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完
章洛生随口道:“一个姓盛一个姓程,也许是表哥吧。”
一行人到饭店,盛礼要了个包间,里面是可以容纳七八个人的大圆桌,程泽最先落坐,章洛生想也不想直接坐在程泽的旁边。
老三推老大,小声道:“你先选。”
他想挨着盛礼。
老大揶揄地看了老三一眼,挨着章洛生坐下。
盛礼最后一个进来,看了一眼章洛生,在程泽右边坐下,老三如愿以偿,挨着盛礼坐,于是程泽在最中间,左手边是章洛生,右手边是盛礼。
不知道为什么,章洛生不想给盛礼留下坏印象,自觉刚才有些粗鲁,于是主动对程泽说:“外套放我这儿吧。”
程泽记仇,但碍于盛哥在旁边,小小声道:“现在讨好我晚了,就不让你点菜。”
章洛生:“……”
老三主动与盛礼搭话:“哥你多大了?”
盛礼将程泽的餐具拆封,倒热水涮洗碗筷,“我比你们大得多,三十了。”
章洛生内心不安,完了,刚才自己当着他的面捂程泽的嘴,是不是太轻佻了?盛礼会不会觉得他不靠谱?
老三眼睛一亮,年上,多香啊,知冷知热还疼人。他试探问:“哥你条件那么好,一定有女朋友吧?”
闻言,程泽也来了兴趣,“盛哥,你谈没谈洋妞?她们是不是跟芭比娃娃一样?”
“没有女朋友。”盛礼无奈道:“我是去工作的。”
老三眼睛更亮了,还想问,老大暗暗踢了他一下,示意收敛点。
“真没劲。”程泽瘪嘴:“点菜吧。”
章洛生想表现一番,翻着菜单,对程泽说:“你不是爱吃这个吗,点一个。”
盛礼看见了,有些惊讶:“你能吃辣?”
程泽专心在小程序下单,头也没抬:“嗯,现在可以吃,但不能多吃。!w.6¨1+p`.¢c.o′m¨”
盛礼内心五味杂陈,两年,七百三十天,这段漫长岁月足以改变一些事,他不再是最了解他,最亲密的人了。
喝了一口茶,微微泛苦。
程泽问:“盛哥,你想吃什么?”
金丝眼镜折射冷光,眼中的情绪掩藏,盛礼淡淡道:“有莲藕吗?”
程泽一下子抬头,奇怪道:“你不是不吃藕吗?难不成在国外变口味了?算了,我找找啊,这里只有清炒的,盛哥你要吗?”
“盛哥?”
盛礼回神,“好。”
他真卑劣,但又忍不住窃喜。
“点完菜了,你们喝酒吗?”程泽问。
老三想问盛礼一些私人话题,微醺时刻人最放松,他立马附和:“要,白的啤的都整点。”
章洛生有心缓和关系,也点头:“那就来点吧。”
很快菜上齐了,章洛生和老三颇有默契,你一杯,我一杯轮番敬盛礼。
程泽奇怪,他们怎么回事,怎么斗起酒来了,老大站起来给程泽倒一杯饮料,眨眨眼,示意程泽看手机。
脚臭王:【你哥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
程泽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甩出去,老大不会知道自己和同性恋搞在一起了吧?他咽咽口水,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脚臭王:【你知道的吧,我们宿舍有同性恋。】
程泽大气都不敢喘,又扣了一个问号。
脚臭王:【老三看上你哥了!所以他让我问问你,你哥是不是直男,恐不恐同。】
程泽的心刚放下去又提上去,劈里啪啦打字:
【告诉他,不可能!他怎么可以喜欢盛哥,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别看他斯斯文文的,其实我哥很古板,很传统的,所以,他肯定恐同,你快让老三歇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脚臭王:【我也觉得,但老三人倔,非要我问你。】
刚放下手机,章洛生就贴上来,他似乎嫌中间隔着程泽,和盛礼喝酒不方便,于是将椅子往程泽这边挪,两人肩膀挨着肩膀。
当一个人向另一个人靠近时,双方都可能感到压力,这种现象源于个体的安全空间感受到侵犯。通常,当距离缩短到约1.5米时,人们会开始感到不适。
盛礼冷眼旁观,显然程泽和章洛生的关系很亲近。
酒过三巡,伤心欲绝的老三已经晕了,嘴里念着胡话,章洛生突破心理障碍,亲热地喊盛礼哥,两人颇有共同话题,程泽不想听,埋头吃菜。
盛礼似乎有些醉了,坐姿随意许多,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将手臂搭在程泽的椅背,章洛生抬头吓了一跳,以为程泽坐在盛礼怀里,酒都醒了大半,看清后暗嘲自己真是喝多了。
程泽正吃着菜,忽然觉得后颈一热,朝右边看,原来盛哥的老毛病犯了,掌心贴在他的后颈,一下一下揉捏。
章洛生剥了一只虾放到程泽碗里:“这虾挺新鲜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瞎了,否则怎么会在程泽的头发里看见一只手?
