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生米煮成熟饭

夜色渐浓,傻柱家中,油灯的光晕将墙壁染上了一层暖黄。

饭桌上的菜已经下去了一半,但酒杯却始终是满的,不断被续上。

“柱子哥,你这道红烧肉做得也太绝了!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都好吃!”

胡丽丽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傻柱,眼神里全是崇拜。

傻柱被这声甜腻的“柱子哥”叫得骨头都轻了三两,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粗声大气地笑道:“那是!你柱子哥我别的本事没有,就这手厨艺,在整个轧钢厂,我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那是肯定的!”胡丽丽立刻附和,又给自己和傻柱满上酒。

傻柱被夸得满面红光,脸上的得意根本藏不住,咧着嘴嘿嘿直笑,感觉自己这二十多年活得都没今天这么舒坦过。

坐在一旁的一大爷易中海,脸上挂着微笑,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里却透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精明。

他不多话,只是不时地拿起酒瓶,动作沉稳地给两人的杯子添满。

“丽丽说得对。”易中海慢悠悠地开口,像是在做总结陈词,“柱子啊,你这条件,这手艺,早该成家了。别耽误了自己,也别耽误了像丽丽这样的好姑娘。”

这话像是一把火,直接点燃了傻柱心里那点本就躁动的火焰。

他端起酒杯,冲着胡丽丽一扬脖子:“喝!今儿高兴,不醉不归!”

“好!我陪柱子哥!”胡丽丽毫不犹豫地端起杯子,仰头也干了,白皙的脸颊上顿时飞起两抹红霞,更添了几分娇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傻柱的眼神已经开始有些发直,看东西都带上了重影,脑子里像塞了一团棉花,晕乎乎的,却又无比畅快。

胡丽丽,这姑娘……真不错。

懂我!

就在傻柱的思绪已经飘到九霄云外时,身边的胡丽丽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嘤咛。

“哎呀……头……头好晕……”

她的话音未落,身子便是一软,整个人的重量都顺势歪倒下来,不偏不倚地靠在了傻柱结实的肩膀上。

一股温热柔软的触感,伴随着一阵不同于厨房油烟的淡淡香气,瞬间从肩膀传遍了傻柱的全身。

傻柱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当场就僵住了。

他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一动也不敢动。

这辈子,他哪跟女人有过这么亲近的接触?

那柔软的触感,仿佛带着一股电流,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嗡”地一下,直往脑袋上冲。

他能感觉到肩上那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轻轻地喷在他的脖颈上,又痒又麻。

“这……这……”傻柱的舌头打了结,平日里利索的嘴巴,此刻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哎呀,看样子丽丽是真喝多了。”一大爷易中海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柱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扶丽丽去你屋里床上歇会儿,让她躺躺,兴许就缓过来了。”

“我……我屋里?这不太好吧?”傻柱呆呆地重复了一句,脑子彻底宕机了。

“对,就你屋里!你们相亲呢,有啥不好的。”易中海加重了语气,“快去!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

“哦……好……好……”傻柱点着头,在酒精和前所未有的刺激下,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酒杯,伸出僵硬的胳膊,笨拙地揽住了胡丽丽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扶了扶。

入手处一片柔软,更是让他心头一颤,差点没站稳。

易中海看着眼前这一幕,浑浊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计划得逞的笑意。

他站起身,送客道:

“行了,你们年轻人聊,我这把老骨头要歇着了。”

待两人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意味深长地嘱咐了一句:“傻柱,丽丽一个姑娘家,喝醉了,你可得好好照顾她。”

傻柱半扶半抱着胡丽丽,踉踉跄跄地进了自己的卧室。

他把胡丽丽放到床边,看着她双颊绯红、双眼紧闭的模样,心里仅存的一丝清明让他觉得,应该去给她煮一碗醒酒汤。

他刚一转身,准备去厨房烧水,手臂却猛地被一股力量从身后抓住了。

傻柱浑身一震,回过头去。

只见胡丽丽半眯着一双迷离的眸子望着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抓着他胳膊的手,又烫又紧。

“柱子哥……”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和依赖。

傻柱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只觉得口干舌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昏暗的灯光,酒精的催化,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暧昧气息……

傻柱脑子里最后的理智断了。

在半推半就之间,屋里那盏昏黄的灯泡似乎也承受不住这灼热的气氛,轻轻地闪烁了一下。

生米,煮成了熟饭。

夜色如墨,将整个四合院浸染得一片沉寂。

唯有几缕清冷的月光,穿过院中老槐树的枝丫,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的碎影。

“吱嘎——”

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被稳稳地停在后院的屋檐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陈远刚直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夜露。

他身前不远处,隔壁的房门“呀”的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一条缝。

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挤了出来,在地上铺开一小片温暖的扇形。

一道窈窕的身影端着一只白瓷碗,从门后走了出来。

是娄晓娥。

她穿着一件素色的褂子,长发简单地拢在脑后,月光勾勒出她温婉的侧脸轮廓。

她低着头,似乎不敢看陈远,一步一步挪了过来。

走到陈远面前,娄晓娥才停下脚步,头垂得更低了,脸颊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起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陈干部……”她面色窘迫,“我……我熬了点鸡汤补身子,还剩了些,就……就给你也端一碗过来。”

“谢谢你……最近帮了我这么多。”

陈远目光沉静,视线从她泛红的耳根,落到那碗鸡汤上。

他伸出手,接过了那只温热的瓷碗,闻了闻,感觉到很补,他抬眼看着局促不安的娄晓娥,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娄姐,这是心疼我昨晚消耗太大,特意来给我补补元气?”

话落,娄晓娥只感觉自己的羞耻心被摊上了台面,整张脸瞬间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她猛地抬起头,又羞又气地瞪着陈远,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里满是慌乱。

“你……别说...被人听了去!”

这句反驳没什么力道,反而更像是一种娇嗔。

她捏紧了衣角,心脏“怦怦”狂跳,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陈远摆了摆手,平静道:

“行了,别多想。”

“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以后咱们还是好邻居。”

娄晓娥心中最深处,掠过了一丝尖锐的失落,像是被细细的针扎了一下。

是啊,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自己本就是为了报复许大茂那个混蛋,一时冲动,又有什么资格去奢求更多。

可……在这份失落之后,也伴随着一股安心。

像是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这样也好,不用再为荒唐的一夜而不知如何自处。

做回“好邻居”,这个身份安全、清晰,让她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他。

是她自己一时糊涂了。

娄晓娥长长地、无声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都压下去。

她抬起眼,看着陈远那张清秀而沉稳的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

她迈开步子,快步走回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