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1章 熔炼外力
“外面世道乱了，你爹必须要备战才行。”
陆雪晴替陆离解释道，“无忧，娘不反对你出去玩，但你要时刻记得，修行还是不要落下。”
这其实并不符合她与陆离最开始对无忧的期望，也或许是上苍就不允许这个孩子就此平凡下去，所以才给了她如此超然逆天的资质。
陆无忧，在二十二岁的这一年，实力已然凌驾于九阶巅峰之上，堪比无上禁忌。
这既有陆无忧天赋古今一绝的原因，也有魔神这位第十阶亲身教导的缘故，可以说陆离都没有过这么好的师资条件，毕竟魔神可是从来不愿意传他法。
但陆无忧从一开始筑基，就是冲着第十阶的路去的，加之她跟脚不凡，可以说这些年来她分明没怎么努力修行，也轻易的达到了这一境界。
论修行速度，就连魔神也开口夸赞过，说祂与‘那家伙’当是都不如。
这就更助长了小无忧的气焰，毕竟她爹也说魔爷爷来历不凡，曾为界海最强，她可不是鼻子翘到天上去了。
陆离虽然也觉得小姑娘太骄傲不好，可他却找不到打击她的例子，因为她真就太离谱了，陆离自己是一步登天过不假，可他修出禁忌级实力，也是在灵种悟道中花了些年数的。
到后来，他见女儿快快乐乐修行，从来没被难倒过，也应了无忧之名，干脆也就不管了，只是时常教导女儿不可恃强凌弱。
关于这件事，陆离可是相当罕见的做了一回严父，警告了无忧，言说若是她有朝一日凭着修为霍乱众生，他会亲自镇压无忧。
因为说这话的时候无忧的叛逆期已经过了，倒也还好，加之她是在学校内受教育长大的，有不少凡人朋友，也就越发能理解生命的平等可贵，对于父亲的教导，她还是乖巧受领的。
为此，魔神还反受其害的难受了很久，因为祂在教小无忧的时候可不是没夹带私货，灌输的全是‘强者为尊’的理论。
简单来说，祂就是想让无忧觉得只要她够强，想做什么都可以，任何人约束你都是不对的。
结果因为祂的这种思想，早年祂自己也吃过苦，比如无忧调皮不识教导的时候，无忧就揪祂的胡子，丝毫没有对师长的敬畏之心。
没办法，师父就是这么教的嘛。
后来无忧上了学价值观扭转了下，又反过来去教育她师父，说祂师父的观点不对，明明她跟凡人也玩的很开心嘛，那怎么能说弱小的生灵存在就没有意义呢？
魔神竟然还说不过小无忧，因为说急了小无忧就上手，陆离可是完全不管的，把魔神折腾的够呛，到最后也就听之任之了。
尽管这二十多年道路也几多起伏，无忧终究是没长歪，在陆离眼中依旧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只是陆雪晴倒是觉得，女儿确实有些过于刁蛮任性了，这古灵精怪的性子，最喜捉弄人，也不知道随了谁，要知道她和陆离都还算是比较正经严肃的人。
“啊，爹爹真的要走？”
此时小无忧听说陆离要远行，心中难过，她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跟老爹说的，之前也约好了一起去看某个世界的奇景。
“时间不等人，有些事你魔爷爷没说错。”
陆离话语中也是透着无奈，其实对于他们这个境界来说，时间本应是不值钱的，之前他带着家人游山玩水几千年，如今养育女儿，也是存着心思要等女儿实力大成，可独当一面后才要放心离去的。
可无忧的成长速度远超他预料，而事情恶化的速度也比他想象的要快。
就在昨日，又有一场席卷界海的风暴降临，还是陆离反应迅速，冲入界海，一刀平息了那风浪，避免界海遭受损失。
不仅如此，在风浪过后，还有许多新一批的影子落下，也都被陆离给斩杀殆尽了。
这些是很容易处理的事，但陆离通过直接交手，反过来推演了一下上面的情况，他觉得很不妙，如魔神所说那般，可能没有两个纪元的时间了。
