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听她叫哥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听她叫哥哥
岑诗韵不信,“你不用替阿深说话,他这人无趣的很,跟他待在一块能把人闲死。”
景明晃悠着两条小短腿附和,“就是就是,我每次和我哥单独相处,都无聊到想去数蚂蚁呢。”
岑诗韵又念叨,“阿深也是,真不靠谱,车子好端端的怎么就坏了,修好了吗?”
“嗯。”景深一来就先被吐槽了一番,也不恼。
他慢悠悠倒了杯茶水,烫过杯子后,推给了沈姝月。
沈姝月眨眨眼,小声说“谢谢”。
这么一打岔,她想要为景深辩驳的话没能说出口。
于是,一起看电影的时光就成了只有他们两个才知晓的秘密。
景天南姗姗来迟,同样也被岑诗韵数落了一顿。
沈姝月看着两人正式又稍显隆重的穿着,后知后觉,“伯母,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岑诗韵放下筷子,轻拍了拍她的脸蛋,“我们月月真聪明,今天的确是有件事要跟你说,我们要回省城了。”
沈姝月一愣,“省城?”
“是啊,一直以来还没机会跟你说,其实我们不住在津市,是省城人,只是因为阿深工作上的原因,才暂时调到津市,我家祖上又是这里的,便一家人都过来暂住,现在阿深飞行员考核已过,调回省城的通知也下来了,我们必须得回去了。”
岑诗韵遗憾又惋惜,“今后我们恐怕不能随时见面了,伯母舍不得你。”
沈姝月惊讶地来不及说话。
景家居然是省城的,那岂不是……
“月月,走之前伯母有件心事想跟你商量,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沈姝月问,“什么事,您说。”
其实不需要问,答案已经明确,连一丝犹豫也没有,景伯母待她这样好,不管是什么心事,她都愿意。
然而岑诗韵接下来的话,让她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岑诗韵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轻抚她的手背,那么温柔怜惜。
她向来爽利,今日却有些畏首畏尾,犹豫的样子像是怕唐突了对方,又像是怕会被回拒。
还是景天南安抚她,“好了,不是都想好了吗,不管什么结果咱们都接受,快说吧,都给孩子弄紧张了。”
他素来寡言少语,行事作风一丝不苟,唯独面对妻子的时候方显得温柔,沈姝月和这位伯父不似跟伯母亲近,客气到生分。
这一声“孩子”,蓦然拉近了距离。
沈姝月心里一暖,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岑诗韵开了口,“伯母是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干女儿?”
馅饼从天而降,把沈姝月砸昏了头。
她愣愣地看着岑诗韵,难以置信,又看了看景天南,像是在确认。
景天南难得的和颜悦色,“你没听错,这个决定是你伯母提出来的,我们都很愿意。”
“是啊,”岑诗韵接过话茬,“月月,你是阿明的救命恩人,但又不只是因为这份恩情,相处这么久了,伯母真的很喜欢你,伯母曾跟你说过,一直很想要个女儿,可惜没能如愿,是你的出现,填补了我心里的缺失。”
她语速少有的快,带着几分急切朝她靠近,满眼掺杂着期待和忐忑。
“我知道这个提议很冒失,但我们就要走了,我怕再不说今后就没机会了,月月,你愿不愿意认我当母亲?”
“母亲”这两个字那么沉重,沈姝月的脑子和心都被砸懵了。
她呆呆地坐着,像是在做梦,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了这美梦。
久久没得到回应,岑诗韵生出失落。
她舍不得放开沈姝月的手,讪讪地给自己一个台阶,“没事,也是太突然了,你愿不愿意都没关系,不管怎样,我都已经打心眼里把你当成我的亲女儿,你对我来说,和阿深阿明没有任何区别,我……”
话外说完,忽听沈姝月说,“我愿意。”
这次换岑诗韵愣住,“月月,你,你说真的?”
沈姝月回握住她的手,眼眶蓄上一圈红,不自觉哽咽了,“我,真的,我愿意。”
从生下来,她两度有过“母亲”,她没得选。
如今她愿意再拥有一次母亲。
无关生样,无关血缘。
只因她被人真实地放在心上。
岑诗韵高兴坏了,激动到语无伦次。
“哎,好,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儿,你放心,一得了空,我就去文工团看你,我……”
景天南碰了碰她的胳膊肘,“别光顾着激动,准备好的东西呢,该拿出来送给孩子了。”
“对,是!”岑诗韵使唤他,“在我包里呢,你去给我拿过来。”
景天南拿来的是一枚玉镯,上好的羊脂玉,成色质地都是绝佳。
岑诗韵接过,反手就套在了沈姝月的手上。
沈姝月受宠若惊,“这太贵重了,您才送我一枚簪子,我不能……”
话没说完,就被岑诗韵打断了。
“簪子是簪子,镯子是镯子,都有不同意义的。”
她眉眼温柔得不像话,手指在触感温润的手镯上滑过。
“这玉镯是我母亲传给我的,如今我有了女儿,自然也是要传给女儿的,月月,不用拒绝,也不要觉得是负担,既然你是我岑诗韵的女儿,就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
沈姝月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眶逐渐湿润。
她嘴角动了动,声音含着一丝颤意,怯怯中又透着期许,“……妈妈,谢谢你。”
岑诗韵欢愉地无以复加,一声“妈妈”叫道了心坎里,“乖女儿。”
沈姝月又偏头看向景天南,“爸。”
景天南笑笑,“哎,我也是有女儿的人了。”
当了半天背景板的景明忍不住了,差点激动地蹦到椅子上。
“这意思是我今后有姐姐了?月姐姐岂不是成了我的亲姐姐?”
岑诗韵纠正他,“比亲姐姐还要亲。”
景明惊喜又兴奋,从椅子上跳下来,小奶团子直扑到沈姝月腿上。
“太好了,月姐姐和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了,耶耶耶!”
沈姝月看着凑到身前的小脑袋,笑容扩大,眼底的水光随之波澜。
她听到岑诗韵提醒,“从今以后,你也不用生分地叫什么景先生了,阿深就是你的哥哥,以后有阿深护着你,没人能再欺负你。”
沈姝月抬眸,和景深看过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看得出他没料到今天会有这一出,但他面容沉静似海,辨不出情绪。
沈姝月鬼使神差地有些羞赧,又含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但她这一刻太过开心,整个人飘在幸福的云端,没去深究其他,端起茶杯对着景深隔空一敬,喊他,“哥。”
景深狭长的眸子极快地微眯,眸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