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完

春雨浇灌干涸大地。,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_快/

万物复苏。

程泽又羞又窘,生怕时蕴玉看出来,一个劲儿推他的肩膀。

程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我要回去了,我真的要回去,再不回去他们要找我的。”

“可以试着回去,我不拦你。”

时蕴玉向来专注,干事从不分心,501地方小,啧啧水声异常清晰,嘈嘈如急雨,听得程泽面红耳赤。

“这,这可是你说的。”

从未经历过的陌生欢愉令程泽神慌,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他要走。

这就是做人的第二个难处了,知之非难,行之不易。程泽嘴上说要走,但腿却迈不开步子。

“真是可恨。”程泽骂时蕴玉:“你故意把我变成一只软脚虾,还假装大方。”

时蕴玉赞他:“近朱者赤,你变聪明了。”

程泽有心辩驳,但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依稀听见几声呜咽,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

时蕴玉留心程泽表情,他的眼神迷离,嘴巴微张,再低头看,时蕴玉笑了一声:“那么敏/感?”

程泽迷迷糊糊顺着时蕴玉的视线望去,发现裤子竟然洇湿一小片,大脑登时空白,怎么办?这该怎么办?自己可是男人,他一个大男人竟被另一个大男人舒服了,简直无地自容!

“时蕴玉,求求你,别弄我了。”程泽抓住时蕴玉的手臂,软声求饶,“我错了,我刚才不该骂你傻大个,你要是不服气,可以骂我小矮个,骂我小矮人也行。”

“不行。”干脆利落拒绝,“我是个有素质的人。”

时蕴玉慢悠悠道:“下次穿我给你买的衣服,瞧这衣服,一不小心就烂了。”

“……”

好一个不小心。_x,s+h!a¨n+j~u-e^./c¢o/m!

程泽震惊时蕴玉的无耻,但无可奈何,转了转眼珠,不情不愿退了一步:“我收回骂你是贱人的那句话。”

“这总行了吧?”

他已经让了很大一步,要知道时蕴玉做的事人神共愤,罄竹难书,像他这样大方的人全世界,不,全宇宙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时蕴玉根本没听,他的目光全在洇湿的水渍上,随口敷衍:“嗯,还有吗?”

他的手悄悄下滑。

“还有?”程泽绞尽脑汁,“还有什么?”

“哦,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们是不可能的,虽然这个事实对你来说很残酷,但世界就是那么残酷,你要试着接受,其实,你人也挺好的,这样吧,我们当朋友。”

“这总行了吧?”

时蕴玉用动作回答。

一握,程泽的腰猛然折弯,喘着气质问:“你偷家?!”

“时蕴玉,你卑鄙无耻,你阴险狡诈!”

“谢谢夸奖。”时蕴玉眉眼含笑。

死不要脸的时蕴玉,程泽暗自咒骂,可他跑也跑不掉,像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意识到这一点,程泽眼眶涌出晶莹泪水,脑海中不可避免想到周荷庭,和如今的场景,像也不像。

眼泪中包含太多太多情绪。

有羞愤,有受辱,有无奈,也有欢愉。

这时候五分钟对程泽来说又太短了,宛如烟花,刹那绚烂。

烟花释放的一瞬,泪珠也跟着掉下来。

大珠小珠落玉盘。

“感觉怎么样?”时蕴玉啄吻程泽的嘴唇,下巴。

程泽正失神着,思绪慢慢回笼,听见时蕴玉的话立马警醒,挣扎着从他怀里退出来:“感觉很不好!一点也不舒服!时蕴玉我告诉你,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你这样,这样对我只会适得其反,我讨厌死你了。?y¢a¨n~h.u,a¨l^u?o..`c\o-m+”

该死的时蕴玉休想用糖衣炮弹腐蚀我!

我,程泽,就算旱死,也绝对不接受!

时蕴玉不语,默默拉开抽屉,拿出一瓶润滑油。

程泽没看出来用途,不明所以问:“你想倒在地上,然后拌倒我?时蕴玉,你也太幼稚了,你不会以为我会蠢到……”

