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女剑·不藏锋风渚予下
192. 情天恨海无穷已，荆天画楫伐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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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恶鬼，欲噬生魂，咆哮嘶吼，攒动汹涌，纷纷争抢着攀上拂尘，混乱中狼藉嘈杂涎液横流，互相践踏挤压着，甚至不分敌我自相残杀，这一群已经彻底泯灭了人性的阴厉鬼煞魔物妖邪，只剩下被本能驱使的吞噬欲望与杀戮狂性。
唯恐迟了一步，便不能分到一杯羹。
“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沈烛南隐隐感觉到悬崖下面有股庞大的闇力也涌动，并且正在不断地接近自己此刻所处的位置，而当他控制不住地往下看去，心里头突然感到一丝庆幸，却又突然被一片巨大恐怖的阴霾笼罩，“我这是看见什么了？明明我爬上来的时候，这底下还什么都没有的呀！
怎么不到一会儿功夫，这下面就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妖魔邪祟冤魂厉鬼。偏偏这会儿我半点儿法术和灵力都用不上，只剩下还残余不多的这一身力气，我要怎么才能把自己救出去。而且，这上面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听这曲子好像也的确有人在上面啊！
但为什么就愣是没发现这万丈悬崖下面，此时此刻还有人正在垂死边缘苦苦挣扎，苦苦等着有人救命呢！唉！果然人与人之间的悲欢苦难都是不能相通共感的啊！难道我堂堂苍山第一剑者沈烛南，这辈子真要就这么惨死在这些浊物口中，让它们肆意凌辱抢食饱腹吗？不，不行！我得爬上去！就算拼了命，我也得爬上去！！！”
沈烛南抬起头望了望还看不到一点儿尽头的那万丈危崖，咽了咽喉咙，又再鼓足勇气，不顾那拂尘在狂风中被各种方向胡乱乱扯，一狠心肠猛然提振全身气力继续向上面爬去。即便眼前已经只剩下不能再绝望的绝望一途，也逼着自己顽强振作再搏一次！
也许在这条路的尽头会有生路，也许下一秒就坠落悬崖万劫不复。
但……
沈烛南仍然选择坚持下去绝不放弃。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捏准人在命悬一线的时候，跟你开玩笑，以让人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给人以希望，又报以绝望。
沈烛南在闷起头不顾一切地疯狂攀爬了一段时辰之后，再抬起头竟发现再不隔多远就能爬到悬崖上面了。他只需要让自己再坚持住一会儿，他就能彻底摆脱危险到达悬崖上面的世界了。
只要上去就能安全了！！！
“再差一点，再差一点就好了！相信自己，沈烛南你可以的！”沈烛南虽然身处万丈悬崖之下，随时可能面临身死道消的危险，但他却还是选择拼尽全力一搏，即便在测不可知的厄运风暴中，也要让自己展现出最明媚阳光温暖从容的风范和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候。
沈烛南身后不远处，那万千恶鬼邪煞单个实力虽不足为惧，甚至还会互相倾轧践踏。可这些浊物凭借其难以估算的庞大数量优势，竟然在竞相争夺不断聚集潮涌攀爬的过程中，反而却将更多的同类牺牲沦为垫脚石一般的坟墓沙丘，让那些在同类中本来能力低微毫不起眼的东西，居然不费一点儿力气就攀上了，那个最接近让大家都渴望得到的最美味的食物的位置。
“别跑，别跑呀！马上你就是我的啦！”
