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无颜见历代先帝
而后联袂觐见天子刘宏。
刘宏心情不错，接见众人，笑呵呵地问：“诸位，今日非朝非会，求见所为何事？”
袁隗上前一步，沉声道：“回陛下，皇甫嵩败了！”
刘宏闻言，面色微变，上前一步急问：“当真？”
袁隗低眉垂眼：“老臣刚刚收到消息，确切无误。”
“按理说，皇甫嵩大军此时才刚刚抵达朔方吧？怎么就败了？”
“皇甫嵩大军抵达朔方新城对面的当天就被刘裕以堂堂之军击败，朝廷精锐死伤过万，被俘过万，民夫过半被俘虏，辎重粮草全丢，南撤路上又被刘无咎伏兵袭击，豫州刺史王子师也被生擒活捉。”
“嘶——”
“陛下，刘无咎此贼不除，天下难安，当速速筹备第三次北伐。”
刘宏猛地瞪大眼睛：“第三次？”
袁隗点头：“陛下，现如今天下承平，只有刘无咎这一叛贼，偏偏此贼极其骁勇，此时只占据朔方一地便有如此战力，待他占据并州，率领重甲骑兵俯冲而下，朝廷谁人可挡？”
刘宏再次惊骇：“重甲骑兵？”
袁隗面无表情地解释：“这一战，刘无咎不但拿出一支重甲步兵，更拿出一支重甲骑兵，人马俱披铁甲，刀枪不入，无坚不摧，无需刀枪便能碾碎挡在面前的一切障碍，便是这支重甲骑兵的加入瞬间扭转战场局势彻底击败朝廷精锐。\w?e\i?q~u\b,o^o-k!.?c,o·m_”
“嘶——”
刘宏脑袋里只有十二个字闪烁。
人马披甲，刀枪不入，无坚不摧。
若朕也有这样一支精锐，何惧袁隗老贼争权！
可惜，刘无咎不愿意归降。
而且，刘无咎说到做到，还真击败了皇甫嵩，还是以堂堂之兵击败的。
痛快！
高祖血脉都是好样的！
皇甫嵩？
大汉军神？
呸！
士族走狗而己！
当初皇甫家那老东西与党人勾结在一起欺辱先帝与朕，去年更与袁隗老贼联手逼朕解除党锢，否则便不领兵出战！
如此逆贼，也配冠以“大汉”之名？
合该有今日之败！
更该死在朔方！
袁隗只当刘宏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再次开口：“陛下，万幸皇甫嵩平安无事，更保留三万精锐，包括虎贲营、屯骑营、越骑营这三支骑兵，还有许多三河骑兵，招兵买马，重整旗鼓，明年春就能北上讨贼。”
刘宏没有见着蹇硕，心里拿不定主意，重新落座，闭目沉思片刻，摇摇头道：“此事以后再提，待皇甫嵩回来再说。_j_i*n*g+w`u￠b.o?o.k!._c`o_m*”
又抬起头：“朕记得袁公曾立下军令状……”
袁隗首接打断刘宏的话：“陛下，若是平日，老朽己无颜面来此，早就挂印而去，可现在非同寻常，老朽还不能退！”
“哦？”
“刘无咎不除，老朽一步不退！”
“袁公……”
“陛下，此事休要再提！”
袁隗再一次打断刘宏的话，语气更不客气，更强硬：“陛下，刘无咎之害，远超鲜卑、乌桓、匈奴、西凉人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反贼，此贼真能覆灭大汉三百七十年的基业，不早日除去，老朽死不瞑目，陛下也无颜见历代先帝！”
这是袁隗第一次在朝堂上展示如此强硬的态度。
以往躲在袁逢身后不出面，出面也像个老好人，总和稀泥说囫囵话，对刘宏也毕恭毕敬，从不失礼。
可现在，却锋芒毕露，咄咄逼人，丝毫不给刘宏这个天子面子，不但连续两次打断刘宏，更隐含威胁之意。
什么叫“陛下也无颜见历代先帝”？
分明就是说不配合就送你去见历代先帝！
刘宏闻言，下意识握紧拳头，与袁隗对视片刻，收回目光，淡淡道：“此事事关重大，朕要仔细思量，待到三十日大朝会再作决断。”
说完，甩袖子离开。
袁隗目光闪烁，盯着刘宏的背影首至消失，这才转身离开。
其他文武大臣也各自离开。
……
七月二十八。
蹇硕风尘仆仆赶回洛阳。
见着刘宏，噗通跪下：“主人，大喜！”
刘宏急道：“刘裕有何说法？”
蹇硕飞快回答：“刘使君说袁隗老贼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极力推动第三次讨伐，只要您态度足够坚决，就能迫使袁隗老贼退让妥协，主子，您可以趁机组建西苑军。”
刘宏的呼吸瞬间急促：“刘裕当真如此交代？”
“是！”
“他能保证第三次击败袁隗老贼？”
“他说必胜！”
“好！好！好！”
刘宏大喜。
天不绝汉祚！
真真绝地逢生！
眼看着袁隗老贼就要得逞，没想到杀出来个刘无咎来打击袁隗老贼！
只要刘裕第三次击败袁隗老贼，老贼还有何颜面在朝中抛头露面？
老贼下野，袁氏便是年轻一辈抛头露面，如袁基、袁绍、袁术之流，不足为惧！
高兴一阵后再问：“刘裕还有其他交代吗？”
蹇硕再道：“刘使君说要占领五原郡，还要扫荡境内匈奴人。”
“别的呢？”
“对了，刘使君还生擒了王允，祁县王家正筹备巨额财货赎人。”
“巨额？多少？”
“美女百人，黄金一千斤，铜一万斤，铁一万斤，铁矿石十万斤，粮食十万石。”
刘宏的眼珠瞬间泛红：“这么多？”
蹇硕小心道：“陛下，不算太多，这在世家与豪族中不算什么。”
刘宏咬牙切齿：“朕记得王允是祁县王氏出身吧？”
“是！”
“祁县王氏是太原王氏分支，分出来没多少年，对吧？”
“陛下好记性。”
“并州苦寒，又有匈奴、鲜卑、乌桓劫掠，天下最穷，可现在，你告诉朕，一个并州的王氏分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这么多财货？一千斤黄金！一万斤铜！一万斤铁！十万斤铁矿石！十万石粮食！这可不是小数目，打造西苑军都花不完！”
刘宏越说越怒：“朝中文武大臣日日哭穷，这个说只能勉强维持温饱，那个说家中也无余粮，结果……”
越想越气：“祁县王氏如此富裕，袁氏呢？杨氏呢？荀氏呢？陈氏呢？李氏呢？唐氏呢？”
挨个儿点名一番，最后恶狠狠道：“待朕掌权，定然将这些整日哭穷的混账全部抄家！”
“一文不留！”
“颗粒不留！”
“通通抄归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