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芥蒂
看裴晏川那副样子,柳星瑶就知道,他已经彻底看清了江慕雪的为人。
如此甚好。也省的她再担心自己这个傻儿子会被人骗。
裴晏川觉得思绪有点乱,“妈,中午我就不在家里吃了。”他赶忙起身想去找温舒柠,他必须要再郑重的向温舒柠道一次歉。
不论温舒柠接不接受这次道歉,他都必须要跑一趟。他走到门口才想起来,温舒柠不喜欢皮肤黑的人。他果断走到柳星瑶面前,“妈,您帮我涂点粉化个妆吧?我想变白一些。”
柳星瑶有些愣神,“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就是有事要办!”裴晏川拉着母亲火急火燎的进了她的房间,他看了眼梳妆台上的化妆品,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十五分钟后,裴晏川满意的照了照镜子,的确白多了。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妈,我这脖子跟脸有色差啊,这可怎么办?”
柳星瑶无奈的把一瓶防晒递给他,“喷这个。”
裴晏川不仅喷了脖子,还喷了手。这瓶防晒有点假白,他其实有点喷过了。柳星瑶一脸迟疑,“这是不是有点太白了呀?”
“就是要这样!越白越好!”裴晏川闭上眼睛又给自己的脸一通喷。
柳星瑶忍不住两眼一黑。还好裴晏川身材够健硕。但凡他是个身材瘦弱的,现在戴个假发是完全可以去演贞子的程度。
听着纪修辞的质问,江时序眼中并无慌乱,“我不信你没看出温临州的心思。”
纪修辞顿时了然。江时序果然知道这件事。
“你盯着他多久了?”
江时序挑眉,“也没几天。”
“他这次的车祸是不是他自导自演?”
听到纪修辞的问题,江时序不禁笑了。原来这才是纪修辞的目的。
江时序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这个反应直接让纪修辞在心里坐实了温临州的罪名,他气得咬牙,“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我就说天下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
“既然看他这么不顺眼,那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温方维?”
纪修辞冷笑,“我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若温临州咬死不认,我照样拿他没办法。更何况,任谁都看的出来温临州是温方维的眼珠子。就算我把这件事捅出来,撑死也就是让他被流放到国外。你觉得见不到儿子的温方维会把一切错误归咎到谁身上?”
谁看不出来温方维的心思。他之所以会这么痛快的答应订婚无非是因为温家现在有求于纪家。等温氏度过这次难关,谁知道他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柠柠对他本就冷淡,所以他也不好把这位名义上的岳父给得罪的太狠了。
“我能想到的,你会想不到吗?”纪修辞看向江时序的眼神里全是冷意,“想撺掇我去当这个恶人,自己好坐收渔利,你想的倒是挺美。”
门铃声在此时响起。佣人透过电子猫眼看了一眼。江时序和纪修辞都觉得奇怪,这时候温家怎么还会来客人。
佣人一脸懵逼,“这是谁啊?”
江时序看着显示屏上显露出来的人影,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放他进来吧,是裴晏川。”
“原来是裴少爷。”佣人一脸尴尬。裴晏川把自己裹得太严实了,他都没认出来。
江时序一脸嫌弃的看着进门的裴晏川,“你要出道啊,把自己裹成这样。”
进门的裴晏川放下手里的遮阳伞开始卸身上的装备。墨镜、帽子、口罩、特大号围巾。
纪修辞忍不住皱眉,“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找温舒柠的,她在吗?”看着露出脸抬起头的裴晏川,江纪二人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两步。
“大白天的,你把自己画成鬼干什么?还见柠柠,你想吓死她吗?”江时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裴晏川摸了摸脸,“是画的太白了吗?”
江时序无语望天。能治裴晏川病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与此同时·江宅——
“其实对于你喜欢温舒柠这件事,我一直都是持怀疑态度的。”
陆迟珩顿时笑了,“原因呢?”
“在我看来,你是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江祈年一直都知道所谓的白月光是假的,浪子的名头也是陆迟珩故意安在自己身上的。他什么都知道。
因为他跟陆迟珩一直都是一类人。
曾经的他们满身都是光环,不论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
但后来都因为各自的原因开始隐匿身上的光环。并不是扮猪吃虎,只是单纯不想要了。
陆迟珩自幼生长在糟糕的家庭环境里。他为了报复父亲,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从他为自己安上浪子人设的那天起,就证明他已经想好了孤寡一生。
在他看来,陆迟珩是一个从不会为自己做过的决定后悔的人。但现在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人在年少轻狂的时候,都以为事情是一成不变的。”陆迟珩把玩着手里的棋子,“我也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有娶妻生子的念头。但那个人,遇见了就是遇见了。每次见她时的心跳声是不会说谎的。”
“你一向都不是一个爱听八卦爱管闲事的人。怎么?想劝我不要跟你的宝贝弟弟抢人吗?”
“就好像我说了你就会听一样。”明知是无用功,又何须提起。
陆迟珩淡笑着落下一子,“又是和棋。”
“就是这样才有趣不是吗?”跟棋逢对手的人对弈才有意思。江祈年其实一直都不太喜欢跟江子谦下棋。
年幼时的他棋艺稚嫩,每天都想着怎么超过自己的父亲。他本以为这是个很漫长的过程,但江子谦太好超越了。
毕竟是父亲,下棋时不可避免总要给对方几分薄面。所以江祈年始终都不敢使出全力。
当棋局上开始出现相让的局面时,一切都会变得索然无味。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严,江慕雪靠在门口默默偷听。
已经两局过去了,他们不是谈棋就是谈温舒柠和江时序。她越听越觉得无趣,干脆直接回房休息了。
新的棋局已开,这次先落子的是陆迟珩,“人走了。”
江祈年神色淡淡的紧跟着落子,“是该回到她该回的位置去了。”
陆迟珩眼里闪过玩味的笑意,“以前还以为你是真心疼爱她。”
“连血脉相连都做不到,谈何真心。”当一个人无期限的一直欠着另一个人的时候,最初的愧疚会在长期的消耗中渐渐磨成芥蒂与烦躁。
江祈年对江慕雪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