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神秘遗迹现端倪。
云逸的手指刚触到石缝里的碎玉,指尖便传来一丝滞涩的阻力。玉片嵌得极深,像是被人刻意塞进去后用石粉掩埋过。他没用力拔,只将灵力缓缓渗入裂口,顺着纹路探进去一寸。那纹路与昨夜从敌人身上搜出的半块玉如出一辙,连断裂的角度都一致。
他瞳孔微缩。
这不是巧合。
碎玉内层有极淡的阵纹残留,像是某种传讯阵的余印,被多层封灵符压住,若非他刚突破,神识比先前敏锐数倍,根本察觉不到。他立刻收手,将玉片捏出,反手递给月璃。
月璃接过,没说话,指尖寒气一吐,凝成一面薄冰镜,轻轻按在地面。冰面映出百丈内的地气流动——城中心一片死寂,唯有一道断层横贯地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截断了灵脉,又用外力抹平痕迹。
“有人埋过入口。”她说。
云逸点头,目光已转向城中心方向。荒城死寂,连风都稀薄,脚下的石板空响不断,像是踩在空壳上。他没再往前,而是抽出残剑,在地上划出一道浅痕,剑尖落处,无声结成一圈符纹。隔音结界成型,他才取出传讯符。
符纸凭空浮现,带着天玄宗长老特有的灵印。他没立刻读取,先以剑锋轻挑符角,确认无追踪咒印后,才将神识探入。
长老的传讯极简:禁阁古卷有载,九极遗府,藏天机纹,启者需持心印共鸣之物。另附一行小字:宝盒竹简符文,与心印纹相似度九成以上。
云逸眼神一沉。
他早察觉竹简上的符文不寻常,但没想到竟与上古遗迹直接关联。更没想到,宗门禁阁竟藏着这等记载。长老平日与他无甚往来,此刻突然传讯,是善意提醒,还是另有所图?
他没时间细想。
将符纸碾成粉末,任风卷走。转身时,已将竹简取出,握在手中。符文温热,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正微微震颤。
“走。”他说。
月璃收起冰镜,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荒城主道。石板越往前越松动,踩上去时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地底有物在回应竹简的波动。
三里外,灵力开始紊乱。
起初只是经脉微刺,像是细针扎进皮肤。越往前,刺痛越深,连呼吸都带上滞涩感。月璃脚步微顿,寒气本能外放,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压回体内,只在体表凝出一层薄霜,转瞬消散。
云逸抬手,示意停下。
他低头看竹简,发现符文震颤频率与灵力波动完全同步。他闭眼,将竹简贴在胸前,引导灵力与之共振。刹那间,周身压力一轻,那股排斥感如潮水退去。
“跟着我。”他低声道。
月璃靠近一步,指尖搭上他后肩。云逸没避,借她灵力为引,将共振范围扩大。两人如穿雾而行,四周灵力乱流被硬生生挤出一条通道。
又行百步,地面开始下沉。
沙土从石板缝隙中涌出,像是地底有巨物在呼吸。前方视野渐开,一座半埋的石碑突兀立在沙丘之上,碑面风化严重,唯有“遗府禁地,违者永锢”八字尚可辨认。字迹刻得极深,边缘残留暗红痕迹,像是干涸的血。
云逸走近,伸手抚过碑文。
指尖触到“禁”字时,竹简猛地一震,符文骤亮。他心头一跳,立刻将神识沉入识海,却发现灵珠虚影竟自行转动了一圈,仿佛被碑文中的某个符号牵引。
他迅速抽手。
石碑无反应,但地面的沙土却缓缓向四周退开,露出下方一块圆形石台,表面刻满残缺符阵。阵心空缺,形状与碎玉极为相似。
“他们想在这里启动阵法。”月璃低声道。
云逸盯着石台,脑中闪过昨夜敌人破阵时的手法——精准、高效,不像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已演练多次。这荒城被清空,碎玉被埋,石碑被掩,每一步都是布局。而他们,正踩在对方画好的线里。
他忽然蹲下,将碎玉对准阵心缺口。
刚一接触,玉片便自行嵌入,严丝合缝。符阵瞬间激活,一圈幽光从石台边缘亮起,直冲天际。云逸反应极快,一把将竹简按在石台边缘。符文与幽光碰撞,发出一声闷响,光柱骤然扭曲,随即溃散。
石台重归死寂。
碎玉完好无损,但玉面裂纹深处,浮现出一道极细的金线,一闪即逝。
云逸盯着那道金线,眼神骤冷。
这不是普通的传讯玉,而是某种钥匙的碎片。敌人留它在此,不是为了标记,是为了等下一个持竹简的人来激活。
他缓缓起身,将碎玉取出,收入袖中。
月璃看着他:“他们知道你会来。”
“不止知道。”云逸声音低沉,“他们想让我来。”
他抬头望向石碑后方。沙丘连绵,尽头隐有建筑轮廓,像是倒塌的殿宇。那里灵力波动最烈,竹简的震颤也最频繁。
“入口不在这里。”他说,“在下面。”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一沉。
石台边缘的符纹再次亮起,这次是自下而上,从沙土深处蔓延。云逸立刻后退,残剑横在身前。月璃寒气外放,却只凝出半尺冰层,便被一股无形之力碾碎。
沙土轰然塌陷,露出一道斜向下的石阶。阶面光滑,像是常有人走动。石壁上每隔数步便嵌着一颗幽光石,照亮通道深处。
云逸没动。
他盯着第一级石阶,发现边缘有极淡的血痕,干涸已久,但灵息未散。他蹲下,指尖轻触,立刻辨出那是修仙者的血——灵力驳杂,带有散修特有的躁动气息。
“有人下去过。”他说。
月璃皱眉:“活着的?”
云逸没答。他取出竹简,发现符文正剧烈震颤,几乎要脱离竹面。他猛地将竹简收起,低声道:“下去的人,没上来。”
他抬头看向通道深处。幽光石排列整齐,间隔均匀,不像是荒废遗迹,倒像是……仍在运转的阵法枢纽。
他握紧残剑,剑柄上的裂痕还在,新血未干。
“走。”他说,“踩我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