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时不我待

袁隗第二次被刘裕气到昏厥。,墈`书,君/ !首¨发*

袁家大乱。

袁绍、袁术、袁滂又都去了上党郡,只有年龄更大一点的侄子袁基在。

袁基资质普通,不受袁隗、袁逢等老一辈重视。

此时却成为年轻一辈中唯一能忙前忙后的,寻找医匠,迎来送往,人情礼仪等等。

袁隗昏迷半日后醒来,依旧不时头晕眼花,一想到刘裕占领北地郡之后可能引发的种种后果,脑袋就嗡嗡作响,炸开了似的,憋得脑仁生疼,眼珠子都往外鼓。

医匠只能叮嘱袁隗清心寡欲,说些气大伤身之类的话。

可袁隗哪里能清心寡欲?

强忍着疼痛召集府里门人下属商议对策。

太尉与大将军同级,有开府之权,自有相应的长史、司马、主簿、从事、曹掾等等,就相当于一个小型朝廷,全是袁氏亲信,是多少年的积累。

西世三公的底蕴就在这里,府中收拢的人才比朝廷还多,心腹比皇帝还多。

刘宏继位,心腹都是自个儿一个个划拉。

袁隗当太尉,府里的人却是从祖父甚至曾祖父那一辈继承来的。

两者不是一个档次。

召集众下属,袁隗当即分派任务,一方面派人去晋阳打探情况,顺带给袁绍袁术各一封信。

又派人去金城向张温、董卓传信。\w?e\i?q~u\b,o^o-k!.?c,o·m_

而后再一次拖着摇摇晃晃的身子去南宫求见刘宏。

见着刘宏,颤颤巍巍下跪:“陛下,凉州急报,反贼刘无咎夺取北地郡,威胁凉州全境甚至司隶。”

刘宏听到这个消息,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裕占了凉州的北地郡?”

袁隗艰难点头:“是张司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急报,并询问如何应对。”

刘宏一时间又惊又喜。

刘无咎果真没让朕失望,这一手突袭凉州,彻底打乱袁隗老贼的谋划。

先强夺晋阳城。

再飞占北地郡。

一东一西,两处出击,同时施压,逼得袁隗老贼只能分兵。

就算真招来西十万大军,这么兵分两路,一路二十万,威势大减。

不分兵,总有一路空虚。

刘无咎这招真高!

可是,刘无咎真要击败袁隗,兵临洛阳,朕这个位置……恐怕真坐不住了,最好的结果是禅位。

刘无咎啊刘无咎,真真让朕又爱又恨!

不过,相比袁隗老贼,刘无咎勉强算自己人,真禅位给他,朕也能接受,至少续上了大汉国祚,不会沦为亡国之君。

身为一国之君,最耻莫过于亡国。~咸~鱼/看\书^ +冕+费·岳^黩*

纵有千万个理由,国亡于自身,都对不起列祖列宗。

只要不做亡国之君,再留下血脉,其他都好说。

现在,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最好刘无咎与袁隗老贼同归于尽,哈哈哈!

想到这,摆摆手:“此事本就由太尉全权负责,太尉自行决定即可,朕不干涉。”

袁隗颤颤巍巍地行礼:“老陈愧对陛下信任。”

刘宏再摆手,示意袁隗不用再说。

袁隗退走。

返回太尉府,当即传军令给张温、董卓,命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平定北宫伯玉叛乱,并广招兵马驻防安定郡,尤其守住泾水一线几座城市,切断刘裕南下司隶的必经之路。

泾水经安定郡向东延伸至司隶,最紧要之处也是北地郡、安定郡、左扶风三郡接壤之处。

自北地郡攻打司隶,就必然绕不开这紧要之处。

守住这里,便能切断刘裕攻打司隶的通道。

袁隗连连调兵遣将,又日日与心腹商议对策,并对外放出风声,要趁着刘裕远在凉州,先收复晋阳、五原、雁门、定襄、云中甚至朔方。

若刘裕回援并州,则以精锐收服北地郡。

总而言之,绝不让刘裕舒服地同时占领并州、凉州。

所有人都认同这个方案。

长安不能出事儿!

要保住长安,就得主动出击,要么向北地郡用兵击退刘裕,要么向晋阳用兵以围魏救赵之策逼迫刘裕回退。

反正必须主动出击。

只要让刘裕退出北地郡就算胜利。

彻底击败刘裕?

大部分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不觉得袁隗有那个能耐。

但只要别让局势变得更坏,那就好。

然而。

腊月二十一。

袁绍和袁术先后返回洛阳。

乔装打扮,隐蔽行踪,只带三五个亲信随从,趁着夜色悄悄溜进袁氏在洛阳郊外建造的大庄园。

袁隗在密室里秘密接待二人:“晋阳那边如何?”

袁绍的涅县在太原郡与上党郡的交界处,更靠近晋阳城,连忙回答:“叔父,侄儿打听得清清楚楚,晋阳城以田丰田元皓为太守,韩当韩义公为郡尉,两人共守晋阳城,现在正招募流民安抚百姓测量分配土地,十分忙碌。”

袁术则不迫不及待地首接问:“叔父秘密招我们回来,可是……要动手吗?”

袁隗咳嗽两声,缓缓点头:“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恐怕命不长久,思来想去,现在是此生仅有的机会,必须抓住,放手一搏,若成,我袁氏千秋基业稳如泰山,若败,我一力承担所有骂名,你二人回老家蛰伏等待良机。”

袁术瞬间紧张,呼吸急促,面色潮红,死死盯着袁隗:“叔父,何时动手?”

袁绍却关切:“叔父身子一向健朗,没到那一步吧?”

袁隗摆摆手:“被刘无咎气的,此贼屡次坏我大计,实在可恶,恨不能生撕其肉……”

说到这,脑袋又嗡嗡作响,急忙伸手扶额。

袁绍袁术大惊。

袁隗摆摆手:“稳住,稳住,我缓缓就好。”

缓了片刻,略微好受,这才继续道:“刘裕能征善战,这次北伐也不一定能胜,若是失败,我必然身败名裂离职下野,将一无所获。”

“就算赢了,那也只是将功赎罪,弥补前两次的失败,更是我这个太尉职责所在,没有太多好处。”

“若是我身体好,倒也不在乎这点得失,一步步提升袁氏威望,自有水到渠成那天。”

“可现在,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你们父亲又都不在人世,同辈人就我一个,袁滂毕竟是远房,可用而不可托付大事。”

“我能做的就是在合眼之前,将我这具残破的身体燃烧,化作照亮袁氏前程的光,指引着你俩前行!”

袁隗说得动情。

袁绍、袁术兄弟二人同时垂泪。

哭泣一阵,袁术忍不住问:“叔父计划如何行事?我俩如何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