这让陆离心中紧迫，他知道自己女儿天赋斐然，或许有朝一日成就不在她母亲之下，赶超自己也是有可能的，但陆离可没有把事情交给后人去解决的打算。
何况，他现在才是距离至高境界最近的人，他只能在最后的时间内尝试冲击。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这些年娶妻生子，人生圆满，心中又多了许多感悟，心如明镜通透，有感自己可更进一步。
这一日，陆离家中的人气氛都有些沉重，因为没人知道陆离这一去究竟是功成圆满逆转乾坤，还是与大家永别，错过了最后团圆的时间。
最后还是小无忧活跃了气氛，虾仁做了一桌子好菜，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的用了餐。
次日，陆离清晨便要启程了。
“你不准备带上吾？”
正在修剪庄园内花草的魔神开口道，似是有些奇怪。
在小无忧上大学的这几年，魔神又爱上了园艺，用祂的话说，这能让祂重新找回操纵生命的愉悦感。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非大患，如我登临，再多你一个怕是也不多。”
陆离说道。
“呵，小子，你倒是自信，且看你可否踏足常理之上，在吾看来，忧儿比你希望还大一些。”
魔神冷笑一声，觉得陆离看扁了祂。
“如忧儿能登临那一境，我心也甚慰，你这当老师的也有吹嘘的资本不是？”
陆离笑着说道，并不在意，他现在只需关心自己的境界。
最初他是有想过离开时要带走魔神的，但这些年魔神倒也本分，即便忧儿身上的隐患已经解除，聆听十阶之道也是有好处的，他也就不把魔神带走了。
另外，他的后手始终与魔神之躯关联，随时都可感应。
“吾才不是为了那种低级的俗名。”
魔神摇头道，随后不再多言，继续修剪花草。
就此，陆离在众人目送下，离开此界。
而陆离一家人，也在不久后都回到了空间中，主要是陆雪晴觉得魔神还是在有第十阶底蕴的空间内会比较稳妥。
陆无忧也终于实现了她出去乱跑的愿望，在新终焉空间的契约下，成为了一名先驱者，负责处理世界之海中的各种小麻烦，也随她游玩赏景。
…………
那么陆离走后，又是去了哪里呢？
他在虚空中漫步，来到了世界之海的对岸，也就是那片荒芜之地。
据说，这曾经是魔神的地盘，本质上来说，这也属于世界之海的一部分，只是在当年大战开启后，魔神和空间始祖划分了阵营，就将世界之海划出了两片区域。
可以想象，魔神本身是不屑于整一堆小世界看着玩的，就弄出了一片凝结世界之源所化的超级大陆，便是陆离眼前的这片大地了。
这片区域相对世界之海来说小了太多，连十分之一都不足，可实际上，这大陆深处藏纳的资源很多，因为它是外在凝实的。
这片土地至今不曾有人来开发，却也有其中原因，因为这片大地上当年爆发过太过惨烈的战争。
两位至强者战斗留下的痕迹，直到现在，也还是有杀伤力的，便是寻常禁忌触碰到，也是非死即伤，很是可怕。
如魔神所言，第十阶造成的事实无法更改，即便是另一位第十阶也一样。
比如魔神所杀的生灵，就无法被复苏，就算武帝击杀了魔神也没法复苏那些人。
同样的，他们战斗时留下的一些痕迹，也是长存的，那位武帝或许有能力将大陆上的那些痕迹平掉，但也要漫长的时间。
而同为武道修士，陆离大概能明白武帝为什么不这么做，一方面武帝本身并不会觊觎这片大陆上深藏的世界资源，另一方面，战败了一位至强的对手，武帝或许是想留些纪念。
换位相处，陆离就能体会到那种路走到尽头时的感觉，保卫众生是一方面，可一旦战败了至强的敌手，自此便天下无敌，当真寂寞。
陆离漫步在这片大陆上，寻古访今，看那些大战的印记，感慨万千。
