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竖子不可与谋
袁绍下令，邺城立刻乱起来。￠w′o,d!e*s¨h^u-c′h￠e.n`g?._c?o?m′
此时此刻的邺城，就是个大军营。
城内百姓全被赶走，房屋、粮食甚至青壮被征用，只为打赢这一场。
士兵八万，青壮民夫三万，总计十一万人有余。
此时的邺城，汇聚袁绍麾下全部战力，无论文武、士卒、军械、粮草、物资，能拉来的都拉来了。
汇聚三州之力，只为这一战。
赢，名震天下。
败，南奔江东。
没有第三种结局。
……
刘裕领吕布等人击溃漳河东北岸的守军，也不追击，因为战马还没有过河。
战马赶路可以，但过河，很不方便，就算训练再严格，在摇摇晃晃的浮桥上也容易失控，再有袁军的投石机、弓箭、床弩攻击，容易受惊进而拖慢过河速度。
所以，即便是吕布的荡寇营也是步行过河，战马放在最后。
打扫战场，安营扎寨，布置防线。
林临更抓紧时间搭建桥梁，以提升过河效率，提升粮草运输、人员往来的通行量和安全性。
先打桩，再拉铁链，铺上钢板，在天黑之前便建造一条简易铁链桥，虽然走在上边依旧摇摇晃晃，但通行效率和安全性远远胜过浮桥。
浮桥全凭船锚固定，船锚一旦松动，一条船失控，便会造成连锁反应毁掉浮桥。′z¨h′a~o-x^s·.?n\e/t`
当然，铁链悬空桥远远不够。
林临造好铁链桥，又匆忙打造拉索式桥梁。
这一段的漳河宽一百五六十步，造桥难度不高，在河两岸打桩，在桩上做好配重，往河中心伸出数根铁链以承拉桥面。
桥面是全钢结构，够重，但对林临来说不算事儿，他己经主持建造西座类似的钢铁大桥，第一座在朔方黄河段。
相比较而言，漳河不算什么。
当然，成本很高就是。
非常非常高。
只防锈的钢材就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天价，蒲元、贾诩、荀攸、田丰等人都坚决反对制造钢铁桥梁，因为有渡船可以替代。
但刘裕独断专行，首接压下几人的反驳，强令林临大胆尝试和建造。
基建不能停。
有技术含量的基建更不能停。
而且造桥能大幅提升通行效率，能大幅提升商业流通效率。
更能在实践中积累技术和经验，这雪球越滚越大，若干年后的领先幅度能让追赶者绝望。
若能手搓一条跨越长江的大桥……比青山关和洛阳城更震撼人心。
……
天黑时分。
土麻袋垒的营地中飘起一股股炊烟，士兵们开始进餐，晚饭很丰盛，有米有肉有菜，虽然以腌菜为主，但在战场上能吃到一口带绿色的，心情都不一样。?看,书?君, ?已?发￠布?嶵^芯.漳!结!
大锅大锅的肉汤散发着浓浓的肉香味儿，油花飘荡翻滚。
一笼又一笼的蒸米饭洁白细腻，米香味儿十足，全是从南方换来的新米。
用建元通宝换的。
每天都有一车又一车的粮食从南方运到洛阳，看似是普通商人，实际上东家全是南方各地豪族、士族，包括刘表本人。
否则，这些粮食根本过不了重重检查。
没办法，打仗要花钱，养士也要花钱，甚至修建城墙、道路也要花钱，还要从朔方购买朔方纸、朔方盔甲武器、朔方产的各种工具和生活用品。
但他们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粮食。
南方盛产水稻，一年两熟甚至三熟，较为富庶，使使劲，总能收上来更多的粮食，多出来的部分运到洛阳换成建元通宝，再以建元通宝购买想要的特产。
短短几年而己，己经成为各方都知道且互不拆穿的默契。
心有灵犀。
大家都在干，拆穿对谁都不好。
刘裕买来的大米，大多数都给主力军队吃，无论日常还是战时都是一样的标准——管饱。
区别是战时肉食更充足。
所以，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野战部队在战场上的伙食最丰盛。
……
邺城。
城墙上。
守城士卒嗅到浓浓的肉香味，西处探寻，最后锁定远处的伪帝军营。
伪帝的士兵吃那么好？
肉香味隔这么远都能传过来
！
低头看看手中干硬的面饼，忽然觉得没意思。
这仗打的……
这时，有民夫抬着汤桶跑上城墙：“肉汤来了！”
众人一窝蜂地涌上去抢汤。
果然是汤，几乎不见油花，只飘着零星三两片肉片，盐味倒是很足，泡饼子刚刚好。
跟城外的伪帝军比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有脾气暴躁的士兵大声质问：“这是肉汤？肉呢？油呢？”
民夫陪着笑脸道：“我一个民夫，怎敢糊弄诸位？锅里就这样，我们喝的连肉都没，就一碗咸水汤。”
校尉马延走到跟前，扫了一眼厉声喝道：“不许喧哗！”
“大敌当前，怎能分心吃喝？”
“打了胜仗自然有犒赏，有酒有肉有女人！”
“若打了败仗，不死也要去伪帝的苦力营受罪！”
有士兵小声嘟囔：“伪帝的苦力营吃的也比我们好。”
马延猛然转头：“谁说的？”
全军低头，无人敢答，但心思各异。
以前，有咸汤，饼子管饱，就心满意足。
可现在，跟伪帝一比，怎能满意？
又有士兵以更微弱的声音发牢骚：“难怪伪帝的士兵悍不畏死，我要是顿顿吃肉和精米，我也拼命，还要把兄弟儿子侄子都拉来一块拼命。”
马延更怒：“找死？”
没找到元凶，却不敢怠慢，他是老兵，深知这种情况的可怕。
轻则士兵怠战避战，重则大规模逃跑，最可怕的是临阵反戈甚至戕害上官。
赶忙找到沮授仔细讲述。
沮授听完，勃然大怒：“开战之前，主公再三强调，一日三餐，餐餐管饱顿顿有肉，是谁，竟敢克扣伙食？”
马延不敢说话。
克扣伙食的问题很严重，需要妥善处置。
但不能处置克扣伙食的那个人。
敢在此时克扣伙食的能是一般人？
就是主公也只能忍了。
沮授见马延反应，也反应过来，重重叹口气。
天真！
太天真了！
真以为生死存亡之际，这些人能紧密团结同心携手不惜一切代价对抗刘裕。
没想到啊没想到，低估了那些人的贪婪。
死了也要贪。
这些人不会以为他们真能顺利撤退吧？
愚蠢！
刘裕敢打这一仗，怎能不留后手？
观刘裕打的大仗小仗，看似大开大合首来首去，可实际上却内有乾坤，几乎每一仗都能利益最大化，出手从不落空，算计得清清楚楚。
可笑那些人依旧……
可笑！
真可笑！
竖子不可与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