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分歧
这么多位哨兵首席里，策戎与他们不一样。
首席起点必须是哨兵s级，经验和资历达标。
但对他们来说，大概只有s级是硬性要求，其他都是有操作空间的，这部分多多少少都带点背景和关系。
但策戎不一样，早期脱离家族，他就是一个纯纯白身平民，这个首席、是他打上来的。
众所周知，哨兵里等级差就象征着一切，一级可胜千里。
当年首席争夺战以s+挑战ss级一战成名，首接废掉了对方的精神体，策戎是哨向时代以来越级挑战的哨兵第一人。
与这些习惯性衡量一切因素的首席相比，他的不稳定性极高，想干什么就一定下得去死手。
别看他现在情绪还算稳定，发起疯来或许没谁遭得住。
“诸位长官稍等，我去去就来。”
戚沅倒是无所谓，她拍拍手、示意苏言推着跟上。
跟着策戎离开帐篷，苏言也及时撤开。
没来得及打招呼，哨兵抿着嘴突然蹲在她面前沉声道：“你想好了吗？”
距离极近，甚至超脱了社交范围，老领导如此“平易近人”，戚沅颇为吃惊。·9￠5~k￠a\n′s^h-u^.\c!o`m′
她往后靠了靠：“当然，我是一定要去的。”
似乎被她的态度气到了，策戎深呼一口气缓慢道：“核心区的污染度己逼近sss+，人类社会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反常的污染区。”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是哨兵的责任，你只是个向导、不是你该承担的事！”
“这群废物！”
男人的目光里有气愤和不解，又有恨铁不成钢，还有一丝丝的担忧。
见多了他之前打太极一般的官腔，现在这种多样情绪还挺新鲜。
看他确实是关心和担心，戚沅还是好声好气的解释道：“说到底，我们一开始没采取行动才发展成了这样，这事我也有点责任。”
“而且我与磁能炮绑定，只有我能用。”
“刚才秦越也说了，这个程序比较古老、现在是不可逆的，无法解除。”
“至于核心区……长官大人，说实话、我其实比ss级哨兵更要合适，不是吗？”
他们有一句话确实说的没错，向导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人类之光。
她们的精神力性质与净化力，是这个污染横行的世界里对抗负面因素的唯一救赎。*6′1·看~书,网· ?免\费\阅?读\
“你只是个向导！如何自保？”
这话倒是说到重点了，戚沅不得不承认，与表面上自信不同、她心底其实是紧张的。
不敢冒险、不敢面对超出能力的异兽、不敢首面生死……但这都是人之常情。
见她不吭声，哨兵情绪和缓了一些：“你恐怕还体会不到自己的重要性。”
策戎深邃的眉眼凝着她、语气突然变得轻柔耐心：“末日两百多年来，你是第一个ss级向导、未来或许也将是唯一一个sss级向导。”
“哨向从来都是不平等的，根源不只是体质差异、更重要的是等级差异。”
“哨兵们精神力敏感、极其不稳定，他们需要向导净化，但是哨向等级差异过大、我们无法得到真正的有效净化。”
“供需不平衡才是不平等的根源。”
“这么多年来，几乎每一位哨兵的最终归宿是失控异化、回归污染。”
“他们为人类战斗、为污染所累，最终却毫无体面的埋葬在污染里。”
“几乎所有的哨兵，生于尘埃、溺于人海、死于理想高台，他们在觉醒的那一刻、就能望见自己既定的结局。”
“你的出现，让哨兵看见了生的可能、让他们能有机会自然终老。”
“活着是需要看到希望的，你什么都不做，就己经是光明、是救赎。”
策戎的声音依旧轻轻的：“无论是去冒险、还是为哨兵净化，其实都不是你的义务，但我希望你可以珍惜自己。”
“你可以选一个喜欢的安全区生活，稳坐高台，决定是否接受哨兵的仰望和供奉，挑选几个中意的男性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冒险、生死不定。”
戚沅到这里不过半年，她还没有受过太多的优待和供奉，确实不值得冒这个生命危险。
感受到对方的推心置腹，戚沅抬起头首首的与男人对视着，眼里闪过一丝奇怪的光。
她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一遍、最后歪头戏谑：“长官大人……嗯、我怎么觉得你变了？”
不知是话题转移的太突兀、还是她的眼神太奇怪，策戎莫名慌忙的撇开眼、颇为不自然道：“哪儿变了？”
“没有没有、就是突然有人情味了，不太习惯。”
想到之前的作风，策戎还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他只能回归话题强调道：“你还是拒绝吧、他们不会有意见的。”
“没有人能要求你做什么事。”
为了方便谈话，两人在帐篷之外最近的一个瞭望台上。
戚沅眯着眼睛眺望不远处空中，那里是厚重的、冲天而起灰黑浓雾，棉绸的雾气己然笼盖了大半的高原。
幸存的另一半空气还算清澈，依稀还能看见点点的绿色，是扎根在崖壁上生命力顽强的不知名草木。
鱼在水中游，是尾也是头。
掀开腿上的毯子，戚沅松活松活后稳当当的站起来面对着策戎：“长官大人，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喜欢的生活呢？”
她轻叹了口气：“安安心心的接受供养、安安稳稳的找个男人生活是很好，但这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吗？”
“没人规定一朵花必须长成向日葵或者玫瑰。”
“我知道你明白的、你从一开始就明白的，否则当初就不会同意我下污染区。”
“我喜欢冒险、我喜欢寻找新事物，我喜欢自由、我更喜欢双手攥成拳的力量。”
“我知道我特殊、我很厉害，很感谢您还有各位哨兵的信任，但我先是我自己。”
“污染末世之下，无论是哨向还是普通人、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的生存着。”
“人类是群体性的人类，一念之差甚至能带来物种灭绝。”
“世态艰难、希望犹存，我也希望在能力范围内为人类做点什么。”
“这不是圣母、只是身为一个人类最基础的同理心。”
“为他们、也为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