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疯子
第五十九章 疯子
传说里那地方冷得不正常，灵气也乱，进去过的人不多，活着出来的更少。~s′l-x`s~w/.!c-o.m+
但杨枫非去不可。
他知道第二块断骨只是“外骨”。
真正的是那股“沉眠的气”，他要确认一件事。
他们走出镇子时，风大了点。
越往北，风越冷，越尖，像刀子割脸。
王胜走着走着就开始骂街：“这他娘的叫风？这分明是刀啊！”
杨青青也不太舒服，披风被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粘在脸上，一边走一边用手拨，越拨越烦。
疯子始终走在最后，没人知道他怎么想的，也没人问。
他们走了一整夜。
终于，在天边泛白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冰魂峡的入口。
那地方不是峡谷。
远远看过去，是一片黑压压的山墙，从中间裂了个缝。
缝很深，看不见底，也看不见头。
入口处竖着两根残破的石柱，上面刻着的字已经被风雪磨得快看不清了，只剩一个“冰”字模模糊糊地挂在那。
“到了？”王胜看着那缝隙，皱了皱眉。
“这地方真他娘的阴。”
张凡蹲下摸了摸地上的白霜，然后站起来道：“不是霜，是冰气冻出来的。”
“你说啥？”
“这不是水汽，这里没有水。”
“那它怎么结的冰？”
“灵气冻的。~d.u_o′x^i~a?o?s+h_u`o·.′c^o~m¨”
“你逗我？”
“你进去试试。”
王胜不说话了。
杨枫跨过那两根石柱，走了进去。
其他人跟着。
刚进峡口，空气就变了。
真的是一下子，像是从初秋跳进了腊月，穿着厚衣服都觉得不够，冷得骨头都在哆嗦。
疯子走在最后，忽然停了一步，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
他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风太大，没人听清。
张凡回头问：“你说啥？”
疯子摇了摇头：“没事。”
但他心里知道有东西，跟上来了。
疯子知道，说了也没用。
说出来只会让他们紧张，而那种紧张没意义。
他站在峡口最后的位置，脚下的冰面有点滑，鞋底蹭了一下。
他没动，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那只手，已经不是原来的颜色了。
指尖发青，掌心泛白。
冻僵了？像是不属于自己。
他用另一只手把袖子拉下来，遮住。
没人注意他。
前面的人都在往前走，杨枫走最前头，张凡和王胜在中间，杨青青在左右来回跑，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又说这地方像冰棺材。
疯子咧了咧嘴，笑了笑。
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身体不对劲了。
从离开村子的那天起，他就感觉到了。*x~z?h+a-i!s+h,u!.~c¨o_m-
最开始是手指发麻，后来是手臂发沉。
再后来整条胳膊像是被什么东西“借”走了一样，力气还在。
就像你在操控别人的身体。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不是不舒服，但绝对不对劲。
毕竟杨枫那种人，一旦发现你身上有“异常”，不管是敌是友，他都会先试刀。
他不怕死。
但他不想死在杨枫手里。
他往前走了一步，脚踩在冰面上发出“嘎吱”一声。
“听见没？”王胜忽然转头，看着后面。
“刚才是不是有动静？”
“冰裂。”张凡没回头。
“地缝下面有冰气流动，动静大是正常的。”
“你确定？”
“不确定。”
“你这不是废话吗？”
“你才废话。”
“你俩吵啥？”杨青青蹦了一下，踩在一块冰碴上滑了一下，差点摔。
“这地方就不能安静点？”
“是你不安静吧。”
“你闭嘴。”
疯子听着这些声音，觉得挺远的。
不是他们离得远，是他自己感觉有点飘。
整个人有点飘。
他咬了咬舌头，想让自己清醒点。
血味在嘴里泛上来的一瞬间，他才觉得自己像是“回来”了。
但那也只是一瞬。
然后又开始飘。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有点发愣。
“这脚……是我的？”
“我记得我的脚不是这个弯的……”
然后他抬头，继续往前走。
峡谷越来越深，风小了，但冷得更刺骨了。
他们走到一处冰壁前，杨枫停下来：“这就是入口。”
面前是一堵纯白的冰墙，光滑得像镜子，能映出人的影子，但不是“现在”的影子。
王胜看着自己的倒影，皱着眉头：“这……我怎么没拿锤子？”
“你看的是你三天前的样子。”杨枫说。
王胜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
“那你知道怎么进去？”张凡问。
杨枫走上前，伸出手按在冰壁上，轻轻一推。
冰面没有动。
他又推了一次。
还是没动。
“你不是说你来过吗？”
“我来过。”
“那你会开吗？”
“不会。”
“那你……”
“我知道谁能开。”
“谁？”
杨枫回头看了一眼疯子。
疯子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进镇子的时候。”
“哦。”
“你身上的气变了。”
“所以你一直不说，是看我会不会先动手？”
“不是，我怕你炸。”
“炸？”
“你身上压着的东西不稳。”
疯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只发青的手。
“你说得对。”
说完，他走上前，把手按在冰壁上。
冰面“咔”的一声，裂了一道长痕。
然后整堵冰墙开始碎了。
不是那种“啪”一下碎的，是一块一块自己脱落的，就像被什么东西从里面一点一点“吃”掉了一样。
张凡皱眉：“不对头！”
“这地方哪儿正常过？”王胜说。
冰墙碎了个洞，后面黑得像是漆。
那种黑不是暗，是吸的感觉，像是你眼睛看进去，灵魂也会被拉走。
疯子没说话，走了进去。
杨枫跟上。
其他人也跟着进去了。
刚进去，那股寒意就彻底变了，冻得骨头都疼，冻得魂都颤。
而疯子他走在最前面，脚步稳得吓人。
但没人知道，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脚了。
从膝盖以下，全是麻的，就像他不是用腿在走，是靠惯性。
他走得越深，心里那股“压着的东西”就越躁。
它快醒了。
他不知道那个“它”是什么，但他知道，一旦醒了，自己就可能不再是“自己”。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人。
杨枫，张凡，王胜，杨青青。
还有那个从来不说话的自己。
他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希望你们……能把我杀了！”
如果我疯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