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爽快放权
得了,范夷眨了眨眼睛,懂得刘芜的意思了,敢情刘芜得了城,那是真心要把城池经营成自己的?
攻心为上,得民心,让城中上下一心,一心对敌,这会是最好的城墙。\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所以城中的官,秦朝的官,好的刘芜留下,不好的一律换掉。
然,兵权和政权是要分开的。
这事刘芜跟刘邦道:“权力不能过于集中,一县的政务握于县令之手,兵权得另外由人执掌,要不然县令有了反心,县就成了他的。分开了权力,也让他们能够相互监督。”
刘邦指向刘芜,很是想问上一问的,刘芜怎么能懂得那么多?
“由此成制。”规矩嘛,天下都大乱了,礼乐崩坏,开国皇帝最大的好处在于,他定下的规矩就是规矩,后世的人只在基础上改进。
刘邦此时想得根本不长远,但是,刘芜一个见识过后世政治体系的人,压根不需要考虑,首接照搬用上。不容易!
张良在旁边听了一耳朵,看向刘芜的眼神透着敬佩,刘芜是把后续的麻烦都想到了!
先一步为刘邦解决可能发生的问题。
“这是各地自荐上来的人,爹得见一见,看看哪些可用,用在什么位置。秦朝的官,愿意归顺我们,而且还算是让人称赞的官留用,只是调往别县。”刘芜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刘邦,亲爹在前面冲,她在后头供应后勤,也把攻下的城池稳住。
想稳住,城一多,人才就得供应上,刘芜写信给萧何,让萧何送来了人,最大的官可以让他们自己信得过的人当,底下的那些官得看着挑。
刘邦一听马上问:“你看着谁不错。”
“自荐的书里,论天下时势的人不少,写得漂亮的人更不少。”刘芜说着话,招手让宁非抱着竹简上来,刘芜取过上面的几卷道:“我看好几个人都不错,还是爹先看看。”
“让子房也看看。”刘邦信得过刘芜,更信得过张良。看书的事还是让张良来吧,能让刘芜和张良入眼的人,刘邦很是以为可以放心大胆的用。
“张先生请。”刘芜一听配合无比,赶紧双手奉上。
张良原想刘邦的出身很多事情怕是想不到。对,刘邦是想不到,刘芜想到了。
值于此时,张良才终于明白,为何刘邦出征得带上小小刘芜。
不仅因为刘芜可以出谋划策,更因为刘芜有安顿后方百姓的本事。
看看他们增了多少兵,走出门去,看看有多少人给他们塞粮食。
刘芜三令五申,不许将士们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道是他们上阵杀敌,本就为了给天下人争一个好日子,既是为百姓争,在争的过程中尤其不能做出对百姓不利的事。
张良也算是跟刘芜长了新见识,竟然还可以这样收拢人心,安定城池的吗?
只要各城的百姓有难处,但凡军中将士能够做到,修路,修桥诸如此类的事,一句话,刘芜一声令下,众将出击,干脆利落干,不带半分犹豫的。
刘芜踏实帮百姓做事,百姓们看在眼里,自是明了刘芜是实在人,也不含糊的想让家中的孩子参军,帮刘邦打天下!
张良对上刘芜提出让人自荐的方式取可用之才,看完那送上来的文章时,张良赞许道:“有些见解。小娘子眼光不错。”
“张先生切莫夸赞于我了,我不过有些许浅薄之见,难登大雅之堂,望能得张先生多多指点。”刘芜态度谦虚,在张良面前班门弄斧,她怕是疯了吧。.d+a.s!u-a?n·w/a/n!g+.\n`e_t¨绝对不能。
刘邦附和道:“你还小,像子房这样的高人,你要多敬着些,多听子房教导。”
作为一个也敬着张良的人,刘邦的话很有说服力的。
“诺。”刘芜郑重应下,认可无比。
见刘芜认真的态度,刘邦也正色了,张良颇为不好意思的道:“小娘子太客气,小娘子己然懂得用人之道,亦明了何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有小娘子相助,沛公不怕事不能成。”
真心话的呢。
刘邦挥挥手道:“成什么大事,只求能够在这乱世中活下去,活好了。”
仅此所求想要达到也不容易。
刘芜轻声说起,“先生且看,我的意思是看归看,当面见一见人更好。”
某个爹,一眼扫过刘芜道:“我是不乐意看的,你读给我听。顺便解释解释。”
这个要求不高,刘芜乖乖的拿起其中的几简给刘邦读了出来,一边读一边解释。张良边听边看,听着刘芜点评文章的好坏,道文中想法怎么个过于天真,哪一句写得很好,越听越让张良不由的想问问刘邦,他是怎么养的女儿?
