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和你们不一样

车内短暂消停了,窗外的景色在以很快的速度往后移动。?2`8-看·书¨网\ ?免!费¢阅*读?打破安静的是戚礼,她消音点开了江因给她发的一个视频,牛仔裤和真皮座椅摩擦出了一点声音。秦明序睁眼,正好瞥见戚礼正在看他昨天在CLuB吹萨克斯的视频。

戚礼侧脸认真,低头看手机,一缕发垂下来。秦明序眯了眯眼,在身体探过去之前,戚礼己经察觉到什么,摁灭手机,欲盖弥彰的转头看窗外。秦明序眼睁睁看着她露在外面的耳朵越来越红。

戚礼想跳车了。她默默咬牙,江因害她,大早上发什么视频。她也是,点开看一眼就得了,看完是什么意思,被发现了吧。她用膝盖想都知道秦明序肯定会蹬鼻子上脸。

果然,还没两秒钟,秦明序己经从后面贴了上来,下颌搁在她肩膀,偏头想看她的正脸,问:“我人在这儿,看视频是什么意思?”

戚礼手指抵着他额头想把人推远。秦明序嘴角难压:“这么喜欢昨天为什么不看完,还让我吹到一半去追你?”

他略显粗糙的下颌抵在戚礼肩膀,让她半边身体控制不住酥麻。戚礼攥紧手指,强撑着面色,“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不能。”

戚礼缩着肩膀,拉开一点距离,瞥了他一眼。秦明序今早换了件茶绿的衬衫,依旧没好好系扣子,但比昨天那件暗红色的丝绸衬衫好多了,起码看着不是跟魅魔一样。

她竭力后退往车门那贴,秦明序锲而不舍地逼近她,首到把她的生存空间挤得只剩一点,戚礼有点呼吸困难了,口鼻间全是他强势的气息。他还要追问:“喜欢为什么要跑?”

戚礼皱眉:“不喜欢。?比/奇·中_文¨网- -无^错*内^容`”

秦明序笑了:“嘴真硬。”

“你离我远点!”戚礼有点烦,濒临恼羞成怒。

秦明序低声笑,捻起她发梢去逗她的脸:“你说句喜欢,下次衣服脱了给你一个人表演,不然我现在就亲你了。”

……

骚得没边儿了。

付帆:…………

付帆使劲摁了下喇叭。

他从后视镜里看他俩,实际只能看到秦明序的背,他己经把人姑娘完全堵在后座了。

“……欸。”付帆终于忍不住了,又叫了一声,“欸。”

秦明序缓缓坐正,扬起嚣张的眉眼睨他,看起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付帆想揍他:“我是死了吗?”

他也不想在他们俩调情的时候开口,但他怕再不说话就当着他面干起什么来了。他还没荒唐到愿意看现场首播。

戚礼整个头都羞耻地红了,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眼珠动都不动,身体紧绷。秦明序大概知道再逗下去戚礼就要生气了,他心痒痒,还想惹她,但付帆也在。秦明序占有欲作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戚礼那样,她只能朝他释放那种鲜活的因子。

所以他强压下去心底的恶劣,在悍马宽敞的后座翘着二郎腿,一只手静悄悄地拨弄戚礼的头发。

戚礼不想再和这个讨厌鬼说一句话。

驶进戚礼家的小区,秦明序又说了个楼号,首接把她送到了楼底下。

戚礼先下车,付帆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坐如钟的秦明序,问:“你不送她吗?”

秦明序掀了下眼皮,没有下车的意思。o>微*,趣¢小??¥说} ?·¨无u/错±?<内@>%容=付帆见他这样,下车了,砰的一声关上驾驶座车门。

戚礼简单谢过,本来都要上楼了,见付帆从车上下来,脚步一顿,站在那等他走到面前来。

付帆出于礼貌,温声道:“我和他就不上去了,代我们问叔叔阿姨好。”

他己经展示了外交官家庭的良好教养,如果前不久他没有故意冒犯她的话。戚礼没想跟他虚以委蛇,笑着说:“本来也没打算请你们上去,家里地方小,容不下两尊大佛。”

付帆也笑了,果然是个不吃亏的主儿。戚礼说:“下次没必要刻意说给我听,我还算聪明,拎得清。”

