧鑫淼看眼沈听澜的背影,问我:“他就这么一直缠着你?”

我降下车库门,往院里走,“不该问的别问,跟你也没关系。”

“怎么能跟我没关系。”萧鑫淼摆出一副幽怨的样子,又问:“他住几天了?……不对,他这个年龄,不上班?”

我说:“他公司挺忙的。”

“忙?我怎么没看出来他忙,还有时间钓鱼呢。”

我睇他眼,萧鑫淼立马服软,“好好好,我不问了。”

他又聊起正事,问我:“要不要我帮你宣传?”

看他笑嘻嘻的样子,眼睛里藏不住的暧昧和征服欲。

“……”呵呵,在等我求他呢!

要说萧鑫淼多喜欢我多爱我,我觉得纯扯淡,他充其量对我上头,但也仅仅是目前。

可他要玩,也得姐愿意陪他玩才行。

显然,我不愿意。

我反问他:“费用多少?”

天上掉馅饼儿的事,从来都是陷阱。我也了解,做账号会接一些宣传广子,费用自然根据博主资源和粉丝量定价。

萧鑫淼撇嘴,“提什么钱呐,我愿意帮你。”

在他说愿意时,就是想借此拉近我们的关系。

我摇头,瞬间没了谈下去的欲望,“算了吧。我这小门小户的,做不了国际友人的生意。”

“哎?”萧鑫淼追上我,“谁说小了,我可没说。再说小有小地方的好处,没有过度开发,更没那么浓的商业气息,现在的年轻人就爱走一些民风淳朴的地方旅游,越原生态越好。

晚澄,我要是帮你宣传,你开不开心?”

先问要不要帮,后问要是帮了开不开心。

这种带着索要感恩和歉意目的的帮助,对我来说一律不需要。

“不必了,现在客源也很稳定,我很知足了。”

我笑笑拒绝了,然后上楼。

回到房间,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坐在躺椅上休息。

我刚睡着,手机响了。

看到号码的瞬间,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

……

晚饭有沈听澜钓的鱼加餐,李广军特意做了全鱼宴。

赵姐来喊我吃饭,我收拾完行李箱就下楼了,她看到我手里的箱子,问:“要去哪?”

我把民宿客服的手机交给她,“有点急事,我出门几天。家里就交给你了。”

赵姐看我急急忙的,也就没再追问。

我坐上车升起车库的卷帘门,副驾的门开了,沈听澜问我:“你要去哪?”

我说:“出门。”

“赵姐说了,我问你去哪?”

我脸色异常严肃,“阿贤病重住院了,人可能要不行,我要去见她最后一面。”

沈听澜直接坐进来,将车门一关。

“下去。”我心情沉重,已经毫无耐心。

沈听澜拉下安全带扣好,“你现在的状态,路上我不放心。”

车库门已全部升起,沈听澜说:“快开车啊,你不是赶时间吗。”

我一脚油门踩下去,冷声说:“沈听澜,这一路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否则我就给你踹下去。”

沈听澜:“明白。”

从凤凰城没有直达丽市的飞机,要先到四百公里外的桃仙机场。

越野车一路疾驰,中途沈听澜换我开了一段,等我们赶到机场,去往丽市的飞机刚刚起飞。

我又让柜台的工作人员,帮忙查询是否有可以转机到丽市的飞机,凌晨一点有一架飞三江的,在三江可以转机到丽市。

晚饭我们都没有吃,沈听澜说:“吃点东西去吧,你脸色很差。”

我说:“没胃口,你去吃吧。”

沈听澜说:“你不吃东西,确定体力可以熬得住?”

我说:“我确实没胃口,等我饿了我会吃的。”

他走了,再回来手里提着一杯热牛奶和奶油蛋糕。

“吃点东西吧,你不吃东西真的不行。”

我接过来,牛奶喝了,蛋糕吃了两口。

一直等到零点,我坐立难安,总感觉心慌得厉害。

走到一旁,拨通阿贤的手机。

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我问:“阿贤怎么样了?”