“他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这么难得的美味，你们也配享用吗？”
“这家伙是我的食物，你们谁都别跟我抢！没看到他的腿都已经被我咬住了吗？”
“我也咬到了！”
“我也咬到了！！”
……
沈烛南被一群小鬼扯住了后腿争相撕咬，气得沈烛南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名声，急得像被发狂的兔子似地疯狂乱蹬，一边还是拼了命地不断往上爬。但这时候的他哪怕青筋爆裂猩红了眼，却也受制于法术灵力的使用限制，而只能凭借身体的原始力量与意志，在即将被拖入死亡洞穴前拼命挣扎。
“我不能死！我必须活下去！小妹她还在等着我呢！我……”
沈烛南竭力最后一丝力气，却在即将摸到只距离悬崖边沿不到几丈远的一块凹面岩石的时候，突然后面那些厉鬼邪煞好似惊恐于猎物即将脱逃，而竟然莫名生出了一种出奇一致的妥协默契配合起来，陡然惊见俨然已经堆积如山的尸骸鬼雾，此时竟合力要将沈烛南拽回到悬崖底下去。
乍然！
拂尘放手，裂帛一刻，苍山负雪陷劫难，明烛天南也枉然。
“不！我不想死啊！”
沈烛南纵使已倾尽全力，却也仍只差了一点……
拂尘坚韧依旧，斯人却将变死人。
“啊！！不！！！！”
一声嘶吼，惊破云霄，却是沈烛南这辈子最后的悲伤与怒吼，在那些看不清面容与模样的骷髅鬼爪蹂躏拖拽中，面对恶鬼罗刹魑魅魍魉的阴影笼罩，却被紧紧钳制束缚着一身手脚，这些一种完全无力挣扎的绝望与愤怒，沈烛南当下心中的凄楚与悲痛，或许就像那原本不染微瑕绒白□□的拂尘，此刻竟也不得不染上了污浊血腥恶鬼邪祟的斑斑血迹和恶臭气息，这种悲惨遭遇不禁让沈烛南深感耻辱与愤怒。
不忍直视的一幕，残骸与鬼魂的面目，仿佛被天翻地覆以后，赤裸呈现这世间最残酷和悲剧的真相的坟墓，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全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一刻他方才了解原来一直坚持的那些温柔与爱的信仰，在死亡以后的世界，在道已颠倒的地方，竟是有多么的可笑悲哀不堪一击。
这一刻。
沈烛南任由那些厉鬼凶魂的恶臭涎液污秽腥血点点渗落在他的脸庞上面，在这即将被万鬼啃噬争夺抢食之际，沈烛南虽然仍不甘示弱怒睁着双眼，但却不知为何愈是落寞愈是愤怒愈是难过，他的心中却感到愈是哀伤愈是悲悯愈是自责，“原来我曾以为的那些温柔与爱的信仰，在这个死亡以后的世界或许从来就不存在，这世上有多少花朵不该轻易就凋落，又有多少无辜美好的生灵不该沦落。
可即便我能够做得再多再好，却也仍有太多渡不尽的因果，无非只是缘于心中一念悲悯的执着，却又能够真正去为这世界改变什么？我沈烛南过去一直都是那么自不量力地以为自己或许能够为这个世界上的花草树木万物生灵做些什么，可终究却发现原来我沈烛南自己也不过只是凡人一个，哈哈哈……”
沈烛南忍受着被身边那些厉鬼凶魂的撕咬折磨，却始终都不肯发出一声悲惨痛哭的嘶喊哀鸣，但只见他的脸庞上似有点点泪水自脸颊滑落，似乎在他心里仍有着太多对这世界的眷恋不舍，似乎还有太多太多的牵挂还没来得及叮嘱托付。
“抱歉了，小妹！”
“哥哥我……”
“哥哥我还一遍遍安慰过你，无论遇到任何危险任何困难的时候，只要不到最后都不应该绝望，要相信这世界上永远都会有温暖与爱的存在，就像是自己最虔诚的信仰一样去守护好自己心中那些善良美好的信念，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绝不要去轻易放弃和改变它们，任何时候都要相信自己，相信哥哥，相信这个世界一定还会有幸福与希望的存在。”
沈烛南忆起儿时过往，旧时情景历历如昨，但只难料今是昨非，世事终究无可奈何。
“即使……”
“拼尽最后一口力气，也绝不放弃！”
