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她坠落末之未央

第166章 不必留情,直接打

沈愿在手机上搜索出7画的汉字,逐一指给原歆看。

原歆否认了几十个字,最终在“陆”字上艰难点了下头。

余渡问,“是姓氏吗?”

原歆眨眼示意认可。

如此反复数次,原歆终于完整指出一个名字。

——陆镇安。

沈愿将这个名字念出来时,谢宴生眸色瞬间晦沉,余渡更是好半晌说不出话。

余渡本想再问些信息,但原歆身体实在虚弱,就这半小时的功夫,已经累得呼吸困难,背上浸了层薄汗。

沈愿叫停余渡,拍着原歆背脊安抚,“让我妈妈休息一会儿吧,医生说她才刚苏醒,神经系统敏感脆弱,不能大量刺激。”

余渡点了点头,回头看向谢宴生。

谢宴生默然坐在沙发里,墨眉拧着,见余渡投来探究的目光,轻点了下头。

两人难得默契,都没在沈愿面前提这个名字背后的事。

余渡看了看时间,低声,“我先回去了,有事随时电话。”

谢宴生将电脑递给张特助,也站起身,“刚好我也有点工作待处理,顺路送你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

沈愿回头目送他们离开。

刚才念出“陆镇安”这个名字时,谢宴生和余渡诧异的反应她看在眼底。但想他们都选择保密,必然是自己不能参与的事,便也没多问。

在调查母亲被害这件事上,她相信余渡,也相信谢宴生。

两人一路无话地来到医院地下车库。

“上车聊。”谢宴生径直走向停车的位置。

余渡警惕地环顾一周,确认没有异常才跟上。

保镖拉开后座车门,余渡矮身坐进后座,瞧了眼低调奢华的内饰,随口调侃着,“哟,谢总不愧是有钱人,这车堪比移动行宫。”

谢宴生没接话,车窗缓缓升起的同时,前座挡板也关闭,车厢内顿时静谧。

“你知道陆镇安是谁吗?”余渡率先开口,低沉的声音在封闭空间里更显磁性。

谢宴生,“怀慎的父亲,南城军区司令。”

余渡道,“我前几年都在部队,对陆家的事知道的不多。你和怀慎相交多年,你对他父亲了解多少?或者说,你跟陆家接触的深不深?”

谢宴生沉默一瞬,似在斟酌措辞。

“怀慎和他父亲关系不好,这你也知道。”谢宴生语调沉静,“陆镇安是典型的军人做派,强势,掌控欲极强。他想将怀慎安排进部队里,怀慎不愿意,才私自出国留学。

包括回国后开西餐厅,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摆脱他父亲的影响。”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至于陆镇安本人……位高权重,心思自然深不可测。我与他接触有限,更深的东西……不是外人能轻易窥探的。”

车厢内冷气开得很足,余渡才剪了头发,冷气压下来,感觉头皮凉飕飕的,双手抱头狠狠揉搓一番。

“如果真牵扯到陆镇安,只怕事情会变得更复杂,还有怀慎……太乱了,太乱了。”

谢宴生见余渡这动作,以为他在为案子发愁,“怀慎应该不知情。往日曾听他说过,自从他母亲心脏病去世后,就很少与家里来往了。”

说到这里,谢宴生突然想起,当年被绑在手术台上,操刀医生第一个要取的部位就是心脏,还说患者已经在医院等着了。

而陆怀慎的母亲是心脏病去世。

心底有个推测呼之欲出……

他缓缓靠回椅背,眼底情绪讳莫如深,“你记得怀慎母亲是哪年去世的吗?”

“忘记了,要不我问一下怀慎?”余渡又摇头,“算了,我还是回去问我爸吧,他跟陆镇安关系不错。”谢宴生,“好,有答案了麻烦告诉我。”

余渡点了头,下车,骑着机车离开车库。

车厢内再度恢复寂静。

谢宴生闭眼沉思。

跟陆家接触多年,他从未将自己被绑架的事与陆家联系在一起。

偏偏原歆苏醒后,最先道出的信息就是这个名字,陆怀慎母亲又恰好是心脏病去世。

这让他很难不去怀疑。

如果时间对的上,血型对的上……答案昭然若揭。

正在这时,车窗被不轻不重地叩响。谢宴生掀起眼帘,降下车窗。

“谢总。”张特助眼神看向不远处,“顾少爷想见您。”

过道上,顾九洲穿着干净清爽的运动装,站的规规矩矩,手里拎着个精致的果篮,正翘首往这边张望。

谢宴生眼底掠过不耐,“什么事?”

“他没说,只吵着要见您。”张特助低声道,“保镖说,他这几天来好几次了。”

谢宴生沉吟片刻,“让他过来。”

张特助走过去回复,顾九洲立刻小跑着凑到车旁,头探进车窗,讨好卖乖,“大哥,我看您这几天都泡在医院,嫂子也好久没回家了。是嫂子生病了?还是有什么喜事瞒着弟弟?”

谢宴生,“有事直说。”

顾九洲晃晃手里果篮,“哎呀,这不是看嫂子住院,我这当弟弟的,总得来探望一下,表表心意不是?”

说着作势就要拉车门把手,被张特助抓住手臂阻止。

顾九洲只得悻悻收回手。

“顾九洲。”谢宴生音色沉冷,压迫十足,“我再说最后一次。有话,直说。”

顾九洲尴尬地摸摸鼻子,真情实感说来就来,“其实我是专程来给嫂子道歉的,上次人造血管项目那事儿,我被猪油蒙了心,听信郁城白那小子挑唆,为了抢个首发,差点害得嫂子坐牢……

这几天我深刻反思,深切感悟,这事儿做得实在不地道,所以才想亲自上去给嫂子赔个不是,表达我的歉意……”

顾九洲说着还抹了把泪,情真意切的仿佛真的有痛思己过。

眼神却时不时瞟谢宴生脸色。

谢宴生对顾九洲的虚情假意嗤之以鼻,偏头吩咐张特助,“以后他再出现,不必留情,直接打。”

“是,谢总。”张特助应道。

顾九洲脸色难看,“大哥,我们好歹是兄弟,你这样未免也太过份了。”

谢宴生挥了挥手,张特助会意,招呼保镖上来。

顾九洲见势不妙,赶紧服软,“成成成,我现在就走,不劳烦大哥送。”

在保镖围过来之前,顾九洲拎着果篮灰溜溜地跑回车上,驱车离开。

另一辆车紧随其后。

谢宴生侧目看了眼跟在顾九洲后面的越野车,对张特助道,“派几个机灵点的盯着顾九洲,看他最近都在跟谁接触。”

“好的。”张特助又道,“谢总,目前秘书主管职位空缺,您看是从现有的秘书人员里提一个上来,还是重新再招一个?”

“重新招吧。”

……

余渡回家第一时间将原歆透露的消息带给余景。

余景坐在餐厅喝酒,听完余渡讲述,反应平淡地给自己又满了一杯,仰首一饮而尽。

借着白酒辛辣上头的冲击,余景长声叹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过的事,终究是瞒不住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