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住手!你们干什么!”守墓人手里提着一盏宫廷灯,声音嘶哑惊恐得变了调,“大少爷,你这是大不敬,会招天谴的。”
“我就是天谴。”
“你不能碰夫人的墓,没有良知的畜生!”
“让他闭嘴。”南川世爵点了根烟,递过去危险的警告!
那守墓人疯了一样,冲过来护着墓,不准保镖继续铲——
南川世爵抬了抬手,保镖一撬棍直接将人打晕了。
保镖继续挖土。
南川世爵俯下身,手指摩挲着冰冷的墓碑,上面刻着大大的几个字:
「南川烬爱妻之墓——南川夫人」
而在这几个大字下面,才有她很小的名字,以及生辰年月。
南川夫人?
连死她都被冠上这个姓氏——这四个字,囚禁了她的一生。
南川世爵狠狠吸了一口烟:“我早叫你跑,当年为什么不跑?连死都不怕,不敢跑!?”
夜色幽静。
一股混合着泥土腥气和陈旧木质腐朽的味道弥漫开来。
南川世爵迈步上前,定制皮鞋踏在阴冷湿气的泥土上。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棺内,一只静静安放的骨灰瓷罐——仿佛在无声地哭泣。
他唇角那抹残酷的弧度加深,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带走。”
莫斯拿出一块锦帕,小心地将骨灰盒抱起来,递给少爷。
南川世爵接过骨瓷盒,临走前,在墓碑上留下一张字条:
「想要她安息——明晚9点,盘山道顶峰,一个人来。
多一个人,多一阵风……灰飞烟灭。」
当南川世爵转身离开,一道目光死死瞪着他!
是被打晕在地的守墓人,他不知何时醒了,头上流了不少鲜血……
那眼神盯着他怀里骨灰盒,强烈得超越了任何仆人对雇主财产的关注,只剩下一种病态的、深入骨髓的执念。
“怎么,想杀了我?”南川世爵一把踩住了守墓人的断指。
守墓人痛得脸色铁青,却没有发出呼痛声。
南川世爵碾了过去:“带上他。”
……
维也纳音乐厅。
穹顶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辉煌的光,将空旷的舞台照得亮如白昼,却更显森然。
观众席一片死寂的黑暗。
舞台中央,守墓人被两个保镖按着肩膀,狠狠踹在膝弯,发出骨头磕碰地板的闷响,狼狈地跪在地面上。
南川世爵站在舞台边缘的阴影里。
那冰冷的白瓷骨灰盒,被他随意地放在舞台中央铺着黑色天鹅绒的方桌上。
昏黄的光线落在上面,显得脆弱而孤寂。
守墓人的目光,从被按跪下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那只骨灰盒,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无法言喻的痛苦、眷恋和绝望。
莫斯双手捧着一把小提琴,恭敬地递给南川世爵。
南川世爵抬手接过。
他优雅地转身,将琴托轻轻抵在弧度完美的下颌,另一只手执起琴弓。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预热,弓弦在刹那间与冰冷的琴弦摩擦——
一串清冷、孤绝、如同月光倾泻又暗藏汹涌激流的音符骤然撕裂了死寂!
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
那沉郁而饱含悲剧力量的旋律,在空旷华丽的歌剧院里回,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质问和悲怆。
跪在地上的守墓老头猛地一震!
他像是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霍然抬起头,死死盯着舞台灯光下那个拉琴的身影。
他脸上的惊恐瞬间被一种极致的、难以置的震撼所取代,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抽气声,仿佛看到了最不可能出现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