再一滴眼泪又将落下，眼角到脸颊的距离也仅只不到隔了一指而已，但这一刻竟不知是否就连眼泪也生出了灵性和感情，竟是仿佛一直凝滞在眼角那几毫眉睫底下，等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也仍是迟迟凝住不愿落下。
沈烛南再一眼望向天际，只见得今夜明月格外圆，像是谁的思念今夜格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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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与沉重，竟将那残月也补齐了残缺的那一半，仿佛这一刻自己的心也像是那轮残月似的，也终于得到了它一直想要的幸福与圆满。
“呵，一切都将结束了吧，我沈烛南这辈子也许真就到这儿了吧？”
沈烛南此刻身已濒亡，心也似乎正在渐渐消沉……死去。
残月依稀，夜色渐远，人间或许从此诀别，过往一切也将消弭！
最后一抹月光下，死亡将至那瞬间！
却见……
“诸天已死黄昏，众生仰望星辰。逢魔不必今夜，此刻便是良辰。唏嘘人生苦短，何妨缱绻扶摇。荆天画楫来谒，惟一刹伐九霄。”
蓦然，赫见一截十字长链锯齿交错，却宛如花开似锦当空落下，悬崖之下的万丈深渊尽头，远方忽见一人淡淡冷艳倨傲清狂，颜容模糊若隐若现，愈发清楚鬼泣神哭，手捧一本万卷古籍，缓缓翻阅低头而行，耳畔青丝纷乱舒展，悠然款款踱步走来。
少顷，自那一片白茫雾气中，逐渐可以看清其身影。
“人家都说小鬼难缠，但如果是遇上我这个大鬼，那不知道比起这些没爪没牙淘里淘气的小鬼们，我这个不是鬼的大鬼头，有没有可能会更难缠一点呢？这位道长你觉得呢？”
伐九霄只是低头翻阅着那万卷古籍，却并没有抬头去看过眼前任何事物，“哦，是九霄错了，都怪我一时只顾着读书走路，却忘了道长现在正被这群小鬼缠住了身体不得脱身啊！那么，道长你能不能求我救你啊？哦，我听到了，你说，你不愿意，是吗？嗯，那我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否则，圣人先贤可要教训我不懂道理呀！”
语声未落。
忽见天空之中那十字长链竟突然暴涨了数倍，突然在空中飞速旋转了起来，像一朵巨大的绮花华丽盛放，无数花瓣似蒺雨一般爆射而出，竟是纷纷往那些恶鬼凶煞身上射去，那群恶鬼凶煞被这些蒺藜花雨击中瞬间溃败惨亡消逝。
“嗯，事情解决了。但我既然救了你，那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了。十字灵花为誓，缔魂锁链为契，如若违背，一切作废。当然，届时将要作废的可不只是这份灵魂契约，还有你的身体与灵魂，也将会随着这份契约的终结而通通作废彻底消失呀。现在，就让我带着你离开吧，好吗？”
伐九霄一步步向重伤委地的沈烛南走去，而夜空之上那十字锁链，也正向沈烛南身上伸展而来，那些仿佛蝴蝶一样漫天飞舞的花朵，此时却犹如蛇蝎一般恶毒渗人，灵光闪烁中扑动着翅膀像云海翻涌，在那月光皎洁宛如白昼的夜空下，不觉更多了几分残酷的美丽、神圣的邪恶以及壮烈的温柔。
然而，就在此时。
一口剑却截天落地，端端插在沈烛南面前，蓦然似有一阵寒风拂过，剑旁已有一人冷然屹立，“剑名侠情动山河，难敛无漾一人狂。想要动他的命，先问我楚无漾答不答应。当然了，还有它的意见那也是相当相当之严重……哟！”
楚无漾缓缓抬手搭上剑柄，拔剑拂袖间已转身对敌。
“哦？呵呵，看来我今夜伐九霄是难得遇上冤家对头了？”荆天画楫·伐九霄纤指轻动在古籍书页上再掀起一页，却凝滞了半晌也未将那一页真正翻过去，“岂不闻，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涯·荆天画楫·伐九霄在此，便以有涯之吾，伐无涯之道，一问吾与汝，生死由谁主。情天恨海无穷已，荆天画楫伐九霄，请招来！”
