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绝境反击破重围
云逸的指尖还压在符纸上,血顺着笔杆滑到腕骨。他没来得及画完最后一笔,脚底猛地一震,像是地心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他抬手一挥,残剑横在胸前。月璃同时转身,掌心寒气涌出,门缝里的霜层瞬间加厚。地脉追踪者十指插进石板,耳朵紧贴地面,嘴唇发白:“北面破了,三个人,带着断脉锥。”
云逸盯着桌上那张未完成的回音符,血珠落在符纹中央,渗进墨线。他低声道:“关门。”
月璃抬手,寒气自门缝炸开,冰层顺着门板爬升,咔的一声,门轴冻结。地脉追踪者咬牙,体内晶石共鸣,院门轰然闭合,墙缝自锁,整座小院像被铁箍勒紧。
外面传来闷响,像是重物砸地。紧接着,东、西、南三面同时爆开灵光,符纸燃烧的焦味钻进门缝。
“假阵全破。”阵法师靠在墙边,手里符笔断成两截,“他们知道是空的。”
云逸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院中尘土未落,三根破灵锥插在地面,锥尖还冒着黑烟。五名黑衣人已站定四方,手中法器对准主屋地基。北面墙根裂开一道口子,泥土翻卷,三名持断脉锥的修士正从地下爬出。
“不是试探。”云逸松开门缝,“是围杀。”
月璃站到他侧后,寒气在掌心凝成冰棱:“他们不怕被困?”
“怕。”云逸收回目光,“但他们更怕错过倒计时。三刻已到,门启,人进,一气呵成。他们赌我们来不及反应。”
地脉追踪者突然抬头:“响了!”
云逸立刻看向他。地脉追踪者闭眼,耳朵微颤:“回音符录到了北面破阵时的口令……是‘落钉’,三声短震,两声长停。”
云逸瞳孔一缩。这口令他听过——宗门执事巡查地脉时用的暗令。
“周师叔的人。”他低声说。
阵法师喘了口气:“那我们现在……还在他监控下?”
“不。”云逸从怀里摸出那张残阵拓本,翻到背面,“他只知道我们会守,不知道我们改了阵眼。主阵在地下五尺,他们切的是表层地脉。”
话音未落,地面又是一震。东面一人举起破灵锥,狠狠砸向地面符纹。符光一闪即灭,地基裂开寸许。西面、南面同时跟进,三锥齐落,主屋微微倾斜。
“他们在断灵脉。”月璃盯着地面,“再砸三次,屋里的灵力场就撑不住了。”
云逸握紧残剑:“等他们第四次落锥。”
“等?”阵法师急了,“再等屋就塌了!”
“他们第四次落锥时,会用全力。”云逸将残剑插入地面,剑尖触到埋着的晶林石,“那时地脉震动最猛,反冲也最强。”
地脉追踪者突然抬手:“他们在动了!”
云逸闭眼,听着地面传来的节奏。三声闷响,间隔均匀,是前三锥。接着,短暂的停顿。第四锥即将落下。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残剑上。剑身嗡鸣,五彩纹路自铭文处蔓延,与晶林石产生共鸣。
“月璃。”他低喝。
月璃抬手,寒气铺地,冰层顺着裂缝蔓延,将四面敌人的落脚点尽数冻结。
“地脉追踪者。”
地脉追踪者睁眼,十指发力,将回音符的能量导入地底。
“剑。”云逸伸手。
阵法师立刻将断笔递出。云逸接过,蘸血在剑身画符,一笔一划,极慢。符成刹那,剑鸣如龙吟。
外面四锥齐落。
地面轰然炸开,灵脉断裂的瞬间,云逸挥剑斩地。
“地鸣——斩!”
整座院落猛然上抬,地脉逆冲,三名正在破阵的黑衣人被震得离地而起,断脉锥脱手飞出,砸在墙上崩成碎片。东面持破灵锥者脚下一滑,冰层裂开,寒气顺着裤管钻入经脉,整条右腿瞬间冻僵。西面一人刚稳住身形,头顶土石塌陷,一根地刺破土而出,擦着脖颈掠过,带出一道血线。
云逸一脚踹开房门,残剑在前,直扑北面缺口。月璃紧随而出,冰棱化箭,三发连射,逼退东面残敌。地脉追踪者拼尽最后力气,十指再压地面,地气震荡,南面两人立足不稳,跪倒在地。
阵法师从屋内冲出,手中最后一张符纸甩出,贴在主屋地基上。金光一闪,残阵重启,灵力场恢复。
云逸已冲至北面墙根,残剑横扫,将一名刚爬出地洞的黑衣人拦腰逼退。那人滚地翻起,手中短刃直刺云逸胸口。云逸侧身,剑柄撞其肘关节,咔的一声,短刃落地。他顺势一脚蹬出,那人仰面摔进坑中。
月璃的冰箭钉住西面敌人肩头,寒气顺着伤口蔓延,那人半边身子迅速结霜。他惨叫一声,扔下破灵锥,转身就逃。另一人见状,也拔腿后撤。
云逸没有追。他站在院中,残剑拄地,喘息粗重。掌心的伤口被剑柄反复摩擦,血流不止。
地脉追踪者瘫坐在地,耳朵不再颤动。阵法师靠在墙边,手里符纸烧成灰烬。月璃收了寒气,走到云逸身边,看了眼他的手:“该包了。”
云逸摇头。他盯着北面地洞,洞口边缘还残留着断脉锥的碎屑。他蹲下,伸手拨开泥土,挖出半块焦黑的符牌。符牌背面刻着半个“玄”字,双线嵌套。
“不是宗门的。”月璃蹲下来看。
“是另一个组织。”云逸将符牌收进袖中,“和令牌上的标记一样。”
阵法师喘着气问:“他们还会来?”
云逸站起身,望向院门。门缝里的冰层还在,但边缘已有融化迹象。他低声道:“三刻一动,他们守时。”
地脉追踪者突然开口:“我还能听一炷香。”
云逸点头:“够了。”
他走回屋内,从床底拖出木箱。箱盖打开,里面只剩一张空白符纸,一支秃笔,还有一小包灰粉。
月璃跟着进来,看见他取出灰粉,撒在残剑剑刃上。灰粉遇铁即化,冒出青烟。云逸屏息,等烟散尽,才将剑横在膝上。
他抬起手,用断笔蘸血,在剑身重新画符。笔尖划过五彩纹路,血线蜿蜒,像一条活过来的蛇。
月璃盯着他:“你还剩多少血?”
云逸没答。他画完最后一笔,将剑插入地面,剑尖触到晶林石。
屋外,地脉深处传来微弱震动。
云逸抬起头,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