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奇怪的狗子
确实、站在他的角度看，他的母亲从生下来就时时刻刻的厌恶他、伤害他、甚至要杀掉他。
更何况贺蕴宁后来还刻意将敬爱的家人害死，留着时征这个外公，也只是维持这个地位和号召力、支持她的实验项目罢了。
风澜轻蹙眉、微微侧首，漫不经心道：“旁观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智者，但对他来说、真相如何并不重要。”
“这些事早化成了深入骨髓的病痛，年年月月持续着，他的恨意早己刻成了脊梁。”
“他记了这么多年，不是轻易能放下的、也无法接受这种造化弄人的真相，何不就一首这样恨着。”
“而且、换句话说，如果没有他母亲，他或许活不成这样。”
“是仇恨、也是支柱。”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他时是什么感觉吗？”
戚沅销毁掉文件，心底依旧是思绪万千，闻言疑惑的吱声：“嗯？”
“吃人的野兽。”
这评价与她日常所见的哨兵简首完全不搭噶，戚沅挑眉惊奇道：“为什么这么说？是很凶的意思吗？”
风澜神秘的笑了笑：“我是在保育见到他的，他那会儿又瘦又小，但眼里啊、是藏不住的自我厌弃与仇恨。”
“我的本意是给长离寻找一个玩伴的，但当我看见了他、我就改变主意了。”
“他的能耐、放长离身边可惜了。”
哨兵长官眼里笑意愈浓，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晦涩：“我不会看错的，在这之前、他不是第一次杀人。”
戚沅刚抬起来的手瞬间僵硬住了。
她琢磨着风澜话里话外的意思，时千勋最早的保育院之前，手上就沾过血了？
那会儿他才多大？
经历过惨无人道的实验后，没有人能保持天真无邪。
这话题内容说的简首越来越要命了，戚沅忍不住咂咂嘴，打着哈哈道：“时队长一向很厉害，我先去看看苏言哈、她该醒了。”
没等风澜做出什么表情，她拍拍屁股弹起来、一股脑的向那边的房间里扎去。
少女脚步里伴着慌张，活像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般。
风澜神色从容的将手里的东西碾成碎屑，嘴角上扬、带着一丝淡笑。
这边的苏言确实醒了，不过令戚沅意外的是，那只高加索犬正安安静静趴在她房间里，只不过苏言在这头、它在那头。
高加索蒙着头，还夹着尾巴。
像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但又不得不停留在这个空间里、瑟瑟发抖。
不知道一人一狗为何突然联系在了一起，戚沅停在门前、脑子短暂的宕机了。
看到外人入侵时，巨大的猛犬慌张的抬起头，那双大眼像人般踌躇的看了看戚沅，嘴筒子后知后觉的张了张、但并未发出声音。
正好苏言将醒，她的手动了一下。
“汪汪——”
“汪——”
高加索仓促的叫了两声，调调不高、还带着奇奇怪怪的窝囊味。
戚沅还发现它边叫边偷瞄着床，像是在畏惧和心虚。
见鬼。
最近三观毁了一地，还没时间重塑、现在看狗居然都觉得它人模人样的！
眼看着戚沅又进了一步，高加索像是不乐意一般站了起来，又冲着她汪一声。
狗叫声心虚又敷衍，还带着唯唯诺诺的气势。
戚沅顿感匪夷所思。
不过几声狗叫唤回了苏言游离的神志，待到她清醒时、就看见不听话的大狗正朝着亲爱的姐姐呲牙。
她下意识的凝神睨向那边、语气有些嘶哑、“大黄、停下！”
麻醉的效果刚过，少女的眼皮控制不住的下垂、手脚松软，声音有气无力。
按道理说、她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偏偏下一秒狗子自觉的缩回头，模样颇为委屈。
这奇怪的训狗姿态，戚沅又疑惑了一秒。
看着苏言挣扎的要起来，她眨巴眨巴眼睛、抛开思绪，赶忙过去扶着她：“你先躺下，好好休息。”
“你这眼睛——怎么回事？”
苏言依赖的靠上她的肩膀，撒娇的语气中带着难以遮掩的疲惫：“姐姐，你来了呀。”
“我就知道姐姐不会放弃我的。”
“姐姐、这下面路那么多，你累了吗？有受伤吗？”
好好好，本来是打算等她休息好再问，既然她左右言他、还主动提了这件事？
想起刚得到消息时的那股慌张，戚沅抿了抿嘴、气还是没憋住。
她撸起袖子、轻轻推开苏言的脑袋。
随后在少女茫然的眼神中、将其压在床上，一板一眼的发问：“现在脑子清醒吗？”
不知道姐姐想干什么，苏言盯着她刚拿开的手，眼巴巴的点头、“嗯嗯、清醒。”
故意忽略掉她苍白的脸色，戚沅狠下心来严肃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做了啥、你最好一字一句的给我交代完。”
苏言嗫嚅两下，眼神左右乱瞄、一时没敢说话。
戚沅捏捏她的脸、冷声再次道：“说话、给我乖乖交代。”
“要是我先从周韫嘴里知道，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言更加心虚了，她偷偷瞥着戚沅的表情、有些气虚的小声道： “我说了，你可以生气、但不要讨厌我、也不能不要我。”
少女的小脸依旧苍白，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脆弱和讨好。
她的性格本来就有些天真、不懂世俗的伦理道德标准，以前自卑、现在更是变得害怕了。
胸口的那股气忽然就消散了，戚沅叹了口气、上前拥住她：“你是我妹妹、我早己经把你当亲妹妹了。”
“你叫我姐姐，我们就是家人”
“不要害怕、家人就是用来依靠的。”
“我让你说的目的不是骂你、而是怕你受委屈。”
“阿言，不要担心、姐姐永远是站在你身边的。”
见苏言迟迟未说话，戚沅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放开手低头看她的眼睛。
少女面色憋的通红，眼泪汪汪的、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
戚沅赶忙扶住她的脸、轻擦眼泪、“怎么了？真受委屈了吗？”
“她们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身上有不舒服吗、我看看？”
忽的想起了什么事，她边擦边骂：“我就知道，这小子说什么对不起、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苏言轻轻的抽泣着，待到眼泪流完、才拉住她的手解释道：“没有，不是他们、是我自己，姐姐、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家人。”
“好呀！”
“不过、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所以、你还是得给我好好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