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会不会想妈妈

王奶奶从里屋出来，看见躲在门后面的百合。本文搜：33看书网 免费阅读

她朝她招了招手说：“百合，你过来，看奶奶给你做什么了？”

百合扭扭捏捏地从门后面出来，走到奶奶面前。

王奶奶拿出一个花书包挎在她肩膀上，左看右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百合，这是奶奶用碎花布为你缝的，你以后就用它来装书。”

百合看着漂亮的书包，心里既喜欢又难过。

她喜欢的是有新书包了，难过的是自己并没有有书。

“好看，谢谢奶奶。”

“喜欢就好，奶奶去做午饭了，吃完了你们下午好去上学呢，百合，你中午就在奶奶家吃吧。”

“不了，我还要去看羊呢。”百合说。

王奶奶叹了口气，去厨房了。她并没有发现百合新穿了一条裤子。

就在这时，安树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条百合的裤子。

“快换了吧，换了赶紧回去。”

百合点点头，去王奶奶屋子里换好裤子，背着王奶奶缝制的新书包回家了。

大牛正坐在灶前生火，他抬头看了看百合说：“回来了？”

“嗯。”

“我热饭吃，吃了你去后山看看羊，看完了再去上学。”

“爸……”百合犹豫着说，“咱家真没有钱交学费了吗？”

“当然了！ 你看那疙宝天天上门要钱，我要是有钱，早给他了！”

百合不再说什么，默默地出了门，把那条尿湿的裤子和黄远山的裤子洗了，晒在了篱笆上。

大牛把饭热好了，百合吃完饭，去后山看羊。

她家的几只羊都还在那边乖乖地吃草，百合帮一只缠在树桩上的羊解开了绳子，坐在树荫下发呆。

想想上午的事，她真的有些不想去上学。

唉，为什么就自己家交不出学费呢？

为什么蒲老师看起来不像黄老师那么温柔可亲呢？

为什么学校的厕所那么高那么让人害怕呢？

为什么第一天就尿裤子了呢？

下午，他们会不会笑我？

蒲老师会不会批评我？

正想着，百合就听见安树在喊她：“百合，百合，走，上学了！”

百合懒洋洋地从树荫下走出来，安树手里捧着几本书，高高兴兴地朝他跑过来。

“给你，我的旧书！我知道你没有新书，旧书一样可以用！”说完他把书塞进百合的新书包里。

“奶奶真是偏心，我的书包用旧了，她都不肯给我换个新的，倒是给你坐上书包了。”

“那我送给你！你背！”百合说着，把花书包取下来，放在安树的肩头。

“我才不要呢，这么花，明明就是女孩子的书包！”

安树笑着躲开了。

“百合，离下午上课还早，我们去学校玩！”

百合忘记了刚才的忐忑，她摸了摸新书包里的旧书，跟在安树身后，两人一蹦一跳地朝学校跑去。

学校里果然没几个人，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天井，天井里一个人也没有。

倒是中堂上有好几个孩子在跳皮筋。

百合把新书包放在自己的桌子上，跟着安树到中堂里玩，就在这时，黄远山从一间屋子里跑出来了。

“咳咳咳”，他一边咳嗽，一边用手揉着眼睛。

百合这才注意到，那间屋子里冒出了滚滚黑烟。

“你在干什么？”安树跑过去问。

黄远山指了指屋子道：“生火。”

“生火？我看你是在熏烤鸭吧！”安树说。

百合探头一看，那间屋子里有一台土灶，灶孔里浓烟首冒。

“黄老师呢？”安树问。

“我爸爸……去家访了，他让我自己弄饭。”

“我来吧！”安树拉着百合进了屋子。

这个由蒲家祠堂改建的学校建筑都是对称的，这间屋子刚好跟百合的教室对称，看上去还蛮大的。

屋子里面除了灶台，还有水缸，墙角有个大盆子一样的石头，是个倒废水的池子，废水池后面有个孔，连着根手腕粗的竹竿，竹竿穿过墙壁，废水倒进池子，就流到墙外的水沟里去了。

“黄远山，你住校？”安树一边生火一边问。

“是啊。我家太远了。”

“你家在城里？”

“不，我家在书房村，是乡下，在万年山的那一边。我妈妈是种地的。”

“哦，那你多久回去一次？”

“那要看我爸多久回去一次了。一般是一周。”

“你不想你妈妈吗？”百合脱口而出。

“怎么不想，不过我爸爸说上小学就是男子汉了，男子汉不能像你们女孩子那样老黏着妈妈。”

黄远山说这话的时候，百合沉默了。

倒是安树不在意，他说：“谁说的？我就是没有妈，要是有，我会天天黏着她，我才不怕被人笑话呢！还有百合，她妈妈被

关在山洞里，她虽然想妈妈，可也不能黏着她，唉！”

安树的话显然把黄远山吓了一跳，他赶紧问：“为什么你妈妈是被关在山洞里的？”

安树见他惊讶，突然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赶紧说：“锅里水开了，你吃面还是吃饭？”

黄远山赶紧去找面条，暂时把这个话题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