接电话的是他女儿,口气不太好。

“正倒气儿呢,随时会走。你几点到?来不及就别来了。”

我说:“我凌晨一点飞机,估计六点半七点左右能到。”

“你要那么晚就别来了,挺不到的。”

我咬紧后槽牙,尽量让自己心情平复,深吸口气,说:“麻烦你跟她说,我一定去,让她等,”不等我说完,她女儿烦躁地说:“哎呀,你可真麻烦。”

哔一声,她挂了电话。

“……”

我气得脚底的血往头顶涌,眼前一黑,急忙撑住墙缓了缓。

等恢复知觉才发现后背扶住我的手臂,沈听澜眼神担忧地安抚我,“别着急,阿贤会等你的。”

我点点头。

他扶着我,说:“去坐会儿,应该快到我们登机了。”

凌晨一点五分,我们乘坐的飞机起飞了。

凭借沈听澜终身白金卡,我们还升舱了。

换做平时,我早就睡着了,可今天我半点睡意没有,心里一直在祈祷阿贤挺住。

飞机终于落地丽市,阳光已跃出地平线。

我们出机场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丽市人民医院,可到了才被告知并没有叫杨敏贤的病人。

再次拨打阿贤的手机,当她女儿得知我真飞来丽市,她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我问她:“阿贤到底在哪个医院?”

她才老实说:“我们在古河街道的社区卫生所了。”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们在哪?”

“古河街道卫生所。”

我气愤道:“阿贤病重你不送大医院抢救,把她带去卫生所干嘛?”

她语气不悦,“她已经不行了,送大医院也是白花钱。人就在这,你要来就来,不来算了。”

阿贤的女儿再次挂断我的电话,我已经想骂人了。

冲向医院门口时,沈听澜比我先跑到,拦下一辆车跟司机报了地址。

等我们赶到卫生所,这里的医疗条件根本不具备抢救资格。

问了一进门的医生,得知阿贤在走廊尽头的病房,并说医生已经劝子女把老人送大医院,他们这无法救治。

我道声谢,就奔着走廊尽头跑,可刚跑了两步,就看到一个穿着深色半袖的女人从病房走出来,边走边打电话联系殡葬车。

她没有说方言,带伴有口音,当我听到殡葬车已经快到了才明白,阿贤在我赶到人民医院时咽了气。

阿贤的女儿放下手机看到我,似乎也认出我了。

我走过去,问:“阿贤呢?”

“刚走,你来晚了。”她脸上没有半点哀色,甚至在提及她母亲时,眼神里难掩嫌弃。

我径直进了病房,阿贤干瘪瘦弱,像一张单薄的纸似的躺在那。

走廊里渐渐传来争执声,卫生所的医生在训斥阿贤女儿该早点把老人接回家,不能让人在这咽气,女儿开始跟医生大吵。

我来到病床边,阿贤脸上脏脏地,头发也乱蓬蓬的,一看就是生前并没有被很好的照顾着。

殡仪馆的人把阿贤抬走了,我们一起跟着去的。

阿贤的女儿连最后的体面也不想给她,告诉他们人直接烧了就行,她还要去办理注销人口的手续。

我全程没看到阿贤的女婿,就算在卫生所也只有阿贤的女儿一人。

“等下,”我叫住她,“阿贤的寿衣你准备了吗?”

她说:“没有,我们不讲究这些,她什么都没留下,烧了得了。”

我闭了闭眼睛,气得浑身颤抖,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地说:“阿贤的后事,我出钱办,要体体面面的让她上路。”

她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你愿意花就花呗,我是不会给你的。别再找我要钱。”

我说:“不会的。”

她转身走了,我对上沈听澜的目光,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陪我办理阿贤的后事。

可当我看到死亡证明上写着原因自杀时,整个人都快碎了。

阿贤是服毒走的,她了解那些毒物,多少可以用来治病,多少可以送人性命她了如指掌。

所以,阿贤是真的不想活了。

仪式从头到尾,除了阿贤的女儿,我一个其他家属没见过,甚至在结束后阿贤的女儿要直接把她水葬了。

我彻底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