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智斗阻拦破迷雾
黑光炸开的瞬间,云逸横臂挡在月璃身前,残卷光盾再度浮现,硬生生将冲击力卸向岩壁。碎石崩飞,烟尘弥漫,那枚碎裂的铃铛化作黑雾四散,又被盾面微光绞成细丝,缓缓消散。
月璃踉跄半步,扶住岩壁,指尖渗血。她未语,只抬眼看向云逸。
云逸已将木匣扣紧,残卷收回。他呼吸略沉,掌心发烫,方才连续催动共鸣,灵力几近枯竭。但他眼神未乱,目光扫过三名灰袍人——面具人立于正中,左右两人各自退开半步,掌心仍蓄着灵压,显然未尽全力。
“他们不急。”云逸低声道,“拖到我们力竭为止。”
他侧身,背靠岩壁,左手轻敲石面三下。陈岩与林九立刻会意,一左一右贴壁而立,手中法器微亮,蓄势待发。
云逸闭眼三息,再睁时已锁定节奏。左侧灰袍人出手最频,每攻两次必有三息停顿;右侧者则守多攻少,专司补位;面具人压阵,只在关键时刻出手破局。
“陈岩,三息后灵爆。”云逸低语,“林九,接续。”
两人点头。下一瞬,陈岩扬手掷出一枚火符,直冲左侧灰袍人面门。对方抬臂格挡,灵力外放,火符在空中爆开。就在他出招的刹那,林九同步出手,一道风刃贴地疾行,逼得右侧灰袍人侧身闪避。
三息空档,出现了。
云逸未动,只抬手示意月璃。她会意,指尖凝出三道虚影,皆以云逸为形,分别从高、中、低三路逼近面具人。幻影未至,灵压已起。
面具人冷哼,骨刃横斩,将中路幻影劈散。右侧灰袍人见状,本能转向高处虚影,抬手欲击。就在他抬臂的瞬间,云逸动了。
他如箭离弦,直扑左侧灰袍人。剑气凝于掌心,未发,只蓄势前冲。左侧者仓促回防,双掌迎上,灵力对撞,气浪掀飞碎石。云逸借力腾身,一脚蹬其肩甲,翻身跃至外侧。
三角阵型,裂开一线。
“月璃!”云逸低喝。
她早有准备,灵力灌入地面刻痕,反制阵纹再度浮现,封锁空中血色符纹的再生。同时,她将一道清光打入云逸退路,掩护其抽身。
云逸落地未稳,面具人已追至。黑雾凝成锁链,直绞脖颈。云逸侧头避让,锁链擦颈而过,划破衣领,留下一道血痕。他反手拔剑,剑锋与骨刃相撞,火星四溅。
两人交手三招,快若闪电。云逸每一击皆试探对方破绽,却发现面具人招式严密,毫无空隙。反倒是左侧灰袍人,肩甲破损处隐隐渗黑,动作略滞。
云逸骤然后撤,剑锋顺势划过其肩甲布料。碎布翻飞,露出内衬一角——一枚暗银令牌,嵌在衣甲夹层,表面刻着扭曲符文,中央一道裂痕如蛇形贯穿。
他瞳孔微缩。
那符文,与残卷共鸣时感应到的灵波轨迹,完全一致。
“幽阙赵氏。”他心中断定。
未及细察,右侧灰袍人已扑至背后。云逸旋身,剑气横扫,逼退来敌。他借势后跃,退至月璃身旁。
“他们不是散修。”云逸低语,“是死士。”
月璃点头:“宁死不退,必有誓约。”
云逸盯着那枚令牌,脑中飞转。西岭矿谷的阵法、残卷的标记、灰袍人的截杀——所有线索在此交汇。他们不是要杀他,是要逼他暴露行踪,引他深入。
“他们在等我们进谷。”他说。
“那就让他们等错。”月璃抬手,灵力再凝,三道幻影再度浮现,这次却绕向灰袍人后方,制造包抄假象。
三人果然分神。面具人冷喝一声,掌心黑雾翻涌,欲破幻影。就在他出招刹那,云逸猛然前冲,剑气凝于指尖,直取左侧灰袍人胸口。