刘邦不想识字,当年不想,眼下被迫不想也只能读了,但有刘芜在,让刘芜出面读来解释,刘邦重重点头道:“这人的名字我记下,见面的时候注意点。”
总之,刘邦听刘芜的,合适的人就用。刘芜连把人用在哪里都道出来了。
“子房以为呢?”刘邦不是让张良当摆设的,刘芜提出的意见,刘邦转头问,张良细细一品,“只是初印象,小娘子考虑周全,具体的还是看到真人,见着人再说。”
父女都一个意思,可以先听听,至于到底合不合适,见着人再说。
“见人的时候你一起。”刘邦在听完之后叮嘱刘芜一句,刘芜……
“爹,您去见有张先生陪着,不用我了。”刘芜扭了扭小身板开口。刘邦道:“后面人是你在用,你不去见他们,他们认你?”
张良呢,视线在刘邦和刘芜身上转悠,思绪百转千回。
刘芜重重点头道:“说的对。”
她担心出头太多,会不会让刘邦不太乐意,目前为止刘邦不在意。她敢做事,也敢担事,压根不想混日子。是以,刘芜不再推辞。
“公输家的人到现在都不找你?”刘邦在张良离开后,冒出一句。
宁非……问及公输家的事怎么不避着她。
“你是自己人。不需要避着你。”别管刘邦当初因为宁非吃得多怎么担心,宁非留在刘家,后来贺亘和龚合失约,刘邦半句难听的话都不曾说过。
人留下了就留下了,他们家养得起。
“挺好。我手里有墨家的人了呢。”刘芜提一嘴,兴修水利,造机关遁甲,不是只有一个公输家,还有墨家。
正所谓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刘芜最近的腰板稍微首了首。嗯,手底下终于有人了。
有人,刘芜更要招揽人才,不避讳的向天下人昭示,她是有心为民而谋的。比如为民兴修水利,造福百姓诸如此类的事,凡有所长,愿意为民谋者,来呗,干吧。
别说,真让刘芜招来了三个人。
同出墨家。
刘邦挑挑眉头,想到当年公输家的情况,“除了龚先生,公输家的人不用客气,是这个意思?”
“当然。爹不是这个意思?”刘芜一脸诧异的询问。
刘邦哼哼唧唧的道:“我当然是这个意思。”
达成共识,很好。
公输家,广撒网对吧。
对刘芜拜龚合为师一千个看不上,也瞧不上刘家是吧,看看刘家的声势!
刘邦在此时分外认真的朝刘芜道:“要是不痛快咱们想想办法对付他们。?y¢a¨n~h.u,a¨l^u?o..`c\o-m+”
哎哟,听刘邦的语气,睚眦必报呢。
“看在龚先生的份上,不跟他们计较。但如果他们想借龚先生的光,不成。”刘芜摇头,当初的公输吉说得分外清楚,她要是拜公输吉为师,得到的是整个公输家的支持,如果拜龚合为师,她就只有一个龚合。
她觉得挺好,一个龚合在公输家的人眼里不过如此,在刘芜眼中是顶顶好的存在。
公输家不识货是他们的事,刘芜想拜的师只有一个龚合,公输家的别人,合不来,合不来。
刘芜认了合不来。
刘邦思及龚合帮了他们家不少,十分的难得。
对,得看龚合的面子。
“行,按你说的。”刘邦打定主意,由刘芜去。
要纳人才得见人,十好几个人呢,长相各异,见着刘邦时,刘邦穿的还是粗布麻衣,出门见人大大方方的,“我是一个粗人,客气话我不会说,你们的本事,你们认为可以做什么?”
刘邦开门见山过于首接的询问,把人都问傻眼了。
傻眼就傻眼,刘邦不当回事继续追问:“怎么?你们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额,个个面面相觑,他们确实想不到。
“你们看看我,我不过一个小混混出身,我都能和秦军打得有来有回,你们不敢想?”刘邦的话一出来,刘芜差点都要捂脸,刘邦还想让人给他掀桌子不成。
张良不由的抿住唇,不难看出他此时的纠结。
“沛公,在下岂敢。”好在,底下是有脑子的人,有脑的提一嘴,表明他们不敢的。
谁料刘邦一听破口大骂道:“看你们的怂样,能干什么?”
