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瞎聊天
平静的海面上是一轮彩霞，太阳的余辉撒向了整片大海，而林生他们正在追赶回家的太阳。
“张伯，您上次去找儿子，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林生站在张伯的身后问道。
“上一次没有线索，这让我很失望。那个时候，我带上了所有家当，足足十天的水和粮，那可是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啊，却依旧一无所获。”
张伯似乎对那段记忆有刻骨铭心的失落，转而却微笑地说道：“不过，这一次，咱们人多，我相信，一定会找到那个菲德岛的。”
一个人孤单地行至在这片茫茫大海上，只有海风、海浪和海里的鱼儿相伴而行，可见他当时是多么的孤独无助。
“那您上次带的东西不够，是怎么熬过那么长时间的呢？”林生不由得问道。
张伯却说：“别忘了，我不但是个船长，更是一名合格的渔民！只要脚下有这片海，怎么样都能活下去……，只是，最让人害怕的，就是海上的极端天气。即便你是个老手，在面对那样的滔天巨浪下，也是只听天由命的蝼蚁。
我当初回程的时候，就是遇到了海上的暴风雨。否则，完全用不着这么长的时间才回到岸上的。”
张大力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开始描述当初那惊心动魄的场景来。林生则是给他递过去那个茶缸，认真听着老船长的讲述。
“我记得当时是白天，天气热的厉害，海上更是晒得人身上的皮发疼。没多久，海上开始刮起风来，接着天空的乌云一下子拢了过来。
我已经觉察出不对劲了，于是，想用无线电联系一下附近的海事部门，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听到干扰的声音。
我一看没信号，于是就加紧时间赶紧往回跑！可是，本来带的油就不多，这会儿要逃跑，耗费的就更多更快！那我也顾不得了，只想马上逃离这片海域再说。
我想，只要船在，我就能想办法脱困。果然，没多久，海面上就刮起了强风，随着风速越来越高，海浪也跟着被一层层掀起来了。
一开始的摇摆还算正常，到后来，天也黑下来了，海浪也变得更大了、更高了！我这个老伙计就带着我在那些山一样高的海浪里荡来荡去……这么说可能不大准确，应该是海浪把我们急速带向高处，接着急速下坠，可以这么说，我们随时会被大海吞没。”
林生记得，小时候曾经和父母去过游乐园，那里面就有个项目叫做海盗船，当时自己年纪还小，父亲坐在身边，随着机械臂来回摇摆，林生还没等游戏结束，就吐了出来，那个滋味实在让人难受。
听张伯这么说，他当时的经历岂不是更令人作呕，而且还危险。
带着一份好奇，林生问道：“那张伯，你当时吐了吗？”
张伯看着前方笑着说：“难受是肯定的，可是比难受更厉害的是要命！在那样的环境下，你只剩下求生的欲望了，根本来不及吐。”
林生很难想象那个画面，毕竟自己只是坐过海盗船而已，若是像张伯说得那样，起高十几米，下坠又是十几米，合着三十多米的落差在一瞬间反复发生，那样确实是令人惊心动魄！
“幸亏我这个老伙计啊，跟我风风雨雨几十年，别看他现在这副模样，想当初那也是我们渔村最靓的仔呢！只可惜，经过那些巨浪的折腾，它也受了不少伤。它可是立了大功了的。
后来，我侥幸能活下来，为了能再次出海找儿子，我就把大部分的积蓄都用来修它了。”
林生点点头，心里也开始佩服眼前的这艘破船了。
“希望我们不要再遇到那样的鬼天气吧。对了，你们三个水性怎么样？”老张突然问道。
林生说道：“我应该还行，他们俩恐怕还需要练练。”
老张皱皱眉头说道：“不要紧，实在不行，左舷挂着几个游泳圈和救生衣，回头不行就给他们套上。”
不得不说，在如此广袤的海域里，老张只能把最坏的结果先想到。
老张继续道：“上次，我已经把那边的路线摸了一遍了，这一次，咱们朝着这边走看看。”
林生只看见一望无际的大海，看着老张东指指西指指，也分不清方向，于是说道：“那我们到底是朝着哪个方向走呢？”
“西边，我估摸着西边的可能性大些。”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一个指南针。
“我一个人出海，只能什么事儿都自己来了，现在好了，有了你们的加入，我还能轻省点儿。
只可惜上次出海，那些老家伙没人听我的，我也只能无奈地跟着一起走，这一次，不用再想那么多了，就往西边走！”老张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林生看着他所说的西方，那里依旧是汪洋一片，和别的海域没什么差别，这种地方，若是没有个指南针，还真是难以辨别方向。
不过，上学的时候，他也知道些别的法子，用太阳光照射的影子去找方向也是可以的，只是，那些都是在陆地上的法子，不知道海上能不能适用，或是说，掉进海里以后，还能不能适用。
太阳的余辉渐渐沉入了海的另一端，留下了更为透人心脾璀璨的星空！
张伯停了船，林生带着两个徒弟一起帮着抛锚，小渔船就在这片静寂的海面上停下来，来回漂荡。
“歇歇吧！今天晚上，我带你们来个夜钓，看看你们手气怎么样，顺便，咱们也能节省节省物资。”老张有了这些年轻人的陪伴，话也跟着多起来，赖小明听到还有这个项目，一下子兴奋起来。
“张伯，那夜里钓鱼，一般能钓上来什么鱼啊？能吃吗？”
张伯拿来几根钓竿，递给了三人，笑着说道：“所以，我才要说看你们的运气了。一般情况下，鲨鱼、海豚倒是很常见的，可你们也知道，那样的大家伙，就凭咱们四个，恐怕也不好拉上来的，况且，那鱼肉海豚的还好说，鲨鱼的也不好吃啊。
不过，还有一种真是要看运气了，那就是金枪鱼，一般这种鱼都是族群游动的，要是真赶上那么一波，咱们四个就算是抄上了！”罗小浩叹口气：“唉……只可惜，我们不会什么招鱼大法，要不然，随便发发功，您说得那个金枪鱼就能呼呼地游过来了。”
