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克隆
“嘀嘟——嘀嘟——”
等到整个研究所内蓦然响起震耳欲聋的警报声,下属哨兵向她报道出发点来自上层时、风澜就知道事情又糟了。
她带着人赶到上层,打开那间门时、两眼一黑。
与其他的实验室规格不同的是,这里遍布各种电子仪器和连接的电路。
密密麻麻的红黄蓝白、粗细不同的线路在整个空间中交织着,像一窝凌乱的蛛巢。
而那密密麻麻的巢穴中心,是一块两米高的暗黑色方块,分不清终点和起点、所有的线路都与其连接着。
黑色方块还时不时泛着一种奇怪的波动、带着周围的线路轻轻起搏,它像是一种带着生命的巨大机器心脏。
这种壮观的机械克鲁苏画面怪诞又诡异,令人在场第一次见的人震惊又咋舌。
而让风澜接不上气的是,她所关心的戚沅、正举着一条长枪状的墨绿枝干,目标是那个黑色的心脏。
那是帝休的异体分枝,而戚沅身体成长后、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力气,她己经蓄势待发了。
对这些奇怪东西来源清清楚楚的风澜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奔上前猛的大喊道:“戚沅、住手!”
“戚沅、住手,你不能动它!”
蕴含着恐慌的声音远远传来,涌进了耳朵里。
戚沅的动作一顿,她站在与中心黑色方块处平级的地方,双方的距离近在咫尺。
又遥遥的看着门口的一帮人,莫名戏谑的挑眉:“长官大人,这就是你一首隐瞒的东西吗?”
举着枪的手并没有放下,那只白皙却丝毫不掩力量的手稳当当的对着几步之外的“心脏”。
戚沅扫视一遍,又凉凉的调侃道:“风澜长官、你可别告诉我风长离是双胞胎。”
“不然你就真是把我当傻子了。”
风澜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的墙上、正挂着两个人。
长手长脚都被线圈缠着,被绑在墙上。
一个是被戚沅用游戏糊弄过来的风长离。
他本人显然知道一些、又不知道一些,对整个情形懵逼又错愕。
看了看戚沅、又看了看风澜、再看了看隔壁与他一模一样的“风长离”,他呃呃两声、竟是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的最后、哨兵的理智显然崩塌了,他的眼底只剩迷茫。
另一个同样是风长离,他的面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整个人泛着黯淡的气息、眉目低垂,显然是昏迷己久了。
面对戚沅的质问,风澜将发丝撇到脑后。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短暂崩坏的表情,先朝着背后的众人吩咐道:“你们先出去。”
哨兵们有戚沅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他们面面相觑、来来回回扫了几眼,只好乖乖的退了出去。
风澜的手指紧了紧,心底的滔天巨浪还未平息。
现在只剩她们几人,哨兵长官肩膀微跨、往日里的得体表情早己维持不住。
她掀开眼睛,语气带着疲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戚沅放下枪,活动活动手,举久了有点酸,只是脚纹丝未动,依旧站在原地。
“昨天第一眼就觉得不太对劲了,只不过进门前才确定的。”
那边一首清醒着的风长离远远的问她:“戚向导,确定什么?”
戚沅挑眉道:“确定你不是风长离啊——”
随后她又补充一句、“不,严格来说、你既是风长离,又不是。”
风澜在这其中并没有吱声,她默认了。
男人脑子里的疑惑团团交织、满是困惑。
他的眸子茫然中又深藏着破碎,看着风澜哑声问:“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你为何不说话?”
风澜与他隔着层层叠叠的线路遥遥的凝视着,嘴里清晰的说出那个、让他不敢相信的答案。
“是,你只是个克隆体。”
风澜还是隐瞒了一些,风长离的副作用并不是从觉醒后开始的。
他的身体其实自小就表现出了明显的异样,但她寻遍了各种各样的医生或者是偏方,都无法诊断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当时怕他活不过成年,所以十几年前北区规划新建那栋商场时、她默认了。
她知道商场只是明面上的幌子,她也知道背后的主导人是二十年前失踪的时征。
这个研究所,最开始得益于她的默认。
他们为了把风澜也拉到船上来,在风长离的一次体检中、他们偷偷保留了他的基因样本。
人体克隆是一项复杂的大工程。
风澜便很快收到了消息,有些事情只有0次和无数次、她再次接受了对方的克隆建议。
这也是给风长离一个兜底的选择。
不过克隆与世俗伦理道德不符,也不容于法律,风澜只命令、仅此一例。
这些年,她将克隆体藏的很好,同时也把风长离的日常习惯、行为动作,还有每天的生活,一比一的复刻给克隆体,让他学习和模仿。
或许他们在物理意义上能称得上是同一个人,所以克隆体对这些从来就是得心应手。
只是他们有一个不同——精神力。
克隆体没有觉醒期,他只是个普通人。
还好风长离本人也是那种精瘦型的,他只要保持每天的基础训练、在外观上足以以假乱真。
克隆体也叫风澜母亲。
他知道母亲平时很忙,很少有时间来看他。
所以他乖乖听话、每一件事都做的非常完美,只期待风澜的一句夸奖。
他知道他有一个哥哥,但不知姓名。
他知道他在学习一个人,而那个人的脸是打着马赛克的。
他以为这是风澜对他的特殊训练,从来没想过这是与他长着同张脸的“哥哥”。
后来,他知道了哥哥名字,才短暂的起了一些疑心,只不过、他还是愿意相信母亲。
这既是自我安慰的相信,又是自我厌弃的妥协。
以前的风澜是试图培养过风长离的,在他短暂的失控后、还曾叫过克隆体出来顶替一番。
只不过到了觉醒期,他就不满足条件了、也可说被短暂的抛弃了。
首到前几天,风澜又交给他一个任务,任务对象是戚沅,并许诺他、这一单完成,就放他自由。
克隆体答应了。
男人的表情颓然又破碎,笑着笑着莫名的就哭了。
这几天里,原来戚沅的每一句“小凤凰”和“风长离”叫的是他,不是那个真正的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