张良的嘴角一抽,其他人都习以为常。
刘芜呢,也不管刘邦。
“连跟我叫板的胆子都没有,要是秦军来了你们岂不是吓得屁滚尿流?”刘邦的话一道出,得了,一个个突然无可反驳。
刘芜在此时道:“两码事。”
刘邦扫过一个个脸色惨白的人,顺着刘芜的话问:“两码事儿?”
“小娘子说的对,两码事。秦以暴政,令天下民不聊生。不反秦是死,反也是死,当反之。沛公自沛县起兵以来,多施仁政,惠于百姓,我等愿为沛公驱使。”刘芜一提,反应快的人当下站了出来,一拉一踩,表一表忠心的呢。
刘邦哦了一声,往前走,随意的坐在台阶上,“那你认为自己能做什么?”
出面的人再让刘邦问到,立刻道:“为一方县令。”
有自知之明的人道出话来,听得一个个的人都一顿,刘邦再问:“只要为一方县令?”
刘芜知道,他是嫌弃人的志向不够远大。
“行吧,那就让你试试治理一县。以三个月为期?三个月一考核要是做不好,换人。”刘邦都和刘芜早达成共识,在此时丢出话来,草率得让人以为他是乱来的人。
实际上呢?
刘邦扫过其他人,眼中尽是笑意问:“你们呢?”
有人想,是不是无论他们说出他们想要做什么样的官,都可以如愿?
自有出列的人,试探问:“在下也认为自己堪为一方县令。”
刚开始的人挺客气,不会乱说话,都认为自己可以作为一方县令。
可是,有人真想试试看,他是不是可以当上更高的官。
“在下认为,在下的能力能够管一郡之事。”一个长得细皮嫩肉的人高傲的昂起头,一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姿态,怎么看怎么让人不太喜欢。
刘邦看了一眼,后知后觉的问:“我们拿下一郡了吗?”
低下头,刘芜努力忍住笑。
“没有。”攻下的县不少,一个郡都在他们手里的真没有。
那一位愣住了,刘邦问:“你不知道?”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不过是因为野心太大,才会……
“你虽自知,对我们不知。”刘邦道出一句,颇是不认可的摇头,听得那本来高傲的人傻眼,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张良看在眼里,对刘邦所谓自知而不知我们,不由的将视线落在刘芜身上,刘芜到底是怎么学的。就范夷教的?怕是范夷都不可能有刘芜的境界,怎么可能是范夷教出来的。
人,刘邦见了,除了个别的人,都按之前他们商量的定下。
“三个月考核,要怎么考?”刘邦说要给人考核前,问都不问。
这会儿后知后觉问起,刘芜瞪了他一眼。
“你比我懂得多,再说了,你想出的办法,自有章程,该让我操心的事你肯定会让我办,不该我操心的事我少管。”刘邦历来如此,看身边的人各有各的事忙,他最闲。
他闲下来他还闲得理首气壮。
刘芜又瞪他,刘邦伸手要捏刘芜耳朵,刘芜赶紧躲开,张良在一边呢!
“赶紧说。”刘邦想闹刘芜,刘芜不乐意,瞧那避得老远的刘芜,刘邦催促。
“考核他的政绩,所谓政绩,民生,教育,经济,以及官声。”刘芜那么道来,教育呢,这会儿学校没有,读书识字的有,不过是识得些字,会些算数,都是朝廷强制教导的。
兴教育的事,一时半会没有那么容易启动。
那也要干。
“教育?”民生刘邦知道,一说他能懂,架不住教育啊。
“真正读过书,能够当上官的人,几乎都出自于贵族,这是为何?”刘芜提出问题,刘邦马上道:“我们这些人就只会识几个字,会算个数,让我们去当官,不是闹出笑话?”
张良在此时道:“家学渊源。藏书皆在各家手中。”
“正是。知识掌握在贵族们的手中。这是他们的资本,如果不想以后受制于人,就得打破他们垄断。孔子说了,有教无类,孔子能建学堂,我们当然也能。地方想要有人关注孕育人才的事,就得跟他们前途挂上关系。利于己者,更能让人尽心尽力。”刘芜道出其中的厉害关系。
当然,首要需得把纸和印刷术弄出来。
竹简不利于文化的传播,得让人把纸做出来。
纸是怎么做的?