对方抬臂格挡,云逸却在接触瞬间变招,一掌拍其肩甲,指尖疾点令牌表面。残卷虽在匣中,但残留感应仍在,灵纹瞬间被读取——家徽、血脉印记、调度符令,皆与幽阙赵氏旁支吻合。
“走!”云逸低喝。
四人同时后撤。陈岩与林九引爆最后两枚符纸,烟雾升腾,遮蔽视线。月璃一掌拍地,反制阵纹全开,岩壁刻痕亮起,短暂封锁追击路线。
三人追出时,岩隙已空。
云逸四人疾行于山道,脚下碎石滚动,身后无追兵,却无人敢松懈。他手按木匣,残卷微光在匣中闪烁不定,似有感应。
“令牌上的符令,是调度令。”云逸边走边道,“不是战斗用,是传令用。他们不是来杀我们的,是来确认我们是否按‘路线’走的。”
月璃皱眉:“谁在盯着路线?”
“设局的人。”云逸目光沉冷,“残卷的灵痕指向西北,他们就在那里布了眼线。每一步,都在他们算中。”
“那我们偏不走他们算的。”
云逸摇头:“不。我们要走,但走得让他们看不懂。”
他脚步未停,取出一枚低阶传讯符,捏碎于掌心。灵光一闪,符力消散,未传任何信息。这是障眼法——让追踪者误判他们试图联络外援。
“他们以为我们在逃。”云逸道,“其实我们在追。”
月璃侧目:“追什么?”
“追他们不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他抬手,指向西北,“那山谷,不是终点,是入口。他们布阵、设伏、留痕,就是为了让我们进去。可越是这样,越说明里面藏着他们怕我们发现的东西。”
脚步渐稳,山势愈陡。雾气浓重,能见不足十步。地面灵痕依旧清晰,阴水之息缠绕石缝,未被掩盖。
行至一处断崖边缘,地势骤降,下方一片幽谷,被浓雾笼罩,不见底。仅一条窄道蜿蜒而下,两侧岩壁如刀削,寸草不生。
“到了。”月璃低语。
云逸立于崖边,手按木匣,目光沉入雾中。残卷微光在匣中一闪,似有呼应。
陈岩上前一步:“走不走?”
云逸未答。他低头,指尖抚过木匣边缘,感受着残卷的波动。那灵痕的终点,就在谷底深处。而灰袍人身上的令牌,也指向同一方向。
“他们不怕我们进谷。”他说,“怕我们不来。”
林九皱眉:“什么意思?”
云逸抬头,目光如刃:“意思是,谷里有人等着我们。”
他迈步,踏上窄道。
月璃紧随其后。四人列队而下,脚步轻缓,灵力内敛。雾气渐浓,包裹全身,视线彻底模糊。
下行约百步,云逸忽然停步。
他蹲下身,指尖触地。石面冰冷,但有一丝极细微的震动,从地底传来,规律如心跳。
“地脉。”他说,“被改道了。”
月璃蹲下,灵力渗入地面。片刻后,她抬眼:“不止改道。有人在抽引地脉阴气,汇入谷底某处。”
云逸站起身,手按剑柄。残卷在匣中微微震颤,光芒比之前更亮。
“不是陷阱。”他说,“是祭坛。”
“他们在用阴气养什么东西。”
风从谷底吹上,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云逸抬头,雾中隐约可见一道石门轮廓,半埋于岩壁,门上刻着残缺符文,与令牌上的家徽同源。
他迈步向前。
月璃低声道:“你打算硬闯?”
云逸未答。他取出一枚普通火符,握在手中,却未点燃。
“不。”他说,“我们让他们自己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