此时，悬崖上，桃木下，封无恨却闲若无事，悠哉悠哉独自偷吃了起来，“咿呀，滋味不错。果然呐，好东西还是自己吃起来更美味，也更能专注，不必分心去管别人是多吃了一些，还是少吃了挨饿。总之就是自己吃饱就好，什么事情也不用自己去烦恼呀！哈哈……”
唯恐迟了一步，便不能分到一杯羹。
“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沈烛南隐隐感觉到悬崖下面有股庞大的闇力也涌动，并且正在不断地接近自己此刻所处的位置，而当他控制不住地往下看去，心里头突然感到一丝庆幸，却又突然被一片巨大恐怖的阴霾笼罩，“我这是看见什么了？明明我爬上来的时候，这底下还什么都没有的呀！
怎么不到一会儿功夫，这下面就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妖魔邪祟冤魂厉鬼。偏偏这会儿我半点儿法术和灵力都用不上，只剩下还残余不多的这一身力气，我要怎么才能把自己救出去。而且，这上面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听这曲子好像也的确有人在上面啊！
但为什么就愣是没发现这万丈悬崖下面，此时此刻还有人正在垂死边缘苦苦挣扎，苦苦等着有人救命呢！唉！果然人与人之间的悲欢苦难都是不能相通共感的啊！难道我堂堂苍山第一剑者沈烛南，这辈子真要就这么惨死在这些浊物口中，让它们肆意凌辱抢食饱腹吗？不，不行！我得爬上去！就算拼了命，我也得爬上去！！！”
沈烛南抬起头望了望还看不到一点儿尽头的那万丈危崖，咽了咽喉咙，又再鼓足勇气，不顾那拂尘在狂风中被各种方向胡乱乱扯，一狠心肠猛然提振全身气力继续向上面爬去。即便眼前已经只剩下不能再绝望的绝望一途，也逼着自己顽强振作再搏一次！
也许在这条路的尽头会有生路，也许下一秒就坠落悬崖万劫不复。
但……
沈烛南仍然选择坚持下去绝不放弃。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捏准人在命悬一线的时候，跟你开玩笑，以让人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给人以希望，又报以绝望。
沈烛南在闷起头不顾一切地疯狂攀爬了一段时辰之后，再抬起头竟发现再不隔多远就能爬到悬崖上面了。他只需要让自己再坚持住一会儿，他就能彻底摆脱危险到达悬崖上面的世界了。
只要上去就能安全了！！！
“再差一点，再差一点就好了！相信自己，沈烛南你可以的！”沈烛南虽然身处万丈悬崖之下，随时可能面临身死道消的危险，但他却还是选择拼尽全力一搏，即便在测不可知的厄运风暴中，也要让自己展现出最明媚阳光温暖从容的风范和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候。
沈烛南身后不远处，那万千恶鬼邪煞单个实力虽不足为惧，甚至还会互相倾轧践踏。可这些浊物凭借其难以估算的庞大数量优势，竟然在竞相争夺不断聚集潮涌攀爬的过程中，反而却将更多的同类牺牲沦为垫脚石一般的坟墓沙丘，让那些在同类中本来能力低微毫不起眼的东西，居然不费一点儿力气就攀上了，那个最接近让大家都渴望得到的最美味的食物的位置。
“别跑，别跑呀！马上你就是我的啦！”
“他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这么难得的美味，你们也配享用吗？”
“这家伙是我的食物，你们谁都别跟我抢！没看到他的腿都已经被我咬住了吗？”
“我也咬到了！”
“我也咬到了！！”
……
