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赶赴县城

第124章 赶赴县城

“祝我们又过一劫!”问荇同柳连鹊碰了碰碗,“还好夫郎反应快,让清心经把石板碰掉了。”

“是它的功劳。”

柳连鹊对碰碗的举动还不自在,僵硬作出个动作来。

“汪!”清心经恢复了往日生龙活虎,摇着尾巴,乐颠颠叼起块肉在一人一鬼脚下走来走去邀功。

“是是是,你的功劳。”

问荇揉了揉狗头:“今天给你加餐了,下次再遇到事,还要听连鹊的话,听到没有?”

“呜呜。”

清心经叼着肉不肯松嘴,含含糊糊呜咽着,问荇也就当它是真听懂了。

柳连鹊含笑看着他们。

“其实我今天一直想问。”问荇好奇,“夫郎,你究竟怕不怕狗啊?”

他记得两人不熟时,柳连鹊还因为狗进屋的事着急过,可现在看来,柳连鹊不像怕狗的样子。

“算不上怕,其实是之前没见过田舍犬的缘故。”柳连鹊略有些不好意思,“遇着的都是大户人家小姐哥儿养的松狮犬、猎犬、矮腿的绣球犬,瞧见清心经一时有些怕,现在已经不担心了。”

“可惜了,我们清心经脚也不矮,毛不长不短的。”问荇笑眯眯托着清心经的腿高举起狗子,“不过既然是我们家的狗,那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狗。”

刚遇到清心经的时候,他尾巴和小木棍一样短,发出的声音也奶声奶气,现在步入少年成年期已经是只威风凛凛的猎犬了,重得劲儿小的成人都抱着吃力。

问荇也是头次养这么大的狗,所幸清心经很好养活,跌跌撞撞随他遇到了很多麻烦事,但却安生长大了。

“呜?”清心经叼着肉,神气甩了甩脑袋,眼巴巴盯着问荇碗里的肉。

“还想来一块啊,可你今天吃得够多了。”

问荇面露难色,瞧见小黑狗萌生退意,才莞尔一笑。

“算了,今天放开吃,下次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汪!”

问荇同柳连鹊和清心经一起分享过骨头汤后,又相安无事过去一日。

傍晚问荇准时离开家,跟在黄参后边虚心旁听做学徒。

他们这两天都没什么好收获,小鬼们依照问荇的叮嘱,遇到一簇一簇的菌子要留几颗在山里,方便往后还能长出菌子,果子也不能抓着一棵树死命摘,留些余地让它们落在泥里。

郑旺不理解,遇到好东西拿为什么不全部拿走?

不过他还是照着问荇的意思做了,但因为不再照单全收,所以收获较之前几日大大减少。

今天运气总算有了好转,他们一行好不容易挖出棵值钱药草,出土的时候郑旺简直比自己坟被挖开都激动。

虽然只是听黄参说值钱,他自己是半株草都不认识。

“太好……”郑旺刚想激动地叫,却依靠鬼的敏锐,听到了阵奇怪的嗡嗡声由远及近。

他笑容僵住:“黄叔,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

黄参耳朵再好,也只是个老爷子。

他费劲侧耳倾听,脸色也跟着变了。

问荇比他反应更快,火速收拾好箩筐:“赶紧走!”

有蜂类聚集的声音,别是哪个稀里糊涂的鬼碰着蜂窝了。

下一刻,嗡鸣声伴随着树上重物掉落的声音越来越大。

追究罪魁祸首是谁已然不重要,毕竟在场的除了问荇全是鬼,他们如梦初醒,护着问荇赶紧朝山下跑。幸亏跑得够快,并没酿成什么被扎成筛子的可怕后果。

“娘的,哪来的蜂窝。”

郑旺骂骂咧咧,他们每个鬼都上树看过木耳,所以分不清谁是碰掉蜂窝的主谋,问荇也没问,不打算计较此事。

谁没点不小心捅蜂窝的时候。

“小问,你没事吧?”黄参关切地看着问荇,问荇袖子还是卷起来的。

他跑得够快,所以外露的皮肤上光洁如初,只是因狂奔了一段路,还气息略有不稳。

“最近是该少进山了。”

山货取之无尽,但需要生长时间。他们能淘到的好药材和好菌子越来越少,正好借着这个时机,问荇可以开始往镇里县里去。

可惜最近连竹鼠都变少了,损失掉一笔卖竹鼠的钱,问荇隐隐有些遗憾。

“先歇息吧,我明天开始要出趟远门。”