章洛生眨眨眼,真的有一只手,而手的主人是盛礼。
他们兄弟感情真好。章洛生感概。
但,这样是不是太亲密了?章洛生盯着程泽,见他神色无异,又觉得自己太神经。
第38章
章洛生忍不住瞥那只手, 恰巧和盛礼对上视线,盛礼笑问:“吃饱了吗?要不要再点几个菜?”
“不用不用。”盛礼看起来也很正常,也许不正常的是自己。
“我去上个洗手间。”程泽没喝酒, 但白的黑的饮料喝不少。
卫生间在拐角,程泽穿过长长的走廊, 听见淅淅沥沥的声音,窗户上水珠蜿蜒,下雨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程泽上完厕所, 在洗手呢,在镜子里看见盛礼。
盛礼没有进去, 而是站在程泽旁边, 打开另一个水龙头, 摘下眼镜, 冲了把脸,程泽担忧:“盛哥, 你喝醉了?”
“没有。”
程泽切了一声:“喝醉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醉。”
“盛哥,这是几?”程泽伸出两根手指。
盛礼没戴眼镜, 微微眯眼:“耶?”
“这是二!”程泽:“你走个直线我看看。”
盛礼无奈:“阿泽, 我真的没醉。”
“鬼信你。”
盛礼拿程泽没有办法, 他朝程泽走去, 将手贴在程泽的脸颊, 捏了捏:“我真的没醉。”
“盛哥!我不是小孩了,不许随便捏我的脸。”程泽不满, 这样一点也不帅气。
盛礼弯腰,凑近,他的睫毛几乎要戳到程泽的鼻尖,程泽不适:“盛哥, 你干嘛?”
“这儿。”盛礼摸上红痣,若有所思:“这儿好像比以前大一点,抽个时间去医院看看。”
程泽:“……”
盛礼前额的头发有些湿,水汽蔓延,程泽往后仰避开,“这就是一个痣,不会癌变的。”
“去看看才放心。”盛礼放开程泽,戴上眼镜,目光仍在红痣上打转,程泽不想去医院,忙岔开话题:“外面下雨,你又喝了酒,要不今晚就住这儿吧。”
“我在附近买了一套房,你不想去看看吗?”
程泽惊讶:“为什么在这买,”他想到什么,兴奋问:“盛哥你要留在h市?”
“嗯,在这边工作,还能照顾你。”
程泽鼻子发酸,现在他是有人管的小孩。
结完账,五人望着雨幕,相顾无言。盛礼找饭店借伞,但只借到一把。
“我们都喝了酒,阿泽,只能你去把车开过来。”盛礼温声道。
程泽气虚:“啊,可是我拿过驾照就没碰过车。”
章洛生撑开伞:“我陪你去。”
“走吧,有我在怕什么。”章洛生揽过程泽的肩膀,两人挤在一把伞下,在细雨中奔跑。
晕乎乎的老三贼心不死,想跟盛礼说话,但看见盛礼表情阴沉?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揉揉眼,再看,盛礼面上带笑,果然是眼花。
淡淡酒气蔓延鼻腔,程泽嫌弃:“离我远一点。”
“我就不。”章洛生故意将脸凑到程泽面前,他闻闻程泽,“奇怪,你怎么没味,不行,你也得沾上点。”
程泽跳出来,章洛生立马拉住他:“你傻啊,淋雨会感冒的。”说着环上程泽的腰:“靠近点。”
不是第一次搂程泽的腰,可这次的感觉最奇妙。
也许是因为微醺,章洛生感觉自己被雷劈中了,从胳膊到脑袋,都酥酥麻麻的,下意识想圈紧,旋即反应过来,真是昏了头,他怎么能有如此龌龊的念头?
他和程泽是好兄弟。
酒精果然不是好东西,竟对好兄弟起绮念。
程泽将老大他们送到宿舍楼下,“我今晚不在宿舍睡。”
老大理解,毕竟刚回国,兄弟俩需要叙旧:“行,到时候我帮你遮掩。”
车窗半开,章洛生看见盛礼坐在副驾,便朝他挥挥手:“哥,到了说一声。”
雨越下越大,程泽按一下喇叭:“真啰嗦。”
“阿泽,不可以没礼貌。”盛礼轻斥,转而对章洛生道:“快上楼,淋湿了可不好。”
章洛生看一眼程泽,程泽没看他,低头看车上的按钮,似乎在研究其功能,“好,哥再见,谢谢你请我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