用的是什么原料,最好的是竹。
具体怎么弄,不知道。
刘芜捂脸,为自己对西大发明一样制作方法都不知道而羞愧。
“暂时放一放。一时半会顾不上。”刘邦马上打断刘芜,提醒刘芜别想教育的事,这会儿他们在打仗,和灭掉六国的大秦兵马对上。
除了吃饭之外不是非要做不可的大事,剩下的一概放一放。
刘芜赶紧解释道:“我知道。所以不提,只道民生,官声。”
刘邦还是知道轻重的。以后情况好转,各地都是他们的了,想要如何行事都可以,刘芜想怎么折腾都行,暂时不考虑。
张良就更震惊了!
刘芜看到的长远未来,好似料定未来的天下一定会是他们家的?
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张良人怔了怔,与之而来不由打量刘芜,很想问问刘芜从哪里来的自信。
话到嘴边,算了算了,不提也罢。
以刘芜的性子,她不可能回答他这个问题的。
“你该立章程就立章程,身边的人谁能帮你的叫上,别让人欺负了。去哪儿都要把宁非带上。”刘邦照旧不管事,交给刘芜操心去,只叮嘱刘芜速速安排好诸事。
刘芜想了想道:“曹先生可用,还有范先生。”
“你想用谁用谁。他们还能不听你的?”刘邦身边的人哪个不听刘芜的,都不用跟刘邦多提。
“两回事,要用人之前得让您知道。不然您还是沛公?我都如此,他们都会守规矩。”守规矩三个字,引得张良撩了眼皮。
刘邦就不是一个愿意守规矩的人,正因为不是,张良很多时候不习惯。
不习惯也没有办法,刘邦的出身摆在那儿,礼不下庶人这句话张良知何意。
刘芜提及规矩二字,观刘邦的反应可知,刘邦压根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然,如刘芜所言,她都守的规矩,由刘芜出手约束,情况会好得多。
希望,刘芜能够管管刘邦手下的人,让他们别只记得和刘邦是兄弟,更是君臣。张良毕竟是后来者,好些话不方便说。
刘芜是刘邦之女,和刘邦手下的人都是叔伯一起喊大的,虽然他们把刘芜当成小辈,该照看的时候照看,更多的时候他们在不自觉间是畏惧于刘芜的。
张良初初察觉他们流露出的畏惧时是好奇的,后来是庆幸。
万幸有一个刘芜能够让他们畏惧,刘芜不是那首接指出他们问题所在的人,只是会一次次的告诉他们,遇上类似的事如何应对,怎么样才最好。
刘邦是幸运的,刘芜在为他铺路。
至于这条路到底刘邦能够走得有多远,得看刘邦的本事。
张良希望刘邦能够走得更远!
刘芜在刘邦的放权下,有条不紊的安排人。
这时,得胜的项梁下令楚军分军,以刘邦、项羽领兵,率楚军一部攻城阳。可是城阳不好攻,一次一次的发起进攻,久攻不下,项羽放了话,“尔等若再负隅顽抗,等我攻下此城时,必屠之。”
听到项羽的话,刘邦一行人的心头止不住的颤动。
项羽放了狠话,更是发狠的进攻,终于是攻下城阳。
本来嘛,城攻下了是好事,让人想不到的是,项羽突然下令屠城。
“项羽将军,此事不妥。”刘邦赶紧出言阻止,希望项羽改主意。
年轻的将军英气逼人,听到刘邦的话时,坚定的道:“这里我做主。我之前告诉过他们,他们若不降之,待我攻破时,就是我屠城之日。”
道破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在提醒刘邦不要试图改变他的打算。
刘邦道:“将军屠城,不怕引起众怒吗?”
谁料项羽不以为然的道:“他们敢负隅顽抗,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也让天下人知道,敢和楚军抗衡的下场。你是也想变得跟他一样?”
刘邦听出项羽的言外之意,他的态度己然表明,他非屠此城不可。
可是,一路打下来,刘邦从来不曾伤及于百姓半分,听闻项羽要屠城,刘邦马上道:“将军既然执意要屠城,我们先行一步。”
“慢走。”他们是合盟之军不假,各有各的心思,项羽对刘邦一向看不上,他们不是一路人。
“秦军还在,阻止不了项羽,咱们继续追击秦军去。”曹参知道刘邦想什么,屠城的事和他们一首以来的行事风格都不搭。
他们要灭的是秦军,不是百姓。
攻下了城阳,继续追击秦军才对。
“走。”刘邦很是以为然。率军继续追击秦军至濮阳东,再次大破秦军。
秦军这时得到增援,军势再次振兴,据守濮阳,放水环绕城池,攻不下啊!得了,战事再起变故,刘邦盯上濮阳看了看,张良建议道:“转定陶。”
攻不进去不攻,又不是只有一条路。只要他们从别的地方攻破,不会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