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玄蛇的思考
她赤足落在岸边的青石板上，弯腰拾起鞋子。
细白的脚踝上还沾着湖水，在夕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大家伙，我们走啦！”
她转身朝玄蛇挥手，声音清脆得像风铃。
图腾玄蛇发出低沉的鸣叫作为回应，巨大的头颅轻轻上下摆动。
随着夏因和唐月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湖畔小径的尽头，图腾玄蛇巨大的身躯缓缓沉入水中，只露出那双如满月般的竖瞳，静静地凝视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水波荡漾，倒映着它眼中流转的困惑。
为什么？
这个疑问在它的脑海中不断盘旋。
作为存活千年的至尊君主，它早已见识过无数人类法师，但从未有谁，能像这个年轻的中阶法师一样，让它从灵魂深处涌起如此强烈的亲近感。
它低鸣一声，喷出的水雾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以它的精神境界，就算是超阶的心灵系法师，也绝不可能在不经意间影响到它的情绪。
夏因只是一个中阶法师，显然是没办法对它成功施展心灵系魔法的。
难道真如唐月所说，是“一见如故”？
图腾玄蛇摇了摇巨大的头颅，这个解释连它自己都觉得荒谬。
作为远古图腾，它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源自血脉的共鸣绝非偶然。
当夏因的手触碰到它的鳞片时，那股熟悉的波动……那种仿佛遇到同类的悸动……
水下的蛇尾不自觉地摆动，搅起层层暗流。
它忽然想起夏因体内的数道力量，那些力量一开始让它感到恐惧，但却又奇异地让它想要臣服。
这种矛盾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玄蛇猛地扬起头颅，带起的水花溅湿了岸边的礁石。
它的瞳孔微微收缩，一个惊人的猜想浮现在脑海：难道那个年轻人体内，藏着某个远古存在的力量？
但很快，它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真是那样，以它图腾的敏锐感知，早该发现端倪。
况且，夏因身上的气息虽然神秘，却纯净得不含丝毫恶意。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沉入西山，湖面渐渐被暮色笼罩。
玄蛇最终放弃了思考，庞大的身躯完全没入水中。
它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千年的岁月教会它，有些缘分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最重要的是，它能清晰地感知到夏因的真诚。
那份想要保护它、守护杭州的决心，做不得假，这就够了。
漆黑的鳞片在深水中明明灭灭，如同它此刻平静下来的心绪。
远处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倒映在湖面上，像是给它披上了一件星光编织的外衣。
玄蛇缓缓游向湖心深处，决定好好睡一觉。
既然那个年轻人承诺会查明真相，它愿意相信这份承诺——不仅因为它们之间产生的共鸣，更因为它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与唐月如出一辙的赤诚。
……
暮色渐沉，夏因告别唐月后独自回到公寓。推开门的一瞬间，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与西湖边的清冷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脚步在玄关处微微一顿——客厅的沙发上，冷青和灵灵正背对着他，以几乎完全一致的姿势盘腿而坐，各自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对姐妹穿着同款不同色的居家服，冷青是沉稳的藏青色，灵灵则是活泼的鹅黄色。
两人棕色的长发都随意地扎成马尾，露出白皙的后颈。
最令人称奇的是她们的坐姿——同样微微前倾的背脊，同样托着下巴的左手，甚至右手敲击键盘的节奏都出奇地一致。
夏因不由得看得愣住了。直到“咔嗒“的关门声惊动了专注工作的两人。
“回来了？”
“回来了？”
两道声线同时响起，一个清冷一个清脆，却说着完全相同的话。
冷青和灵灵诧异地转头对视，随即不约而同地轻笑出声。
灵灵吐了吐舌头，冷青则无奈地摇了摇头——连这个小动作都带着惊人的相似。
夏因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脱下外套挂在门边，径直走向厨房。
橱柜里的茶叶罐整齐排列，他熟门熟路地取出冷青最爱的龙井和灵灵喜欢的茉莉花茶。
水壶咕嘟作响时，他透过玻璃门望向客厅，两女依然在专心工作着。
不一会儿，夏因端着茶盘回到客厅。
白瓷茶壶冒着袅袅热气，三只茶杯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将茉莉花茶放在灵灵面前，龙井推给冷青。
冷青接过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含笑的眉眼。
她抿了一口茶，红唇在杯沿留下浅浅的印记。
“我家小因就是懂事，晚上有奖励哦~”
冷青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促狭，又藏着几分只有夏因才懂的暧昧。
“姐姐，你就宠他吧！”灵灵鼓起腮帮子说道。
夏因笑而不语，自然地坐到两女中间的沙发上。
他伸手揉了揉灵灵的发顶，在对方躲闪时又坏心眼地捏住她软嫩的脸颊。
灵灵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夏因，却始终没有真的去拍开夏因的手，脸颊因为夏因的逗弄泛起淡淡的粉色。
冷青见状，轻叹一声握住夏因的手腕。
她的手指微凉，轻轻一拽就把夏因的手从灵灵脸上拉了下来。
“怎么老是捏灵灵的脸，捏坏了怎么办？”
她佯装责备地瞪了夏因一眼，指尖却不着痕迹地滑入他的指缝。
两人的手就这样十指相扣，冷青冰凉的掌心贴着夏因温热的肌肤。
灵灵揉着自己被捏红的脸蛋，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她又不傻，姐姐哪是真的担心她被捏坏——分明是自己想牵夏因的手，还找这么蹩脚的借口。
冷青纤细的手指依然轻轻扣着夏因的手腕，她微微侧身，另一只手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线条优美的侧脸。
“聊聊正事吧，今天见了图腾玄蛇，感觉怎么样？”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工作时的认真。
“它对我挺亲近的，而且我确定，这次的事件和它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