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日行一善
锦官,陆府,的确是在举办冥婚,相比于之前陆宁诈死时所有的棺材,这一套则是极为讲究,就停在陆府内。
周安成这边也在等着时辰,便要与穿着陆宁衣衫的稻草人拜堂成亲,怀里还抱着一只引魂用的大公鸡。
冥婚,自愿者极少,更不用说像周安成这样抱着公鸡笑的一脸温柔的了。
周安澈和周顾泽在一旁看着,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尤其是周顾泽,他竟然有些病态的羡慕周安成,想要取而代之。
回头看了看停在院中的灵柩,不知陆宁的魂魄回来了没有,心中丝毫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安成,你真的准备这么做吗?人死不能复生,你大可不必这样做,活着的人应该往前看,你还年轻,现在返回还来的急。”
周安澈和周安成两人从小到大关系最好,心终究是偏向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却比亲人还要亲的弟弟。
周顾泽则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三哥,不知道在期盼些什么。
“二哥,别劝了,这是我跟母亲求来的,我欢喜的紧。”
欢喜吗?或许是的吧,但这场婚事若陆宁还活着,他会更加欢喜且感觉圆满。
喜欢一个人是讲不清道不明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仿佛很久很久之前便有羁绊。
老夫人自打应下这冥婚后,便一病不起,整个人也是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岁一般。
她深知自己是自私的,可周安成也是她的儿子啊,她盼着老国公能入梦,将她骂醒,可她却忘了,老国公生前是如何疼她爱她,哪怕真的是她错了,又怎会说她一句重话?
人啊,清醒了一辈子,事事看的都透彻有什么好处呢?老了老了,她就是想要糊涂一把,任凭世人如何说她,如何诟病她,她也是想叫自己的宁儿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万不能做那孤魂野鬼,至于周安成,她会想尽办法,让他日后正常娶妻生子,欠这孩子的,她这辈子还不了就下辈子再还吧。
“什么时辰了?”
“老夫人,距离吉时还有四个时辰。”
“扶我起来梳妆。”
她的宁儿大婚,她怎么能不参加?
的确如老夫人预料的那般,整个锦官已经将陆府要进行冥婚之事传的沸沸扬扬,尤其是冥婚的对象是国公府的三爷。
不少人都在议论着周家人是不是都疯了,从上疯到下。
更有人议论,国公府的三爷是否自愿,图的到底是什么。
“墨筝她们还没回吗?”
“还没有,可要叫人出去寻一下?”
“不必了,随她们去吧。”
北离和墨云二人,在得知陆宁遇险失踪后,便一刻不曾停歇的寻找陆宁,哪怕后来老夫人下令所有的人都撤回来,准备冥婚各项事宜后,两人也不曾放弃。
更是求到老夫人跟前儿,表明她们的想法。
小姐待她们如亲人,日子虽短,情谊不假,势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老夫人的心又怎么会没有触动,半年的时间能叫这两个丫头死心塌地,不是御下的手段了得,而是真心相待。
当即便应了下来,从自己暗卫这边拨出十人由墨筝带领,和北离、墨云一同继续寻找。
…………
另一边的陆宁丝毫不知,周文钦在得知自己身死的消息后差点吐血噶了,也不知道周安成正抱着一个公鸡,正等着和自己进行冥婚,如果知道的话,陆宁估计真的会谢。
此时的她正拿出上辈子谈合作的劲头,跟郑晏书讲事实摆道理,举例论证,目的只有一个,让郑晏书放弃要对她负责任这一事实。
郑晏书是越听心越凉,越听脸越白,心里不得劲儿的紧,偏没有陆宁嘴皮子溜,说不过。
“我去寻马车,很快就回来。”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能寻到马车就怪了,全都是借口,郑晏书就是想要找个地方憋一会儿,他真怕再听下去能气哭。
陆宁长出一口气,日行一善,劝阻了纯情少年要对一个没良心的女人负责,积了大德了。
讲实话,还是财神爷爷对她的吸引力大些。
世间女人在陆宁这儿,无非两种划分,求财的和求爱的。
求爱的,大部分不是哭瞎了就是气疯了,而求财的,全都风生水起。
郑晏书前脚刚走没多久,外面便有稀碎的响动传来,陆宁立即收回感慨,麻蛋的,什么情况?她后悔了,说教弄早了,这特么还没安全呢!
私下搜寻是否有藏身的地方,然而令陆宁失望了,这屋里空的,她就是最显眼的存在,再看有没有什么可用来防身的,除了拆桌子腿儿,就只剩桌上的碗和筷子了。
在陆宁思考现在跑和一边跑一边大声呼救哪个求生机会大的时候,便已经有人破门而入,紧接着便有人扑了过来,而且还是俩。
“小姐,你真的还活着,你活着真的太好了!”
陆宁本来就浑身都疼,现在更疼了,差点没表
演一个原地晕倒。
“北离,墨云,疼……”
墨筝立即上前拉开两个丫头,不明白,原本在她身边极其稳重的两人,半年时间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应该召回重新训练!
“小姐,你现下如何?”
“还好,死不了。”
听到陆宁这话,北离和墨云两人又绷不住了,真是听不得那个死字。
“我们带小姐回府。”
“等等,我是被人救了,这样走不好,我得给他留下句话。”
要纸没纸,要笔没笔的,正在陆宁琢磨怎么留下句话的时候,北离从怀里拿出一卷白布递了出去,墨云也拿来了被火烧过熄灭的木棍。
北离打死都不会说,这白布她日日带在身上,就是为了裹尸用的,现在怎么看都嫌弃的不要不要的,不吉利。
陆宁的关注点可不在北离为何会随身携带白布上。
一边给郑晏书写留信,一边询问老夫人和云瑶、静安的情况。
“老夫人不大好,病了好些日子了,长公主没大碍,但静安郡主以后怕会不良于行。”
陆宁的心是沉了又沉,写下留信后,整个人都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