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周泰蒋钦与徐晃
赵云急忙追问:“难道另有隐情?”
“不错。”
“隐情何在?”
“刘无咎确实要把所有土地田产山林河流矿产充公,收归官府,但对普通农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都没收充公了,还没有坏处?”
“准确说,这是将产权收归官府,但使用权不变,依然归农户所有,普通农户不但不受影响,还能得到农具、粮种、耕牛等补贴,最关键的是以后再不用担心耕田被地方豪族以各种方式巧取豪夺,只要愿意耕种,可以世世代代地耕种。”
“承租不是有期限吗?”
“对,但田契上有明文条款,契约到期后免费续签,首系子孙可以无条件继承,换而言之,只要耕田的主人愿意耕种,就能世世代代耕种,与以往不同。”
“田契真管用?”
“瞧你这话说的,刘无咎的田契不管用,大汉的田契就管用了?被人巧取豪夺的时候谁管你田契不田契的,有田契才更好抢夺,但刘无咎这里不同,土地的所有权是刘无咎的,谁敢抢夺?”
“这……”
行商继续解释:“你们赵家村有一半的土地在赵老太爷手里,对吧?”
赵云点头。
赵老太爷是赵家村的里正,也是最大的地主,村里一半土地都在赵老太爷手中,村里一半人口也在赵老太爷名下当奴仆。·秒_彰¢踕.小^税_蛧` `已.发^布¢罪′薪.漳*劫¢
但赵老太爷为人厚道仁慈,对村里人很好,不但不欺凌村里人,还时不时资助村里人,修路铺桥盖学堂,在方圆百里之内是著名的大善人。
行商接着问:“但隔壁赵家洼最大的地主赵安就和赵老太爷截然相反,对吧?”
赵云再点头。
隔壁村也姓赵为主,几乎整个村子的农田都是赵安的,村子里的男女老少也几乎全是赵安的奴隶,那日子过得就十分凄惨。
两个村子相隔二十余里,却有天壤之别。
行商笑笑:“同样是给村中豪族当奴仆种田,百姓喜欢哪个?”
赵云听到这话,沉默不语。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回答。
行商再笑道:“你就把刘无咎当作你们村的赵老太爷,把大汉朝廷当隔壁村的赵安,如此,你心中自有答案。”
说完,赶着马车离开。
赵云在原地沉默许久,抬头望向朔方所在的正西方。
……
行商离开赵家村,进了常山县城,七拐八拐,拐进一座大院子。
关上门,立刻有人迎上来:“怎样?”
“送出去了,他也收下了!”
“好,好,总算没辜负主公的嘱托!”
“该你了。*3-y\e-w·u~./c_o-m¨”
“不及,过两天再去,我盘算盘算该卖点什么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是朔方产的新事物就行。”
“我想想……有了!”
“什么?”
“书!”
“书?”
“朔方纸装订的《六韬》,就主公亲自批注释义的那套,赵子龙必然喜欢,引起他的兴趣后,给他讲讲朔方纸的特别,再讲讲主公对百姓的仁慈,主公说了,赵子龙也是个怜贫惜弱心系百姓的人,这么讲,绝对能让他对主公心生好感。”
“他还有个妹妹,你带一套朔方出的胭脂盒过去。”
“好。”
交代过后,又一个行商出门朝赵家村方向去。
……
九江,下蔡。
江面上飘荡着一条渔船,两条鲫鱼架在炭炉上烤得金黄,浓郁的香气肆意弥漫。
周泰与蒋钦相对而坐,持杯痛饮。
周泰身材雄壮,肌肤黝黑,满身的腱子肉高高隆起如石头雕刻而成,气势彪悍。
蒋钦身高与周泰相当,身形偏瘦,但双眼炯炯有神,盯住周泰朗声道:“幼平,我决定了,北上朔方投靠刘无咎!”
周泰皱眉:“你要想清楚,刘无咎可是反贼,而且朝廷正调集天下精锐讨伐,一旦战败,下场很惨。”
蒋钦反问:“一般反贼能连续两次击败朝廷大军?一般反贼值得朝廷调集天下精锐讨伐?”
“这……”
“朝廷越是大张旗鼓兴师动众,越说明刘无咎很强,越说明刘无咎值得投奔,只要打赢这一场,刘无咎将会彻底站稳脚跟,一飞冲天,成为北方最强的反贼。”
“可他毕竟是反贼。”
“贼与官,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朝廷能镇压,那是反贼,朝廷镇不住就只能给他封官,现在投奔他正赶上立大功!”
周泰闻言,眼神闪烁,颇为心动。
蒋钦见状递过去一条烤鱼:“明日早晨城北码头见,辰时出发,划船沿颍水北上。”
周泰接过烤鱼,狠狠咬一口,撕下大块鱼肉,重重点头。
……
司隶与并州交界处。
白波谷。
徐晃手提大斧领着一队士兵巡视山寨,行至一处山峰上,向南眺望,隐约望见南方大片大片的平原以及稀疏的灯火,那里有他的家乡,可他却再也回不去。
现在,他是老乡杨奉麾下一个黄巾贼将,只能躲在山里苟且偷生。
当初加入黄巾军,是因为大贤良师有济世爱民之心,能推翻腐朽衰败的大汉朝廷。
可浩浩荡荡的黄巾军其兴也勃,其亡也忽,不足一年便被朝廷剿灭,大贤良师三兄弟也亡于皇甫嵩之手。
他只能藏身于河东北部的大山中苟且度日。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辈子还有机会实现当初的梦想吗?
徐晃眺望南边的平原良久,忽然回头北望。
刘无咎以一县之力消灭三部鲜卑,又先后击败丁建阳、盖元固、皇甫嵩,或许有机会……
巡逻回去。
徐晃当即收拾行李,背着小包裹挎着长剑扛着大斧离开山寨,径首向北投奔朔方。
……
五原郡。
九原城外刚刚开了一家砖厂,一万余工匠、民夫、奴隶入驻,开始生产青砖。
刘裕更亲自坐镇。
经过两三轮调试,第一批大青砖火热出炉。
刘裕守在窑口,待奴隶冒死拉出一车依旧滚烫的大青砖,当即抓起一块,屈指轻弹。
“铛——”
敲击声清亮干净,隐隐有金石之声。
手感十分沉重,铁疙瘩似的。
抬掌猛拍。
“啪——”
青砖应声而断,露出崭新的断茬,断茬处细密,几乎看不见气孔,更隐隐反射出一点点金属粉末般的光点。
工匠赶忙介绍:“主公,这是打地基专用砖,尺寸够大,硬度够硬,扛得住重压,也耐得住地基中复杂环境侵蚀。”
“怎么造的?”
“属下在里面添加了许多金属冶炼剩下的废料。”
“成本呢?”
“成本很高,不过等河边的水车作坊造好,会节约许多人力,尤其碎料这块会变得特别,会节省许多人力,冶炼废料特别硬,人力粉碎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