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攻占指挥部
但他无怨无悔，因为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站在整个西北、整个龙国幸存者的立场上做出的。为了天下苍生，这个险，他必须冒。如今，求仁得仁，虽死无憾。
指挥部大楼里，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石震如同地狱里爬出的魔神，手中提着一把还在冒着青烟的轻机枪，对着眼前负隅顽抗的警卫营疯狂扫射。
“都他妈给老子冲！”他咆哮着，声音如同惊雷，“司令说了！拿下指挥部，人人有赏！金钱！美女！应有尽有！杀了张卫国，我们就是兰州的主人！”
在他身后，那些喝过壮行酒的死士，已经彻底化身为野兽。他们踩着同胞的尸体，眼中燃烧着贪婪与疯狂的火焰，向着大楼内部一层一层地推进。
指挥部的警卫营虽然只有区区数百人，但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他们打得异常顽强。走廊里、楼梯间、办公室，到处都是临死前用办公桌、文件柜搭建的临时掩体。
枪声、手雷的爆炸声、利刃入肉的闷响、临死前的惨叫声，汇成了一曲地狱的交响。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叛军的数量是他们的数倍，而且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悍匪。警卫营的防线被一次又一次地撕开，又一次又一次地用血肉重新堵上。他们的人数在急剧减少，防线也在不断地向顶层的最高指挥室收缩。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惨烈战斗，在付出了超过三百人伤亡的代价后，石震和他麾下的死士，终于杀到了最高指挥室的门外。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上，布满了弹坑和爆炸的痕迹，但依旧顽强地矗立着。
“给我炸开它！”石震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狞笑着下令。几名爆破手立刻上前，将高能炸药安放在大门的门轴和锁芯处。“轰隆！”一声巨响，整栋大楼都为之剧烈震颤。坚固的合金大门被狂暴的冲击波撕裂、扭曲，向内倒塌下去。浓烈的硝烟和尘土还未散尽，石震便第一个提着枪冲了进去。
指挥室内，一片狼藉。最后的十几名警卫员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的尸体依旧保持着射击的姿势，守护在他们统帅的身前。张卫国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巨大的电子沙盘旁。他手中的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但他依旧挺立着，像一尊永不倒下的雕像。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冲进来的石震和那些凶神恶煞的叛军，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无尽的悲凉与失望。“为了一个疯子的野心，你们葬送了西北最后的希望。”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你们的双手，沾满了同胞的鲜血。历史，会记住你们每一个人的罪行。”
“少他妈废话！”石震被他那审判般的目光看得心中发毛，他恼羞成怒地举起了手中的枪，“成王败寇！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张卫国，你的时代，结束了！”他没有再给张卫国任何说话的机会，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石震身后的数十名叛军，也同时举枪射击。密集的子弹，组成了一道死亡的弹幕，瞬间将张卫国那伟岸的身躯彻底淹没。鲜血，染红了他笔挺的将官服，也染红了他身后那副巨大的、代表着龙国未来的作战地图。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最终缓缓地向后倒下，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最后一眼望向的，是地图上东北的方向，仿佛看到了钟奎和林标那两支正在回援的钢铁洪流。他的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欣慰的、解脱的笑容。一代人杰，西北的擎天之柱，就此陨落。
石震上前，用脚尖粗暴地踢了踢张卫国的尸体，确认他已经死透了，才拿起通讯器，用一种邀功的、狂热的语气汇报道：“司令！幸不辱命！张卫国，已经死了！”
通讯器那头，传来了黄仁政压抑着狂喜的、冰冷而威严的声音：“很好。封锁现场，等我过去。”
不久，黄仁政在赵秉坤和周福来的陪同下，缓缓走进了这间充满了血腥与硝烟的权力中枢。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张卫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走到沙盘前，伸出手，轻轻拂过上面代表着兰州城的模型，仿佛在抚摸一件属于自己的稀世珍宝。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张卫国那被无数子弹洞穿的身体上。他想起了那个瞎子的谶语。“北狩死乱枪……”他低声地、玩味地咀嚼着这五个字。他缓缓地蹲下身，看着张卫国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狰狞而扭曲的笑容。
“原来，这句预言，是为你准备的。”他轻声说道，像是在对一个失败者宣判，“我黄仁政，才是那个执掌乱枪的人。我，才是天命。”他站起身，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间已经被他彻底掌控的屋子，拥抱这个即将属于他的新世界。
他身后，周福来面如死灰，赵秉坤谄媚逢迎，石震嗜血狂热。一出末日里最荒唐、最血腥的夺权大戏，终于落下了帷幕。然而，他们谁也不知道，两封承载着张卫国最后遗志的电报，如两支复仇的利箭，射向了第三集群与第四集群。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