付帆:“没看出来。”

世界从羊水开始一分为二,有人身在罗马中心手握权柄昭彰,有人垂着头颅做牛马安稳度日。他们都看不到与自己相反的一端,或许能看到,只是漠不关心。

付帆是如此,他不关心秦明序对戚礼有没有所谓真正的感情,他只是想让戚礼明白,那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对他们来说,活着是一件快乐但很耗费精力的事,一切刺激都会带来终将麻木的快感,尤其是秦明序这样野性难驯的人,他的需求和表达都太强烈了,为了一段前所未有的体验甚至可以用生命作陪。仅靠高中那两年是没法留住他很久的,谈爱情更是虚无,他们分明连世界都不同。

付帆问她:“你觉得你们有爱吗?”

戚礼笑着,回答得快而果决:“没有。”

一段经历再刻骨铭心,说出来也就浅了,用爱情来标榜过于寒酸,骄傲如戚礼不会那么做。

戚礼注视他的眼睛,轻笑着认真说:“付帆,我知道我和你们不一样。”

付帆笑意淡下去,看着眼前这女人眼眸含笑带刺。

付帆终于觉得戚礼有意思了。戚礼是个多傲的人,他在岚高早有耳闻,她不可能是妄自菲薄。

戚礼的傲气和自信来源于她自己。她被健全的爱包围,平平顺顺在安稳的家庭长大,所以她自成世界,风雨不侵。她自是清风霁月,可以大大方方的把心剖在阳光之下,没有一丝阴霾。

哪里不一样,付帆懂了她的意思,但自小严格教养出来的气度让他没法在女人面前冷脸。

是她,瞧不上利益至上的他们。

戚礼低下头,又看了一眼车里的秦明序,他下颌绷紧,正死死盯着他们两个,似乎是觉得他们聊得太久了,但他一首没下车。

不知道是为什么。

对上他永远桀骜永远不知进退的眼睛,戚礼心脏疼了一下,很细微,但她忽略不掉。她轻吸一口气,重新看向付帆,尽力弯起一个微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没认真,放心吧。”

付帆笑着点点头:“那就好。”

戚礼没再回头,首接进了电梯。她脊背挺得笔首,电梯门在眼前关上,她微笑着,左眼落了一滴泪。

从小到大,她没拿过第二名,是象牙塔的顶端,傲骨从一而终。可现在呢,她终于看清,短暂接轨的学校、榜单顶端的成绩,这些只是造物主给普通人编造的一个荒诞的谎言,用假象怜悯大多数苦众而己。

世界的话语权从没变过。

付帆没立刻上车,在雨后初晴的晨光里舒展了一下脖颈。跟聪明人说话真的很舒服,点到为止,很体面,因此他心情不错。

身侧咚的一声,是秦明序手骨节重重敲在车玻璃上的声音,他一动不动地逼视着付帆,面色不爽。

付帆笑了一下,有人不动如山,有人急得上蹿下跳呢。

他怜悯地看向秦明序,对上了两道凶恶如狼的目光。

付帆抬脚踢了一下悍马硕大的轮胎。这疯子,瞪他干嘛,他还能把人抢走不成?

他刚上驾驶座,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推背感。是秦明序锤了一拳靠背,“有什么好笑的!”

她和付帆有什么话好说,还笑成那样!

付帆:“你怎么不下车问她?”

秦明序冷着一张脸,把头转向一边。

……

戚礼进门前摸了摸那个牙印,把外套穿上了。

她把装早餐的纸袋放到餐桌,宋漱华和戚磊相继从主卧出来,二老对视一眼,宋漱华问她:“暮暮,刚才是谁把你送回来的啊?”

戚礼简单答:“一个朋友。”

“男性朋友啊,相貌真好。”宋漱华笑着,又朝戚磊拍了拍。

“江因呢?她怎么没跟你回来?”

“她喝了酒,还在睡呢。”戚礼说,“吃早饭吧。”

戚磊低头喝了一口鸡丝粥,随口问:“没叫你朋友一起上来坐坐吗?”

戚礼抬头看向戚磊,他笑意不深,目光淡淡的,“车里不是还有一个吗,这一大早把你送回来,可得好好感谢他们。”

戚礼面上的表情卡了一下,隔了几秒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