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这也有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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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动静自然也落在了不远处的王有德耳中。

他耳朵微动,脸上诧异之色更浓,忍不住飞近了些,好奇地问道:“云疯子,叶道友,李道友,你们…之前竟认识?”

云之风老脸又是一热,打了个哈哈,连忙摆手道:“咳咳…一面之缘,一面之缘,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他迅速将话题拉回正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目光投向远处那依旧在疯狂咆哮、引动天地灵气剧烈震荡的黑色身影:“眼下,还是先解决黄道友的问题要紧。”

王有德也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眉头紧紧皱起,望着那被心魔黑气吞噬的老友,脸上满是忧色和焦灼,叹了口气道:“唉,黄兄他…终究还是太心急了。冲击后期瓶颈本就凶险万分,他定是强行冲关,以致心魔反噬,才落得如此境地…这下可棘手了。”

走火入魔的渡劫中期修士,其实力在疯狂状态下可能不降反增,且毫无理智,想要在不伤其根本的情况下将其制服,难度极大。

黄城主悬浮于空,周身黑气如怒龙翻腾,发出痛苦而暴戾的嘶吼。

他的面容在黑气中若隐若现,极度扭曲,眼神时而混乱疯狂,时而却又闪过一丝挣扎与清明,显然并未完全沉沦于心魔,尚存一丝本能意志在对抗,否则以此地修为,望古城恐怕早已沦为一片废墟。

王有德、云之风等五六位渡劫修士分散四周,各色灵光闪耀,结成一道简易的困阵,试图将那暴走的能量约束在一定范围内。

道道灵力锁链缠绕而上,却又被那狂暴的黑气不断震碎、侵蚀。

众人皆是渡劫修为,其中以王有德、云之风等两三人修为最高,已达渡劫中期,其余包括花楹在内则是渡劫初期。

若要斩杀一个彻底疯狂、不计后果的渡劫中期修士,众人合力或可做到,但想要在不重创其道基的前提下将其制服,却是束手束脚,投鼠忌器,场面一时陷入焦灼。

叶长青与锦璃也在一旁出手,不过只是居于外围,释放出温和灵力,辅助加固那摇摇欲坠的困阵,并未全力施为。

叶长青一边操控着灵力,一边好奇地传音询问锦璃:“阿璃姐姐,这心魔究竟该如何化解?我好像从未在圣地典籍中见过详细记述。”

他修行时日尚短,且一路高歌猛进,又有系统傍身,确实未曾遭遇过心魔。

锦璃清冷的目光始终锁定着那团翻滚的黑气,传音回道:“心魔并非外敌,乃是修士自身道心之瑕,执念之垢,于突破或虚弱时显化反噬。外力强行镇压,易损其根基本源。”

“寻常之法,或需至亲之人以秘法唤醒其神智,或以清心宁神之无上宝物、阵法辅助,助其自行战胜心魔。”

“这些都是我在圣地典籍中所见,圣地弟子自筑基起便需锤炼道心,外物资源亦从不短缺,故而罕见心魔。我亦只是听闻,未曾深研。”

就在两人传音交流之际,那被围困的黄城主似乎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清明,眼中残存的挣扎彻底被暴虐与混乱吞噬!

“吼——!”

他发出一声震天咆哮,周身黑气猛地膨胀数倍,狂暴的能量如同海啸般向四周冲击而去!

“不好!他彻底失控了!”王有德惊呼一声,脸色剧变。

众人不敢再留手,纷纷催动更强法力,各种灵光、法宝虚影亮起,准备强行压制,哪怕会因此让黄城主身受重伤,也总比让他彻底疯狂、毁灭一城要好!

叶长青和锦璃也神色一凝,准备加大输出。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阿弥陀佛……”

一声低沉、祥和却又蕴含着无尽威严与慈悲的佛号,仿佛自九天之外传来,又似在每个人心底直接响起。

天边,骤然亮起一片纯粹而温暖的金光!

那金光由远及近,速度看似不快,却瞬间跨越了漫长距离。

众人下意识地望去,只见一尊身影笼罩在璀璨却不刺眼的佛光之中,缓缓飘然而来。

那是一名身着朴素灰色僧衣的老僧,他面容枯槁,身形干瘦,却宝相庄严,盘坐于一朵虚幻的金色莲台之上,脑后隐约有一圈柔和的光轮。

他双目微阖,手持一串乌木念珠,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心绪不由自主平静下来的祥和力量。

“和尚?!”叶长青看得一愣,脱口低呼。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望古城这等地方,见到佛宗之人!

那老僧的到来,仿佛带着某种天然的净化之力,使得空气中狂暴混乱的灵压都为之一滞。

王有德见到来人,脸上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欣喜之色,连忙遥遥拱手:“广戒禅师,您总算赶到了!”

他随即对众人,尤其是对叶长青和锦璃这两位新加入的解释道:“这位是枯禅寺的广戒道友,与黄兄也有些交情,王某见黄兄闭关凶险,以防万一,便也传讯请了禅师提前赶来相助。

“佛宗心法对于安抚心神、镇压心魔有独到之处,今日有道友在,黄兄算是有救了!”

叶长青闻言,心中微动,目光再次扫过在场几位渡劫修士,包括新来的广戒禅师。

他忽然发现一个共同点——除了王有德和花楹气血相对旺盛之外,云之风、广戒以及另外两位陌生的渡劫修士,身上都隐隐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暮气与衰败感,那是寿元无多、生命力逐渐枯竭的征兆。

广戒禅师面容枯槁,却带着悲悯众生的慈和,他双手合十,对着王有德及众人微微颔首示意,声音平和:“王施主,诸位施主,老衲来迟了。”

说罢,他目光转向那被围困在中央、依旧疯狂咆哮的黄城主,低眉敛目,口中开始诵念起玄奥晦涩的梵文经文。

那经文音节古老而奇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穿透力。

叶长青听着,忽然觉得这诵经声似乎有些耳熟,仿佛在不久之前,曾依稀听过类似的调子,但仔细去想,却又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