沈烛南被一群小鬼扯住了后腿争相撕咬，气得沈烛南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名声，急得像被发狂的兔子似地疯狂乱蹬，一边还是拼了命地不断往上爬。但这时候的他哪怕青筋爆裂猩红了眼，却也受制于法术灵力的使用限制，而只能凭借身体的原始力量与意志，在即将被拖入死亡洞穴前拼命挣扎。
“我不能死！我必须活下去！小妹她还在等着我呢！我……”
沈烛南竭力最后一丝力气，却在即将摸到只距离悬崖边沿不到几丈远的一块凹面岩石的时候，突然后面那些厉鬼邪煞好似惊恐于猎物即将脱逃，而竟然莫名生出了一种出奇一致的妥协默契配合起来，陡然惊见俨然已经堆积如山的尸骸鬼雾，此时竟合力要将沈烛南拽回到悬崖底下去。
乍然！
拂尘放手，裂帛一刻，苍山负雪陷劫难，明烛天南也枉然。
“不！我不想死啊！”
沈烛南纵使已倾尽全力，却也仍只差了一点……
拂尘坚韧依旧，斯人却将变死人。
“啊！！不！！！！”
一声嘶吼，惊破云霄，却是沈烛南这辈子最后的悲伤与怒吼，在那些看不清面容与模样的骷髅鬼爪蹂躏拖拽中，面对恶鬼罗刹魑魅魍魉的阴影笼罩，却被紧紧钳制束缚着一身手脚，这些一种完全无力挣扎的绝望与愤怒，沈烛南当下心中的凄楚与悲痛，或许就像那原本不染微瑕绒白□□的拂尘，此刻竟也不得不染上了污浊血腥恶鬼邪祟的斑斑血迹和恶臭气息，这种悲惨遭遇不禁让沈烛南深感耻辱与愤怒。
不忍直视的一幕，残骸与鬼魂的面目，仿佛被天翻地覆以后，赤裸呈现这世间最残酷和悲剧的真相的坟墓，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全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一刻他方才了解原来一直坚持的那些温柔与爱的信仰，在死亡以后的世界，在道已颠倒的地方，竟是有多么的可笑悲哀不堪一击。
这一刻。
沈烛南任由那些厉鬼凶魂的恶臭涎液污秽腥血点点渗落在他的脸庞上面，在这即将被万鬼啃噬争夺抢食之际，沈烛南虽然仍不甘示弱怒睁着双眼，但却不知为何愈是落寞愈是愤怒愈是难过，他的心中却感到愈是哀伤愈是悲悯愈是自责，“原来我曾以为的那些温柔与爱的信仰，在这个死亡以后的世界或许从来就不存在，这世上有多少花朵不该轻易就凋落，又有多少无辜美好的生灵不该沦落。
可即便我能够做得再多再好，却也仍有太多渡不尽的因果，无非只是缘于心中一念悲悯的执着，却又能够真正去为这世界改变什么？我沈烛南过去一直都是那么自不量力地以为自己或许能够为这个世界上的花草树木万物生灵做些什么，可终究却发现原来我沈烛南自己也不过只是凡人一个，哈哈哈……”
沈烛南忍受着被身边那些厉鬼凶魂的撕咬折磨，却始终都不肯发出一声悲惨痛哭的嘶喊哀鸣，但只见他的脸庞上似有点点泪水自脸颊滑落，似乎在他心里仍有着太多对这世界的眷恋不舍，似乎还有太多太多的牵挂还没来得及叮嘱托付。
“抱歉了，小妹！”
“哥哥我……”
“哥哥我还一遍遍安慰过你，无论遇到任何危险任何困难的时候，只要不到最后都不应该绝望，要相信这世界上永远都会有温暖与爱的存在，就像是自己最虔诚的信仰一样去守护好自己心中那些善良美好的信念，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绝不要去轻易放弃和改变它们，任何时候都要相信自己，相信哥哥，相信这个世界一定还会有幸福与希望的存在。”
沈烛南忆起儿时过往，旧时情景历历如昨，但只难料今是昨非，世事终究无可奈何。
“即使……”
“拼尽最后一口力气，也绝不放弃！”
再一滴眼泪又将落下，眼角到脸颊的距离也仅只不到隔了一指而已，但这一刻竟不知是否就连眼泪也生出了灵性和感情，竟是仿佛一直凝滞在眼角那几毫眉睫底下，等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也仍是迟迟凝住不愿落下。