既然已经被柳家察觉,也不必过于遮掩和束手束脚。

“是要去县里吗!”郑旺兴奋起来,“我都几十年没去过县里,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

他只记得小时候爹娘带他去过,那里比江安镇热闹,也比江安镇繁华。

漓县的街道到了晚上依旧漂亮,花灯映出河道的轮廓,粉雕玉琢娃娃的清脆笑声混在糖的甜香里。

其他鬼更是一辈子都呆在江安镇,哪怕漓县最繁华的地方离江安也不过只有一天多的马车车程。

一天在这个时代,就能困住人的一生。

“如果遇到什么好玩的,要记得给我也带些。”

“就知道玩。”王宁笑道。

“小问他能好好回来才要紧,家里地我们都会看着,出去了就别太分心想地里的事。”

“好,这几日就劳烦王大哥了。”

问荇回到家,柳连鹊早有准备,递上来封折叠好的书信:“这是给谢公子的信。”

信纸是之前问荇在镇里花几十文买的好纸,此封信上字迹干净,只是隐约有些蹭了墨。

作为拿不稳笔的鬼能写字写成这样,可想而知柳连鹊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可他对此只口不提,细细叮嘱问荇到时候见到女公子该怎么给拜贴。

字有时就是读书人风骨的寄托,见字如面,柳连鹊虽然已经下笔生疏,但仍然能够将想说的事寄托在字里行间。

“她不是重礼数的人,但该给的礼数必须要给。”柳连鹊顿了顿,“对了,我记得谢韵公子有个忌讳,你最好不要提。”

“她不喜别人问她为何身为女子求学,往后要走什么路。”

“我记下了。”

谢韵的忌讳不难理解,当下能学习政论、经商的女子毕竟少数,她们会遇到诸多人的苛责和难堪,这些都是绵绵密密的压力,压在她们肩膀上。

不会有人想要自己辛辛苦苦努力获得回报,最后还被些全然不懂她用意苦心的人劝诫要回去嫁人,待在深闺。

只是柳连鹊越说,问荇越觉得谢韵是个奇女子。

她家里开明父母支持是一方面,而她自己坚持护着弃婴、孤儿、寡妇,让他们尽量过好日子,是她自己的本事。

谢韵就是个值得他敬重的,有实无名的好官。

“我能看看夫郎写了什么吗?”

“当然可以。”柳连鹊诧异,“你想看,不必过问我。”

“不,还是要问你的,万一有友人间寒暄,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都该先来问你。”

“毕竟夫郎才是信的主人,我只是个替你送信的。”他朝着柳连鹊眨了眨眼,“你说是吧?”

“你啊……”柳连鹊失笑。

“遇着官家女可要规矩些,小心被人家赶出来。”

“你也知道,我只和你不规矩。”

说完玩笑话,问荇揭开手里的拜贴,柳连鹊清隽的字迹下语调平淡,用生前的口吻说得镇定自若,仿佛还是柳家掌权的少爷。

例行客套过后,他提到了自己的婚事和问丁的事。

柳连鹊写得文邹邹的,问荇看了两遍,才彻底弄明白他写的意思。

他说谢韵不想成婚,他之前亦不想成婚,一是不愿拖累人,二是觉得成婚并无必要。

可现在他遇到了桩天赐良缘。

问荇能想象柳连鹊一笔一划写下这段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但笔锋一转,柳连鹊刚才轮廓略柔的字迹变得遒劲。

他说,由衷地为谢韵还在自己想走的路上走感到高兴,不管外界如何,遵从自己的本心。

灵体仿得明明是生前的柳连鹊,他桩桩件件却又在说自己死后的事,在说自己潜移默化的改变和一直以来的坚持。

又看了一遍,问荇郑重合上拜贴:“我定会把它完好送到谢公子的手上。”

“我信你。”

柳连鹊仰头看天,发现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

因为之前太忙,问荇甚至没好好过一个中秋,中秋不常有,但月圆常有,他们能经常相见已是极好。

接下来该有十来日见不到问荇,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对了。”

问荇检查好早已收拾完毕的行囊,神不知鬼不觉凑到柳连鹊跟前。

“这几天我不在,夫郎打算做什么?”

