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水火相济
半睡半醒间，隐约瞄见一缕火光，立刻惊醒，连滚带爬地冲到窗口探头张望。
火箭？
和连感受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全身僵硬，呆立当场。
首至城内泛起阵阵火光，这才艰难地夺回身体掌控权，拼命嘶吼：“出城！出城！所有人出城！立刻出城散开！”
喊话间，火势己经蔓延开来，在东风的吹拂下，无情地吞噬一切可以燃烧的事物。
牛羊骡马、帐篷、草料、粮食、房屋以及堆积如山的牛粪。
熊熊烈火照亮半边天空，远远望着仿佛升起一轮火红色的太阳。
鲜卑人在烈火中哭天喊地，却难逃被烈火吞噬的命运。
少数冲出烈火的鲜卑人又遭到刘裕的屠杀。
刘裕和吕布各率一军，一左一右守住东线，无情地收割向东逃窜的鲜卑人。
烈火乘风，滚滚向西而去，留下焦黑的土地和残缺不堪的受降城，还有满地的尸体，有牛羊骡马的，也有人的。
见火势熄灭，刘裕呼啸一声，领着吕布撤退，一溜烟地钻进阴山中安营扎寨休息。
……
天亮时分。
灰头土脸的和连召集部众，见着扶罗韩，心中泛起阵阵杀意。
可扭头看着儿子骞曼，只能和颜悦色地问：“扶罗韩，还有多少人马？”
扶罗韩恭恭敬敬地回答：“回叔父，侄儿刚刚才大致清点过，各部损失并不大，死亡不过超过三万人，但牛羊骡马损失不少，粮食、草料、帐篷全烧光了。/卡?卡~小^税?惘` ?已_发?布`最_辛\蟑-踕_”
“……”
和连连骂脏话的力气也没了。
沉默良久，叹口气：“城里呢？”
“城里也烧得差不多了。”
“还能住吗？”
“收拾收拾还能住，至少有城墙和围墙遮挡寒风。”
“刘无咎呢？”
“不知道……”
和连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由此可见，刘无咎也不过如此，还是不敢与咱们正面战斗，只敢使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咱们重整兵马，回王庭，继续死守！”
扶罗韩愕然：“叔父？”
“执行！”
“是！”
“还有，尽可能收集烧死的牛羊骡马，能吃的吃，不能吃的挖坑埋了，千万别生出瘟疫。”
“是！”
惊魂未定的鲜卑人接到和连的命令，没办法，只能返回王庭。
除了王庭，他们也没有可去之处。
呆在王庭，好歹有族人照应。
落了单，撞上刘无咎，被杀了也没人知道。
而且他们的牛羊骡马财物甚至帐篷都被大火吞噬，只有抱团取暖还有一线生机，离开族人，就算避开刘无咎也会冻死在寒冷的草原上。′秒~璋~节?小\税.网+ ^已`发￠布_醉_新~章?洁?
和连重返王庭，亲自监督众人修缮“王宫”，修缮好的第一时间领着儿子住进去，有房屋遮挡簌簌的寒风，和连舒坦地吐一口气。
还是城里舒服。
比什么帐篷都舒服。
再好的帐篷，在有风的天气都让人心惊胆战。
汉人造的房屋却不同，风再大也安心。
如果没有刘无咎来骚扰就更好了。
想到这，冲着扶罗韩等人笑道：“无须担心，静等轲比能那边的好消息即可，轲比能率两万人攻打一座没有士兵驻守的广牧县，易如反掌，拿下广牧县，咱们全部迁移过去，那里城大，能容纳咱们所有人住下。”
又道：“咱们的使节去洛阳与汉朝皇帝交流，待汉朝皇帝罢免刘裕广牧都尉一职，就再没有人能威胁到咱们。”
再补充一句：“好日子马上就到，忍忍，安抚好各自的族人，不许生内乱，否则，我可不饶你们！”
说到这，目光变得凶狠：“以往，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不忍心责怪你们，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谁敢乱来，谁就是与整个鲜卑一族为敌，撞我手里，绝不轻饶，明白了？”
扶罗韩以及大小部落头领连忙点头。
……
受降城东五十里处。
吕布跃跃欲试地请战：“主公，何时出击？”
刘裕笑笑：“本都尉虽然能以少击多，但也不敢真以三千之众挑战三十万人，若只是骚扰也就罢了，拼命，这三千人能活几个？”
“鲜卑人都成这样了，还敢拼命？”
“越是这样，越会拼命，因为他们己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困兽犹斗就是这个道理。”
吕布闻言，顿时失望：“那就……放过他们？”
刘裕哈哈大笑：“本都尉只是不想亲自上阵与他们拼命，可没说要放过他们。”
“请主公指示！”
“哈哈，看本都尉向天借雨。”
“借，借雨？”
“寒冬、冷风、大雨，滋味肯定不错！”
刘裕依旧一手【斩蛇剑】一手【太玄生符】，登上祭台像模像样地施法，一遍又一遍地求雨。
只是这次迟迟没有触发。
从中午开始，一首蹦跳到天色将晚，才再次触发【天文】特技。
“触发【天文】特技，改变天象为【雨】，并持续十五日。”
系统提示闪过，天空中逐渐汇聚片片乌云，淅淅沥沥的雨滴从天而降。
一滴冷雨砸在脸上，吕布下意识摸了一把，猛地抬头：“真下雨了？”
“这可是即将腊月的寒冬！”
“草原上雨水本就稀少，冬日下雨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主公竟然真求来了！”
“主公……真乃神人也！”
又兴奋道：“这下子，鲜卑人要遭罪了！三十万人会冻死至少一半！”
“主公不费吹灰之力灭掉十多万人，这要是让我自己砍，刀砍卷刃胳膊砍折也砍不了这么多！”
“这就是传说中的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吗？”
“有勇有谋，还能呼风唤雨，如此主公，试问谁敢不敬？”
“跟随这样的主公，便是造反也心甘情愿！”
“便是席卷天下的张角，见了主公，估计也要甘拜下风口呼上师！”
“嘿嘿嘿……”
……
受降城内。
和连刚刚躺下，心腹便冲进房间：“大人，大事不妙，下雨了！”
“什么？”和连翻身而起：“这寒冬腊月，哪来的雨？”
“真的下雨了，您看。”
和连冲到窗户口，趴着黑乎乎的窗台往外瞅，果然有稀稀拉拉的雨点落下，砸在厚厚的烧积灰中溅起一朵朵黑色的小花。
真下雨了！
心里震惊时，却故作镇定道：“这是老天相助，助咱们灭火。”
心腹小心提醒：“城外的族人没有帐篷，晚上怕是……”
和连满不在乎地摆手：“无妨，这雨不大，一会儿就停，让他们忍忍，和牲畜挤一块挨过这一夜就好了。”
可话音落下，雨滴逐渐密集，簌簌地打在尘土中，很快凝聚成一条条水流，冲刷着厚厚的灰尘，汇聚成黑色的小溪。
和连面色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