老张大笑着说道：“别泄气啊年轻人，海里的鱼很多的，也许你能碰到什么好运气呢！来吧，试试吧！”
四个人上好了鱼饵便绕着钓鱼机坐了下来。
赖小明不禁问道：“张伯，咱们干嘛放着钓鱼机器不用，反倒是非要搞这个夜钓啊？”
张伯笑着说道：“那样倒是也行，可咱们就四个人，难不成捕上来的那些鱼，等着发臭吗，再说，我们现在反正也没什么乐子可寻的，夜钓就算是娱乐娱乐了。”
赖小明点点头，继续看着水面上的鱼漂，船上的能耗在这一刻停摆了。船得到了休息，人也是一样，不多时，老张便打起了盹。
黑漆漆的海面被月光和星空照亮，虽然没有白天那般耀眼，但面前的景色，却更让人目眩神迷。
罗小浩幽幽地说道：“我小时候看过一个电影，里面的主人公也是这样漂在海上，到了夜里，会看见很多自发光的水母，那样子特别好看。”
赖小明笑着说道：“我也看过，不过，我还在电影里见过美人鱼，那身材，啧啧，简直不要太完美，就是凶巴巴的，总要吃人。”
林生说道：“是啊，那个电影我也看过，美人鱼为了吃人，她们会发出魅惑的歌声，引着船员去找，去看。赖哥，要是你也钓上来一条美人鱼，你会怎么办？”
赖小明对于这种假设，表示无奈：“唉……要是那样的话，我多半会把她留在身边吧。毕竟那可是个大美女啊，就是麻烦点儿，老得给她换水。”
罗小浩咯咯直笑：“赖小明，我看你丫就是色胆包天！你可别忘了，那玩意儿是吃人的，你就不怕被她吃了？”
赖小明轻笑一声：“怕，当然怕了……不过，我现在可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要是敢折腾，我就暴打她一顿！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呢吗？”
“呸，我才没有你这样的恶趣味。我也不会养这种宠物在身边的，不说别的，那简直就是给自己惹麻烦！”罗小浩悻悻地说道。
林生笑着说：“你俩不要为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争吵，完全没必要。不过，我倒是想看看，要是明天白天没什么事儿，你俩应该练练闭气功了。”
赖小明眼眸一亮：“师父，咱们还有这功法呢！这可太好了，要是能练成，我可以和美人鱼一起生活了。”
罗小浩幽幽地说道：“赛琳娜不香啦？”
赖小明赶紧说道：“香，当然香。你不告诉她不就完了。对了师父，赛琳娜的问题到底要怎么解决啊？难不成就让她在那种地方待一辈子吗？她那么年轻，我可舍不得啊。”
罗小浩严肃道：“舍不得也不行，她可是敌人派来的。你就不怕她找个机会把你杀了吗？”
赖小明耸耸肩：“她应该舍不得吧，毕竟……吃了我那么多顿饭，我们又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的……”
林生却说：“赛琳娜的问题自有事务部去管，咱们就别操心了。不过，我说，赖哥，我们听你总是说赛琳娜这个，赛琳娜那个的，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儿，有没有成为男女朋友啊？”
赖小明认真思考了一番才说道：“其实吧……”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我们懂了！”罗小浩打断道。
赖小明斜睨一眼他：“你丫懂什么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林生偷笑不语。
罗小浩却说：“我都不想点破你！就看你刚才那犹犹豫豫的样子，我就能知道，你之前说的话，都是在吹牛逼呢！人家压根儿就没跟你怎么着！你俩清清白白的，对不对？”
赖小明笑着说：“当然，我们清白得很！”接着，他面色一变，严肃道：“但这不能代表什么，我会成功的！”
林生严肃地看着海面说了四个字：“换个人吧。”
赖小明突然怔住了，他从来都是嘻嘻哈哈的面对所有一切，可是，这四个字，却让他整个人都像炸开了一般。换个人？为什么啊？难道就因为她是个敌军探子？好像这个理由，特么确实充分。所以，他怔住了，没有反驳，没有说话，有的，仅仅是难以面对的事实。
船上此刻传来了老张的鼾声，将如此尴尬的气氛搅乱。
好半天，三个人都听着他的鼾声一语不发。
最终，罗小浩问道：“总部，会对赛琳娜怎样？”
林生却说：“我也不知道。也许她会经受再教育？劳改？或是其他的什么，我确实不清楚。”
赖小明沉默了，好半天才说道：“我只希望她，最好能活下来。她那么年轻，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改过来不就好了。”
赖小明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赛琳娜的那些事情，可不是简单的年轻人犯错，她那是投敌出卖自家兄弟。从古至今，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挽救。可他，就是希望那个女人能活下来，变好。
林生幽幽地说道：“叶灵儿的事刚过去，你们也看到了，她可算是千年单相思的典型了。赖哥，你可不要学她。时间长了，人会扭曲的。”
赖小明怅然道：“是啊，我明白的。你们不用劝我。让我自己好好消化消化吧。我就是不明白，好好一个大姑娘，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儿来！”
说着说着，赖小明有些生气，他身边的张伯突然张开了眼：“大姑娘？谁啊？”
三人像是约好了一般，一个个闭口不言。
“你们几个臭小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动静了？这么老半天的，你们瞎聊天，都把鱼吓跑了！”老张看着海面那个浮在上面的鱼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