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强攻

“强攻?”

“这如何强攻?”

“面对这般大城,强攻等于送死!”

“丁刺史,莫做糊涂事,我匈奴儿郎可不做这蚍蜉撼树之事。+x-k,a¢n+s¢h-u+j_u?n+.~c\o¢m^”

“……”

丁原的话出口,全场哗然,更招致所有人的反对,包括五原郡司马这些首系下属。

丁原刚上任,且出身寒微,上任之前也不过区区城门尉,威望不足,至少与原刺史张懿没有可比性。

丁原见状,脸色更黑,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丁某自然不会让部下士卒做无谓的牺牲。”

呼厨泉挑眉:“丁刺史有妙计?”

丁原哼了一声:“妙计谈不上,不过是借用投石车而己。”

“投石车?”

“不错!”

“并州竟有这般稀罕物?”

“晋阳城内有几台。”

“几台有什么用?”

丁原起身,右手握住剑柄,虎视众人:“几台自然不够用,但晋阳城内有工匠,把他们全调来,当场打造,要多少有多少,造一百台,齐刷刷摆在河边,同时发动,先轰他个三天三夜,再厚实的城墙也扛不住!”

呼厨泉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一百台!

轰三天三夜!

够狠!

那么多石砲砸下去,什么城墙都扛不住。′天^禧_晓?税*王+ ·已*发?布/最_欣,彰?結¨

丁原自信满满,接着道:“朔方城以夯土法建造,且刚刚竣工,还未干透,此时以投石车强砸,必然能轰塌。”

又傲然道:“就算轰不塌,也能轰得东城墙无法站人,这时我军便可轻松过桥,大军过桥之后,无论是攻城还是围困,优势都在我军。”

呼厨泉听到这,兴奋击掌:“那还等什么?快快把工匠找来,我等一起协助打造投石车!”

心里却憋着一点小心思。

若能学会这投石车的制作技巧,以后岂不是可以攻城掠地?

每逢攻城,先以投石车轰击,轰开城门之后骑兵冲锋,这天下谁人可挡匈奴精骑?

此时的攻城器械不但是汉人专属,更是非常金贵的稀罕物,就算在中原地区,也就州城、郡城和重要的县城里才有装备,绝大部分普通县城根本没有。

不只是投石车,广泛记载于书册上的军械都没普及,冲车、投石车、云梯、飞桥、巢车、吕公车这些较为复杂的大型器械都如此。

一,工艺复杂,制作难度高。

二,尺寸太大,运输保存不方便。

三,一般城池没有这样的需求。

并州的主要敌人是胡人,胡人全是骑兵,住帐篷,逐水草而居,对付这些胡人,根本用不着这类大型攻城器械,所以整个并州只有治所晋阳城的武库内存有那么几台,还是上百年的老家伙。¨e+z-暁·说`徃′ ?最?鑫·漳¢节~更+辛′哙?

也就丁原在洛阳城当过城门尉,知道有这好东西。

换个并州本地的将领,真不一定知道,知道也大概率没见过实物。

重型军械这种东西,有与普及是两码事儿。

但有样本,有工匠,就能临阵打造。

事实上,绝大部分大型攻城器械都是临阵打造的,大军出动,先围住城池,然后开始打造攻城器械,准备妥当之后再发动进攻。

如果没有重型攻城器械……便只能拿命去填,以十比一甚至二十一、五十比一的伤害一点点消磨守军的有生力量,首至守军再无力坚守。

丁原可不愿意付出那么大的牺牲。

宁愿千里迢迢调运投石车。

确定强攻方案后,狠狠地冲着西边若隐若现的朔方城放下一句狠话:“让他们再逍遥一些日子。”

又道:“左贤王,慕容头领、宇文头领,麻烦你们多派骑兵沿着黄河上下奔驰往复,防备刘无咎渡河偷袭。”

呼厨泉、慕容瑾、宇文玄点头,这是他们最擅长的,而且可以名正言顺地抄掠沿途百姓的粮食财货。

……

朔方城。

刘裕站在东城墙上,重重跺脚,脚下沉稳踏实厚重,一如大地,且平整细致,颇有工艺之美。

满意点头。

不枉自己在这里光着膀子苦干三个月。

己经忘记触发多少次【修筑】【技术】特技,只记得三万人从早到晚、从晚到早地苦干,累不死就往死里累。

最冷的那几天,在城墙上一边夯土筑城一边烧火消冰,日夜不停工,完美诠释“众志成城”这个成语的由来。

虽然只有城墙,城内还空荡荡的,但依旧当得起“神迹”之称。

当然,这也离不开年前建造广牧城所积累下来的经验,在开工之前就设计好全部工序流程,挖地基、取土、取水、上料、施工都有明确的标准,甚至有牛马的工时极限数据,全部记于木简之上,所有人按计划施工,速度自然飞快。

再有特技加成,这才有了三月竣工的神迹。

有如此雄城镇守,就是朝廷派最精锐的北军五营来攻,自己也浑然不怕。

雄踞此城,进可攻退可守。

朝廷大军?

呵呵。

刘裕伸手遥指河对岸密密麻麻的军寨:“奉先,你观敌人如何?”

吕布想都不想地回答:“如土鸡瓦狗!”

“可敢冲阵?”

“敢!”

“这次有汉军参战,会死的!”

“主公,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怕死何必参军打仗?”

刘裕闻言放声大笑:“好!好一个怕死何必参军打仗!”

笑罢,拍拍垛子:“走,咱们冲一阵,给丁原送点见面礼。”

吕布大惊,急忙劝阻:“主公,您在城墙观战即可!布自领兵冲阵!”

刘裕哈哈大笑:“比冲阵,你远不如我!”

荀攸也大惊:“使君,死守就能获胜,何必如此冒险?”

刘裕笑道:“公达,听说过小马过河的故事吗?”

“不曾,请使君教诲。”

“说呢,一匹不足岁的小马儿想过河,但望着深不可测的河水,心有恐惧,便问身边的小兔子,这河水深吗?小兔子说很深很急,下去就不见影儿了,自己父母就淹死在这儿,这时,一头大象从河对岸涉水而来,笑着说这河水一点也不深,还没淹着自己的大腿。”

刘裕讲完,笑呵呵地问:“公达,你说,兔子和大象,谁说得对?”

荀攸叹口气:“使君这故事通俗易懂且蕴含至理,用于启蒙再好不过,攸也深知使君与奉先是当世猛将,但依然认为此举十分冒险且不明智。”

刘裕摇摇头:“公达还未曾见过本将军冲锋陷阵,正好今日让你见识见识,也好做到知己知彼。”

荀攸只能让一步:“不如等晚上,待敌人睡着再出兵,夜袭总好过青天白日之下强行冲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