沈烛南再一眼望向天际，只见得今夜明月格外圆，像是谁的思念今夜格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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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一切都将结束了吧，我沈烛南这辈子也许真就到这儿了吧？”
沈烛南此刻身已濒亡，心也似乎正在渐渐消沉……死去。
残月依稀，夜色渐远，人间或许从此诀别，过往一切也将消弭！
最后一抹月光下，死亡将至那瞬间！
却见……
“诸天已死黄昏，众生仰望星辰。逢魔不必今夜，此刻便是良辰。唏嘘人生苦短，何妨缱绻扶摇。荆天画楫来谒，惟一刹伐九霄。”
蓦然，赫见一截十字长链锯齿交错，却宛如花开似锦当空落下，悬崖之下的万丈深渊尽头，远方忽见一人淡淡冷艳倨傲清狂，颜容模糊若隐若现，愈发清楚鬼泣神哭，手捧一本万卷古籍，缓缓翻阅低头而行，耳畔青丝纷乱舒展，悠然款款踱步走来。
少顷，自那一片白茫雾气中，逐渐可以看清其身影。
“人家都说小鬼难缠，但如果是遇上我这个大鬼，那不知道比起这些没爪没牙淘里淘气的小鬼们，我这个不是鬼的大鬼头，有没有可能会更难缠一点呢？这位道长你觉得呢？”
伐九霄只是低头翻阅着那万卷古籍，却并没有抬头去看过眼前任何事物，“哦，是九霄错了，都怪我一时只顾着读书走路，却忘了道长现在正被这群小鬼缠住了身体不得脱身啊！那么，道长你能不能求我救你啊？哦，我听到了，你说，你不愿意，是吗？嗯，那我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否则，圣人先贤可要教训我不懂道理呀！”
语声未落。
忽见天空之中那十字长链竟突然暴涨了数倍，突然在空中飞速旋转了起来，像一朵巨大的绮花华丽盛放，无数花瓣似蒺雨一般爆射而出，竟是纷纷往那些恶鬼凶煞身上射去，那群恶鬼凶煞被这些蒺藜花雨击中瞬间溃败惨亡消逝。
“嗯，事情解决了。但我既然救了你，那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了。十字灵花为誓，缔魂锁链为契，如若违背，一切作废。当然，届时将要作废的可不只是这份灵魂契约，还有你的身体与灵魂，也将会随着这份契约的终结而通通作废彻底消失呀。现在，就让我带着你离开吧，好吗？”
伐九霄一步步向重伤委地的沈烛南走去，而夜空之上那十字锁链，也正向沈烛南身上伸展而来，那些仿佛蝴蝶一样漫天飞舞的花朵，此时却犹如蛇蝎一般恶毒渗人，灵光闪烁中扑动着翅膀像云海翻涌，在那月光皎洁宛如白昼的夜空下，不觉更多了几分残酷的美丽、神圣的邪恶以及壮烈的温柔。
然而，就在此时。
一口剑却截天落地，端端插在沈烛南面前，蓦然似有一阵寒风拂过，剑旁已有一人冷然屹立，“剑名侠情动山河，难敛无漾一人狂。想要动他的命，先问我楚无漾答不答应。当然了，还有它的意见那也是相当相当之严重……哟！”
楚无漾缓缓抬手搭上剑柄，拔剑拂袖间已转身对敌。
“哦？呵呵，看来我今夜伐九霄是难得遇上冤家对头了？”荆天画楫·伐九霄纤指轻动在古籍书页上再掀起一页，却凝滞了半晌也未将那一页真正翻过去，“岂不闻，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涯·荆天画楫·伐九霄在此，便以有涯之吾，伐无涯之道，一问吾与汝，生死由谁主。情天恨海无穷已，荆天画楫伐九霄，请招来！”
此时，悬崖上，桃木下，封无恨却闲若无事，悠哉悠哉独自偷吃了起来，“咿呀，滋味不错。果然呐，好东西还是自己吃起来更美味，也更能专注，不必分心去管别人是多吃了一些，还是少吃了挨饿。总之就是自己吃饱就好，什么事情也不用自己去烦恼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