他得承认，在武道一途上，那位武帝比自己纯粹的多，走的更远，他不及对方。
这个不及，并不是说他现在不及，而是他若是纯论武道，或许永远也不会是那位武帝的对手。
而当年也有人对陆离说过，学我者生，像我者死，陆离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因此做为强度党，他一直都是海纳百川，用自己超凡的悟性，要遍识世间万法万道，开辟武法之路。
如今再看此地的另一种力量痕迹残留，结合小无忧如今的道法状态，陆离似是又明悟了大战中另一方的力量原理。
沉浸于玄奥的参悟中，陆离就此盘坐在这片大陆最凶险的缝隙中，就此坐关。
到了如今的境界，陆离明白了很多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今在上方那场旷绝古今的大战，是分层的。
恐怕那些至强者，当是在常理之上搏杀，因此原本是不会直接冲击世界的。
就如魔神跟他所说那般，第十阶不需要也没必要自降身份厮杀，正常战斗是不会影响世界之海的，所以武帝限制那些敌人的方法应该并不复杂，只是想办法让大家都在常理之上战斗就好了。
而那些敌人为了抓武帝的软肋，便要干涉时间长河的这一段，为了保护时间的正常流转，一切都不会乱掉，那么在时间长河之上，必然还有一层缓冲。
在那个地方，怕是武帝用大法力建造了什么缓冲带，派人镇守，如此方可令时间长河安宁。
这也是为什么空间里有老辈强者消失，前往增兵的原因，雪晴的父辈祖辈，或许也都在那里征战。
换句话说，世界之海每次以为有什么大难降临，那其实都是缓冲过了两层的了。
即便如此，那或许是自常理之上流落出的冲击就不提了，只是些影子落入世界之海，就可以搅得风云起伏。
足见真正的强者，大多都已经在战场了，世界之海里的力量才会显得薄弱。
也正因为此，陆离他们才会有相对安宁的修行环境。
薛奶奶离开前曾留有一言，需有可影响战局的人诞生，才可扭转乾坤，因此若有此潜能者，务必要沉得住气，不可与她一般轻往。
陆离此时平心静气，将自己这些年所学，尽是百纳海川，同时，他身上的一件件装备也都绽放出光华，各种力量开始与其交感。
早在九大灵种在他体内演法之时，陆离的所有称号类能力，就都被灵种的力量所化入他己身，即便他离开空间，称号的加持力量也不会消失。
他的一连串称谓终究是自虚名化为了实力，让他一度脱胎换骨，而如今陆离要做的事，是要将灵种也做不到的事化为现实，也就是将装备中的外力，也化为自己的本源之力。
这种事在外人看来或许是不可能的，而且好似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毕竟你穿着装备去打不就行了，为何非要融入自己身体内呢？
只有陆离明白这其中的必要性，他清楚即便一件装备，就算是到达了起源级，那也只是在对标禁忌而已，涉及到常理之上的战斗时，外物恐怕全都是废品。
魔神也曾透露出一些消息，言说常理之上唯有自身能去得，一切外物皆不可带，非要说的话，也只有陆离灵魂伴生的囚魔可以在常理之上显化，其他装备都是白给。
因为魔神喜欢跟小无忧吹牛逼，也讲述过当年祂跟武帝的大战，小无忧跑到陆离跟前来学，陆离自然也就知道了。
据魔神说，如果不是因为当年祂本就状态不对，被那武帝拉至了常理之下对决，祂是不会输的。
另外，正是因为祂没能算到武帝那疯狂的举动，所以祂做为长久的第十阶，就没想过在那之下对决的事，因此就吃了亏。
很重要的一点是，武帝在常理之下有着一身可借外力的霸道装备，用空间的俗话说，一刀三千倍真伤，魔神根本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