“唔!”程泽说不出话了。

时蕴玉拨动琴弦,发出叽咕叽咕的声音,像花底下婉转流畅的莺语。

幽咽泉流冰下难。

程泽的手指紧紧掐进时蕴玉的肩膀,流出呜咽断续的声音。

在此之前,时蕴玉的手是拿笔,弹钢琴的手,可现在,多了一个功能,造访一处幽静。他也不好受,这是一首新曲目,没有过多的经验,只能慢慢摸索。

程泽遭受过噩梦般的经历,他不想让这段记忆永封在程泽内心深处,时蕴玉想用一个更美妙,更温柔的方式覆盖阴影。

时蕴玉颇为耐心,小时他跟着大师学画画,从基本功练起,很枯燥无味,周荷庭喜动,安静不下来,画一会儿就偷跑出去,但他坚持下来了,他相信,他能为程泽画一幅美丽的画。

程泽面色不再狰狞,眉眼渐渐舒展,浮现一种从未有过的媚态,眉下的红痣随着体温升高越发殷红。

时蕴玉爱怜地吻上红痣。

瞧,他画出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一幅仅供他看的绝版画卷。

时蕴玉手腕灵活,曲子弹得越发流畅,音色悠扬婉转。

阳台的门没关,有声音从隔壁飘进来。

冰泉冷涩弦凝绝。

“奇怪,程泽怎么还没回来?他不是先回的宿舍吗?”老大问。

老三不以为然:“肯定去找顾岚岚了,这个舔狗。”

老大似乎在晾衣服,衣架碰击晾衣杆,发出清脆响声:“不能吧,我听说她们出去写生了,难不成程泽追过去了?”

“章洛生,快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不能夜不归宿。”

章洛生哼一声,冷冷道:“谁管他,随他去。”

老三附和:“估计到那就灰溜溜跑回来了,说什么呀。”

老大皱眉:“不行,给他打给电话问问。”

离得那么近,电话一响,他们一定会听见的,到时全完了,程泽脸色煞白,再不觉舒爽,声暂歇。

心乱如麻。

程泽小声道:“快拿出去,我真的要走了。”

时蕴玉第一次看见程泽如此神情,有些新奇,他忍不住逗弄:“卡住了,拿不出来。”

“怎么办?他们好像要打电话了。”

别有幽愁暗恨生。

程泽又哭了,本来在男人下面心里就难受,要再被人看见,那他的一辈子算是毁了,以后他怎么抬头做人?叫他如何自处?

手机在桌上嗡鸣,章洛生来电。

程泽想也不想就要挂断,可时蕴玉却先他一步拿过手机。

“别接。”程泽要抢手机,可他比时蕴玉矮,怎么抢也抢不到。

时蕴玉挑眉:“你害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怎么会害怕。”程泽气时蕴玉,觉得他在戏耍他,故意看他笑话,怒道:“我们之间根本没关系。”

此时无声胜有声。

电话还在嗡鸣。

隔壁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章洛生道:“他不接电话。”

“会不会出事了?”老大忧心忡忡。

老三/反驳:“瞎说,也许他没看见。”

“真是奇了怪了,要不我们出去找找他?”老大道。

听见关门声,程泽僵硬的身体才恢复正常,大力推开时蕴玉,这个破地方他再也不要来!

时蕴玉拉住程泽的手腕:“生我的气了?”

程泽捡起t恤,破布似的,再也不能穿了。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层层累积的情绪瞬间爆发,他嘶吼着:“你赔我的衣服!”

“时蕴玉,我恨死你了!你干嘛把我拉来?为什么亲我,刚才又为什么想暴露我?你故意搞臭我的名声,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跟你在一起,少做梦了,我就是打光棍,出家做和尚,我也不会和男人在一起!”

时蕴玉面上闪过程泽看不懂的情绪,他似哭似笑,似悲似喜,良久,他道:“程泽,你恨我吧。”

恨比爱长久。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时蕴玉无情鞭挞,他要让程泽恨他,最好恨到咬牙切齿,永世难忘。

程泽死死咬住嘴唇,不愿一丝一毫令人耳热的声音泄出,可时蕴玉偏偏与他作对,他亲吻程泽的耳垂,吻他的耳后,呢喃低语:“程泽,我也恨你。”

好不要脸一人,究竟是谁伤害谁,他凭什么恨他?程泽语气骄矜:“恨我的人多了,你排不上号。”

哼,气死你!气死你个鳖孙!

时蕴玉抱着程泽换了一个姿势,曲终收拨当心画,他找准了地方,程泽的脚背瞬间绷直,四弦一声如裂帛。

程泽的魂儿已然飞走,时蕴玉紧握程泽的手,将他拉下凡间。

在砸断监视器的一刹那,一颗小小的梧桐幼芽便破土而出,程泽的爱恨嗔痴是阳光雨露。时蕴玉俯身顺着程泽的背脊亲吻,犹如膜拜圣洁的神祗。

就当程泽以为结束的时候,时蕴玉把他抱到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