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从另一个方向思考问题
鬼月萤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随后，她低头看向地板上，死者尸体白线内部，那明显是剑身刺入地板留下的空隙，然后再次抬起头看向水晶灯，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从【水晶灯内部藏有长剑，并且恰到好处贯穿刺死杰拉尔天马】这个结果，反推能够制造出这一结果的【可能性】吗？”
————这样的可能性就有些太多了。
而且，怎么样才能够确保自己倒推的这个结果不是错误的呢？如果是从错误的结果出发，那么不过推理出了什么样的可能性，最后都会是错误的吧？
鬼月萤这样想着。
但是，她并没有提出来，而是选择尝试着自己去摸索。
周遭的一切再次以她站立的位置为中心开始回溯，杰拉尔天马站在原地与加那善则发生争执，随后长剑落下，将杰拉尔天马刺死在地板上。
“……这样似乎不对。”
她轻声说道。
倘若说杰拉尔天马是正立着站在加那善则身前，又正好对着那顶水晶灯的长剑下方，所以才会被长剑贯穿背部，钉死在地板上的话。
那么，这个结果无法以任何过程达成。
一个人站在地上，纵使他的身体前倾，那也不可能前倾到会背部与腰部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地步，又不是在跳mj的舞步，而是在与人争执。
也就是说，如果要达成这一结果。
那么杰拉尔天马就必定不可能是站着与加那善则争执，而是以一种会露出背部的姿势，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会被长剑正好以这个姿势贯穿身体被钉死。
“加那先生似乎在说谎？还是说……他自己也太过惊慌，忽略了这一事实？”
鬼月萤低声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加那善则是有意在隐瞒案情的真相，在排除了自己作案嫌疑的情况下，又让真正的凶手销声匿迹。
这样的话，东京警视厅就会按照非自然死亡的标准结果给案件收尾。
与找到案件凶手结尾的那些案件相比，非自然死亡结尾的案件才是这个国度案件的大多数，加那善则如果真的是这么想，而且这么做的话。
恐怕，昨天晚上他的表现都仅仅只是演技而已。
“加那善则吗？他大概率不是凶手吧，也确实不知道凶手是谁。”
向源光抿了一口咖啡，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到这里，鬼月萤转头看向向源光，不知道向源光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却听见向源光接下来的话，
“他认为自己不是凶手，而且接下来很有可能会被东京警视厅的警员当成凶手逮捕，所以已经在给自己花大价钱找律师帮忙了。”
听到这里，高木涉下意识的问道，
“这样啊，那向源律师，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个问题一出来，向源光停顿了一下，随后才回答道，
“因为他找的第一个律师就是我。”
“我和他见了一面，了解了一下情况，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不是凶手，也确实不知道凶手的情况，仅仅只是忽略了这方面的事情而已。”“嘛，在各个地方处理案件，总是会遇到这样令人高血压的证人，不是吗？”
蓝色系律师说这句话绝对是经历颇多之后的肺腑之言。
他不止一次遇到令他高血压的证人，加那善则与之相比其实还算可以了，因为他说的其实并没有问题，仅仅只是忽略了杰拉尔天马死亡时的部分过程。
将杰拉尔天马之死的过程以杰拉尔天马与他争执途中死去概括。
“杰拉尔天马真正的死亡过程，是他边与加那善则争执，边调试钢琴，然后在加那善则的面前被长剑贯穿钉死。”
————原来是这样吗？
鬼月萤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与她刚刚判断出来的情形是一致的情况了。
杰拉尔天马确实是以非正常争执的姿势被落下的长剑钉死的————
“但是，他为什么会在现场保持这样的姿势呢？”
鬼月萤低声自问。
对于这个问题，向源光仅仅只是从旁边鉴识课的警员手中取过一张照片，将其放在鬼月萤的面前，并不多说什么。
虽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是，鬼月萤看见这张照片出现在面前，自然知道这是向源光在提醒她该如何进一步的判断案情的走向，于是，她伸手接过这张照片。
这是死者死亡后，鉴识课警员在现场拍摄留档的照片。
这张照片里可以清楚的看见杰拉尔天马死去的时候手中抓着一把调音叉，这可以说明杰拉尔天马确实是在使用调音叉调试钢琴的时候被长剑刺死的。
可是，这又有些奇怪了。
“调音叉用以调音，应该是斜靠在钢琴上，杰拉尔天马如果是在调音的时候被刺死，那么，他的尸体应该靠在钢琴上才对。”
鬼月萤呢喃说道。
很明显，这又是一个需要解开的谜题。
她想到刚刚向源光教导她的推论方法————将思路逆转。
如果不是以【杰拉尔天马为什么在调音的时候以这个诡异的姿势被刺死】为结论进行反推，而是以【杰拉尔天马因为这把调音叉所以才会被长剑刺死】为结论。
那么，原本进入推理末路的案情就又一次浮现出线索，可以进一步推理了。
“如果我是杰拉尔天马，会以这种方式死去的话……”
她转头看向钢琴与钢琴凳之间的空隙，倘若在那里弯腰的话，就正好会被水晶灯中的长剑贯穿身体，被钉死在地板上。
这一画面也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被重演。
她轻盈的走到椅子旁边，小心翼翼的蹲下，看着眼前被浮现的画面，一次又一次调整位置，直到杰拉尔天马的死亡画面与现实中画出来的白线人形完全一致。
然后，鬼月萤才虚握着一把调音叉，缓缓伸向杰拉尔天马会伸手抓向的位置。
“……机关？”
她旋而抬起头，看向窗户的位置。
如果说拿起凳子可能是有链接着长剑的机关了，或许去窗户那边能够找到让推演继续下去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