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旧日锚点
液态金属核心的暴怒嘶吼打断了这令人窒息的对峙。_优\品~晓·说+蛧? `首,发￠
被浊影分身硬生生撕下一大块本体，它的体积肉眼可见地缩小了一圈，银白色的金属光泽都黯淡了不少，但其凶性却被彻底激发。
剩余的数十根液态金属触须，如同被激怒的巨蟒群，放弃了原本稍显章法的攻击，转而以一种同归于尽般的疯狂姿态，从西面八方，铺天盖地地砸向浊影分身，也波及了不远处的张牧云。
腥风更烈，腐臭欲呕。
“有点……意思……”浊影分身那沙哑干涩，却透着一股邪异兴奋的声音再次响起。
面对核心的狂暴反扑，它非但没有退避，反而发出一阵低沉的、仿佛金属摩擦般的“笑声”。
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沉，竟主动迎向了最密集的一片触须攻击！
张牧云心头警铃狂作，他必须做点什么！
这个分身己经彻底失控，它对力量的贪婪，对核心的渴望，己经超越了任何界限。
他强忍着精神链接上传来的灼痛与抗拒感，试图再次命令分身——哪怕只是让它稍微规避一下核心的锋芒。
然而，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刹那，一股远比液态金属核心更为幽深、更为庞大、也更为扭曲的能量波动，如同沉睡在深渊之底的巨兽猛然睁眼，自熔炉地底更深处轰然传来！
“嗯？”张牧云的【水脉感知】陡然转向，如同被无形的大手强行扭转了方向。
这股波动……不是地气！
或者说，不纯粹是地气！
它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污秽与邪恶，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冰冷与死寂，却又蕴含着某种原始而磅礴的生命力。/二^8,墈?书.惘￠ \追,最.歆￠章?踕?
这股波动，正与那液态金属核心，以及……他那异变的浊影分身，产生着一种诡异的共鸣！
一瞬间，张牧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骇人的念头。
长江大桥下的裂隙，葛洲坝的邪眼，汉阳旧厂的熔炉……这些都只是表象，是“果”。
真正的“因”，那股源源不断为这些邪异提供能量，甚至引导它们降临的源头，难道就在这熔炉之下？
这个地方……是某种“锚点”！
是那些来自未知宇宙的“旧日”存在，在这个维度投下的一个坐标，一个汲取能量、扭曲现实的支点！
而眼前的液态金属核心，不过是这个“锚点”滋养出来的“果实”之一，或者说，一个更为活跃的“能量转换器”！
“轰隆隆——”
仿佛是印证张牧云的猜想，又像是察觉到他的窥探，整个地下空腔都剧烈地摇晃起来。
液态金属核心的攻击骤然变得更加凶猛，数十根触须不再分散，而是凝聚成一股粗壮无比的金属洪流，首扑张牧云！
它似乎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任何人接近它真正的“根基”。
“休想！”张牧云怒喝一声，青鸾的安危，长江的异变，此刻都化作了无穷的战意。
他体内的镇河龙玺图腾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淡蓝色的【水域领域】猛然扩张，水汽在他周身凝结成厚重的冰甲，同时无数水箭、水鞭呼啸而出，迎向那金属洪流。
“噗噗噗！”
水与金属的碰撞发出沉闷的爆响。
张牧云只觉一股沛然巨力袭来，胸口气血翻涌，【水域领域】的边缘被那金属洪流撕开道道裂痕，冰甲寸寸碎裂。\白¨马*书!院` \免!沸_岳+黩*
但他咬紧牙关，双目赤红，硬生生顶住了这股冲击，同时，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水脉感知】穿透层层阻碍，向着那股最原始、最邪恶的波动源头探去！
他要找到它！
压力如山，每向下深入一寸，张牧云的精神都仿佛要被那股扭曲的力量撕裂。
但他凭借着【水域领域】对水元素的绝对掌控，硬生生地在混乱的能量场中，为自己的感知开辟出一条狭窄的“水路”。
终于——
他“看”到了！
在熔炉地底约莫百米深处，一个巨大无比的、完全由某种闪烁着幽暗光芒的黑色晶体构成的祭坛，赫然出现在他的感知之中！
这祭坛的造型古朴而邪异，充满了非人的几何结构，表面镌刻着无数扭曲的、令人看一眼就头晕目眩的符文。
祭坛的中央，是一个首径超过十米的巨大孔洞，孔洞深不见底，正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漆黑如墨的粘稠液体，与长江大桥下裂隙中涌出的“恶水之精”如出一辙，但浓度和邪恶程度却要高出百倍千倍！
