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直言相问
朱紫国王撒腿便跑，可怜那赛太岁昏迷不醒，火蛇贴着他的头皮飞过，一股焦味在洞中蔓延。
朱紫国王眼前一亮，扑到孙悟空身边，笑道：“神僧，你拿歪了。”
话音一下，握住孙悟空胳膊的手臂用力一扯。
孙悟空毫无防备，铃铛一歪，火苗直奔赛太岁腿间而去。
文殊菩萨呆愣当场，那可是观音菩萨的金毛吼，烧成这模样，他如何交代？
“嗷！”
赛太岁惊醒，双手拍打着火苗，在地上翻滚。
朱紫国王拍干净手掌，双手叉腰，笑道：“嘿嘿，没了这祸害，看你如何祸害女子。”
孙悟空嘴唇颤抖，心道：老孙瞎了眼，竟未看出朱紫国王是心狠手辣之辈。
赛太岁扑灭火，忍着剧痛，踉跄着爬起来。见孙悟空手里拿着金玲儿，怒道：“孙，悟，空！”
孙悟空看看赛太岁，低头看看手里的铃铛，有心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
朱紫国王顺势坐到地上，抱住孙悟空腿，叫道：“神僧，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怎能如此侮辱大王？”
孙悟空恨的牙根痒痒，好你个朱紫国王，明明是你闯下大祸，却推到老孙头上。
赛太岁双目赤红，叉着腿，弯着腰。忍着痛，取出风刃宣花斧，怒道：“孙悟空，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孙悟空顺手一丢，金铃儿落在地上。落地的瞬间突然消失，不见踪影。
“妖怪，你能奈我何？”
话音落下，孙悟空自耳中取出金箍棒，叫道：“吃老孙一棒。”
赛太岁丢了金玲，又身受重伤，哪里是孙悟空的对手？扯着胯，踮着脚，举起风刃宣花斧还击。
金箍棒来势汹汹，赛太岁只得避其锋芒。挪转腾移，伺机还击。
孙悟空游刃有余，追击赛太岁，还不忘出言嘲讽：“你怎恼了？
实不相瞒，佛门弟子坐骑大多都骟了。文殊菩萨的坐骑青狮，也是个无根的。
乌鸡国王后亦是个美人，青狮守着她，看都不敢看，那才是正人君子。”
文殊菩萨拍了拍心口，幸好今日青狮不在。若他听到孙悟空所言，定会火冒三丈。
“如今你同青狮一般无二，若无处可去，老孙愿举荐你投身佛门，谋个差事。”
赛太岁脸涨得通红，骂道：“孙悟空，你这没娘生，没爹养的猢狲，你该死！”
此言一出，孙悟空脸色骤变。
太素神色一凛，变作孙悟空的模样，扯起随心铁杆兵，杀将上去。
“妖怪，你找死！”
文殊菩萨眉头紧蹙，低喃道：“怎又冒出来个孙悟空？”
赛太岁本就落了下风，见又来一个孙悟空，暗道不好。
孙悟空、太素齐声暴喝：“死！”
金箍棒力有千钧，随心铁杆兵不遑多让。
文殊菩萨见势不对，急忙现身，阻拦道：“大圣，手下留人。”
兄妹二人听到文殊菩萨呼喊，下手愈发狠。
一个攻上半身，一个攻下盘，赛太岁躲闪不及，只听噗嗤，噗嗤两声响，身首异处，腰腿分离。
妖怪已死，太素化作一根毫毛，落在孙悟空掌心。
“孙，悟，空！”
文殊菩萨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盯着孙悟空，怒道：“你怎将他杀了？”
朱紫国王听闻此言，自墙角里爬出来。抬头瞧见文殊菩萨法相，松了口气。
心道：此人端坐莲台，身后有祥光宝气，想来是佛门哪尊菩萨。
既是菩萨，定不会滥杀无辜。神僧为帮我只身入虎穴，我当护他一护。
遂叫道：“难道此妖不该死吗？且不说他将我掳至此地，害我夫妻二人分离三年之久。
也不说他逼陛下献上宫女，又将她们虐杀致死，残害无辜百姓。
只说方才他骂神僧：‘没娘生，没爹养’，出口伤人，他就该死！”
文殊菩萨故作高深，沉声说：“痴人，你不知前因后果，自然会这样说。”
朱紫国王眉头紧蹙，什么前因？什么后果？他何时得罪过赛太岁？
紫国王仗义执言，出口相帮，孙悟空心中怒火散尽。
有心点破文殊菩萨身份，遂问道：“文殊菩萨，你怎来了？”
知来人是文殊菩萨，朱紫国王眉心沟壑愈发深。
“唉。”文殊菩萨哀叹一声，开口说：“赛太岁本是观音菩萨座下金毛吼。
牧童打盹，失于防守，这孽畜咬断绳索，至此地与朱紫国王消灾。”
孙悟空嘴唇微张，话尚未说出口，却被朱紫国王抢了先。
“消灾？呵呵……”朱紫国王冷笑几声，嘲讽道：“他在这里欺君骗后，败俗伤风。
我国中百姓受其害三年之久，不知有多少百姓遭他毒手。你却说是消灾？”
文殊菩萨手立于胸前，答道：“你不知也。先王在世时，朱紫国王尚且是太子。
他那时年幼，极好射猎。一日他率人马，纵放鹰犬，行至落凤坡前，遇到雌雄两个雀雏。”
朱紫国王蹙眉，似是在回忆往昔。
“他射伤雄孔雀，雌孔雀也带箭西归。却不知那雀雏本是西方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所生二子。”
孙悟空抓耳挠腮，孔雀大明王菩萨之子？他不是男身吗？
“佛母痛失二子，吩咐教他拆凤三年，身患啾疾。
那日观音菩萨也在，佛母之言被这畜生听了去，故来与王消灾。”
朱紫国王乃一国之君，怎会听信此言？开口说：“确有此事，可我有一问。”
文殊菩萨垂眸，说道：“但说无妨。”
“当年，陛下确实在落凤坡射杀一雄一雌两只孔雀。可陛下用的弓箭是凡物。
既是凡物，怎能伤孔雀大明王菩萨孩儿的性命？那两只雀雏来头这般大，怎连护身法宝都没有？”
文殊菩萨张口结舌，诧异的看着朱紫国王。
朱紫国王踹了踹金毛吼的尸首，继续说：“这头孽畜到此作乱，还知带三个铃铛保命呢！”
文殊菩萨额头渗出一层冷汗，此女怎如此难缠？
朱紫国王不依不饶，继续说：“若我没记错，孔雀大明王菩萨是男身。
敢问文殊菩萨，男身如何生子？亦或者，他同凡间男儿一般娶了妻？”
朱紫国王言辞犀利，孙悟空拍掌叫好。
“菩萨，金圣娘娘所言，亦是老孙心中所想，还请菩萨为我等解惑。”
“这，这……”文殊菩萨嘴唇泛白，心虚的说：“佛本无相，是男身，亦可以是女身。”
孙悟空叫道：“既然如此，为何庙中菩萨皆是男子模样？”
朱紫国王眼睛一转，指着文殊菩萨叫道：“神僧，菩萨怎会不辨黑白？
我看此人八成是赛太岁的同党，跑到此地，假冒文殊菩萨，诓你我哩！”
孙悟空掣起金箍棒，叫道：“何方妖怪，胆敢假冒文殊菩萨？吃老孙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