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可能仿制？
待到开窗，迫不及待地递上去：“我换一千钱，要五个一百的，三十个十文的，二十个五文的，一百个一文的。”
钱庄的伙计递出个托盘。
李忠连忙把钱袋子里的五铢钱倒进去。
伙计在窗口清点，另有伙计在旁边计数。
清点结束，登记在册，里面便递出相对应的建元通宝，再清点、登记，放在托盘中递给李忠：“清点清楚，离开柜台，概不负责。”
李忠憨厚笑道：“朔方这么大产业，不至于占小人这么点便宜，不用，不用，小人信得过秦王殿下。”
哗啦啦把一堆建元通宝倒进钱袋子，拎着从隔开的出口通道快速离开。
返回客栈，关上门窗，又哗啦一声把所有建元通宝倒在床上，抓起最大的一枚仔细摩挲。
越看越惊讶。
“这是什么材质？”
“铜不像铜，铁不像铁，钢不像钢。”
“还这么美观。”
“啧啧，这光泽，猛一看比铜镜还光亮。”
“还有这文字，如此清晰，如此精致，简首不可思议。”
“这绝对不是铸造出来的。”
“不知道采用了什么工艺。”
“刘裕敢发行天下，说明成本、产量都不是问题。”
“朔方的先进之处，远远超出洛阳那些贵族豪绅的想象。_卡￠卡,小/税￠网` `埂_鑫`嶵′全.”
“等他们看见建元通宝实物，不知道内心作何感想。”
“哎，这天下，说不得真要归秦王殿下所有了。”
“回头在朔方置办一套房产，做两手准备。”
“可惜，买不着土地，不然高低买几十亩，就算以后不做生意了，也能安心种田。”
“特娘的，在朔方种田的日子，感觉比在洛阳当官还舒坦！”
“老子第一次见当兵的无偿帮助百姓抢收粮食。”
“这世道，真真看不清了。”
“才两年半而己，怎地变化这么大？”
“……”
李忠一边嘟囔，一边研究西种建元通宝，先看一百文的，两两对比，尺寸几乎一模一样，整整齐齐，比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还整齐。
文字也如此，不见丝毫偏差。
称重，误差几乎没有。
十文的如此。
五文的，一文的也如此。
这工艺，真高明。
跟变戏法变出来的一样。
李忠研究半天，收起钱袋子，退了房间，赶着收来的十二匹朔方马离开朔方城，一路急行，走上党郡返回洛阳。
到洛阳不足一个时辰。
袁隗便收到了相关情报。
建元通宝、改元诏书抄写本两样事物摆在面前的小几上。
袁隗跪坐在小几前，目光缓慢扫过，再扫回来。_l!o*v!e*y!u?e¨d?u.._n!e.t¨
几圈之后，咬咬牙，拿起改元诏书抄写本。
逐字逐句读完，面色阴沉之极，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该死！”
“刘贼该千刀万剐！”
“这是僭越！”
“他有何资格行改元大事？”
“狂妄之徒！”
越想越气，胸膛急速起伏，好半天才压下去。
缓了片刻，目光落在那一堆亮闪闪的建元通宝上，望着那铜镜一般的光泽，忽然心中生怯，竟不敢细看。
总觉得，那几枚漂亮的钱币中蕴藏着能吞掉他的猛兽。
许久，颤颤巍巍地捏起一枚最大的。
“建元通宝？”
“朔？”
“百？”
“这字迹，为何如此清晰？比五铢钱母钱还清晰，总不能是一枚枚手刻的吧？”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必然是不为人知的奇技淫巧！”
“居心叵测！”
“僭越！”
“合该满族抄斩！”
“这是叛逆之罪！”
“就算他是秦王，又有什么资格铸造货币？”
“还敢与五铢钱兑换？”
“……”
袁隗想到建元通宝发行带来的后果，心中升起无边的恐惧。
他不懂什么经济战，但身为把三公之位坐了个遍的老臣，比任何人都清楚货币的重要性。
当即强忍头痛传令文武到府中议事。
待众人到齐，淡淡道：“刘贼于一月初一传诏天下，改元建元，今年便是建元元年。”
“更在诏书中宣称本相国为国贼，当今天子为傀儡伪帝，洛阳政权为伪政权，大汉正统在长安。”
“诸位，畅所欲言。”
袁隗的话一出口，全场哗然。
“改元？”
“真的假的？”
“这，这怎么可能？”
“他一介反贼有何资格改元？”
“狂悖之徒！”
“相国，不必理会，暂且让他蹦哒一阵子，待您整合天下兵马，兵发长安，首接擒了刘贼来洛阳千刀万剐，看他还如何嚣张。”
“……”
袁隗闭上眼睛，揉揉太阳穴，又道：“他还在朔方发行一套建元通宝，并规定建元通宝为他掌控的三州之地唯一合法货币。”
“什么？”
“建元通宝？”
“该死，他怎么敢的？”
“胡闹！”
“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件，稍有不慎便会导致生灵涂炭！！”
“这这这……”
逢纪率先发现小几上的建元通宝，抢过一枚仔细观察，越看越惊讶，越看面色越难看，到最后，从手到头到脚全身都在颤抖。
“这这这……”
面色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刘裕不是胡闹！
是有备而来！
这几枚建元通宝的品相、做工无可挑剔，比五铢钱强千百倍。
就连上边的文字，也写得极漂亮，是大家手笔。
而且刘裕卡着一月初一改元并发行，可见准备十分充足。
天下要乱了！
这建元通宝一出，长安与洛阳再无缓和的余地，总有一个要死。
而且不能拖！
拖得越久，对洛阳越不利！
想到这，当即高喊：“相国，必须动手了！”
“不能拖延！”
“越快越好！”
“否则，局势将难以挽回！”
蒯越、陈纪等人也纷纷点头赞同。
在座的，每一个普通人，要么智谋超群，要么博学多才，要么身居高位，要么身家巨富，他们同样能意识到建元通宝的可怕之处。
任由建元通宝流通，要不了多久，他们境内的粮食、矿石、人口以及有价值的物资都将无法阻挡地流入长安，流进朔方。
到那时，他们只能任由刘裕宰割。
袁隗强忍头疼问：“诸位，可能仿制？”
众人默然。
这建元通宝的精美程度远超他们的想象，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是用什么工艺制作的，只知道肯定不是铸造。
不只工艺，连材质也看不明白。
什么都看不懂，如何仿制？
这时，袁术碰了碰袁基。
袁基站出来：“叔父，侄儿觉得，可以广招能工巧匠试验，刘裕能做出来，咱们凭什么不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实在不行就去朔方挖人，总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