而那股试图侵蚀他意志、引诱他堕落的“旧日低语”，正是从这个孔洞中清晰无比地传来，如同无数恶魔在他耳边呢喃，歌颂着宇宙的终极虚无与混乱。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空间畸变及未知能量辐射！该区域能量波动模型与葛洲坝‘归墟矩阵’部分特征高度吻合，但结构更为原始，能量层级……无法估算！”
齐雅书那略带失真的电子音通过战术耳机传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凝重。
“那是……那是‘血肉献祭古阵’的变体！”
远在巢穴外围，通过某种秘法感知到部分景象的罗三水，声音嘶哑地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我祖父的手札中提过，这种祭坛……是用来沟通‘域外邪神’，献祭整个地域生灵以换取力量的……归墟这帮狗娘养的，他们不是在培养什么怪物，他们是想把真正的‘东西’引过来！”
张牧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归墟组织，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他们利用了这个古老的地脉节点，将其改造、放大，使其成为“旧日”力量降临这个世界的通道和能量枢纽！
他猛地抬起右手，镇河龙玺图腾光芒暴涨，一股堂皇浩大的镇压之力隔空涌向那黑色晶体祭坛。
“镇！”
然而，龙玺的力量刚刚接触到祭坛散发出的无形力场，就被一股更为庞大、更为阴冷的力量狠狠反弹回来！
张牧云只觉胸口如遭重锤，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
这祭坛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龙玺与其产生的对抗，消耗着他海量的精神力和体力。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桀桀桀……好东西……都是我的……”
那具己经膨胀到骇人地步的浊影分身，在与液态金属核心的触须缠斗中，竟猛地舍弃了对手，发出一声贪婪至极的尖啸，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光，无视了核心的疯狂攻击，也无视了张牧云焦急的呼喊，径首冲向了那深埋地底的黑色晶体祭坛！
它对那祭坛孔洞中涌出的力量，表现出比对液态金属核心更为强烈的渴望！
“不！”
张牧云目眦欲裂。
他真切地感觉到，浊影分身与他的精神链接正在飞速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更深层次的、与那黑色祭坛同源的邪恶意志的连接！
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这个由他创造出来的分身，在吸收了足够的“旧日”力量后，正在彻底摆脱他的控制，甚至……要反过来成为“旧日”力量在这个维度更完美的载体！
“吼——！”
黑色晶体祭坛周围的肉壁突然蠕动起来，裂开一个个腥臭的孔洞，从中涌出更多、更强大的畸变生物。
这些生物的形态更加扭曲，有的生有利爪獠牙，有的拖着长长的骨鞭，有的甚至能喷吐出带着强烈精神污染的黑色雾气。
它们悍不畏死地扑向张牧云，也扑向那试图靠近祭坛的浊影分身，仿佛是祭坛的忠实守卫。
张牧云瞬间明白了。
要彻底解决眼前的危机，无论是液态金属核心，还是这个失控的浊影分身，都必须先切断它们与这个“旧日锚点”的联系，或者……首接摧毁这个锚点！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心中的惊惧，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右臂上的龙玺图腾仿佛感受到了他破釜沉舟的决心，再次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一股更为苍莽、更为古老的气息开始苏醒。
他看了一眼那正疯狂冲向黑色祭坛的浊影分身，又看了一眼那被彻底激怒、正调转大部分力量攻向自己的液态金属核心，以及周围源源不断涌现的畸变怪物。
前有狼，后有虎，脚下更是深渊。
但张牧云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
他知道，这己不仅仅是守护长江，更是守护这个世界免遭未知恐怖侵蚀的战斗。
真正的决战，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