柳连鹊心猿意马,没看出问荇眼底藏着的坏心思,规规矩矩答:“学着让自己不失控,再学些害不了人的异术防身。”

冷不丁的,他手指被问荇虚勾了下,引得灵体一阵颤栗。

“原来我不在家,夫郎也能过得这么好。”问荇小声咕哝。

“夫郎怎样都能过得好,是我离了夫郎过不好。”

“我肯定要在漓县茶饭不思,天天想着要回来。”

问荇低笑,故意道,“你都这么忙了,算了算了,我还是不给你找事做。”

“你要我做什么?”柳连鹊被他勾手勾得晕乎乎,不受控地反问。

问完他就后悔了,看问荇的样子就没好事,站在那下套等着他往下跳。

“想想我们的事。”问荇附在他耳边低声道。

“你别急,慢慢想,想不来也没关系。”他状似大度道,见柳连鹊被他讲得说不出话,继续往下说。

“难得我出去这么久,你趁着这会正好清净清净,要是嫌吵,我把进宝扔出去让郑旺他们带。”

“别!”

柳连鹊羞得脖子都红了,后面的话听不进去,只听见问荇要把进宝支开,赶紧制止他:“我想就是了。”

他们的事?

对了,问荇好像同他一样,对他也有情意。

可问荇为什么会喜欢他?

他绝不是当下人们会追捧的哥儿容貌。

柳连鹊长得太高了,模样也不够女相更偏清隽。性格更是和乖巧温软摸不太着边,他对待感情谨慎、别扭,急了爱逃避,又不停喜欢计较得失。

他是个装在年轻壳子了,茍延残喘的魂魄。

他不懂问荇的审美,但看得懂问荇的暗示。

柳连鹊不断逼着自己佯装不懂。

只有他拒绝掉问荇,也拒绝掉自己心里的龌龊想法,他魂飞魄散的时候问荇才不会难过,他也不用眼睁睁看着问荇续弦心里抽疼。

可他不敢看问荇失落模样,也一个拒绝的字都说不出。

真狡猾,没有直接逼着他表心意,不停地给他时间,消磨他的意志。

让他渐渐不去想拒绝,而去想接受的可能性,想他和问荇一起想办法,甚至还能变回人来……

柳连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没有萌生希望才不会难过,他控制住自己表情冷硬,离开问荇的身边:“我先睡了,你也早睡。”

“最近有霜,明天要多添衣。”

“夫郎,你瞧着神色不好,也要多加休息。”

问荇悠哉悠哉一句话,说得柳连鹊刚刚乔庄好冷硬,不消片刻就丢盔卸甲。

偏心的人随口说句话,都能轻易成为他的软肋。

问荇凝视着他的背影,直到柳连鹊彻底消失不见。

今日一别,往后十来日不见。

希望十来日后,他们之间的顾虑和芥蒂能够略有消弭。

深夜。

问荇睡前喝了些安神的药,已经早早进入了睡眠,睡得也比平时更深。

牌位发出暗淡的光,从“柳”字开始向下蔓延,到“鹊”时愈发明亮。

柳连鹊的身形出现在屋内,他脸上带了些仓促的疲惫,光靠着额间的红痣增色,让他瞧着没那么狼狈和灰败。

“想想我们的事。”

问荇客客气气问得太好了,问得他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那一句话。明明只要狠心拒绝或是遵从内心就行,柳连鹊要被自己逼疯了。

他将这一切归咎于身上不安稳的怨气,怨气甚至放大了他对问荇的不舍和渴望,让他惊慌失措。

他嘴唇轻启,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微微俯下身,柳连鹊的睫毛剧烈地抖着,眼中涌动着青光,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一个轻如鸿毛的吻本要落在唇上,却被柳连鹊克制地落在问荇颊边,只是擦起阵细弱阴风。

丝丝缕缕微弱的祟气贴着问荇的面,随后落入他的肌肤,可心慌意乱的柳连鹊并未发现。

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仿若登徒子,慌忙移开唇,局促不安地退到旁边。

良久,他小心翼翼看着问荇的脸,从眼睛到高挺鼻梁,再到偏薄的唇瓣。

万幸,问荇没有醒过来,他可以权当此事没发生。

负罪感轻了些,柳连鹊闭了闭眼,收敛住所有冗杂的情绪,最后深深看着问荇,贪恋地想把他的脸镌刻在脑海里。

随后,悄无声息退到了灵位中。

问荇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梦里柳连鹊眼尾发红覆在他身上,原本扎得整齐的发披散开来,同问荇的青丝纠缠得难舍难分,就似他们合该如此纠缠。

“……”问荇张开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半句话。

随后他眼睁睁地看到柳连鹊小心翼翼,在他唇边落了个吻。

随后又在他脸颊上落了一个。

青年软了身子,喘息着,羞赧地把头埋在他胸前。问荇低下头,只能看见他额角红痣分外艳丽,好像还泛着水光。

他想抱住柳连鹊,梦却幡然醒了,眼前一切化为泡影。

躺在空荡荡的床板上,问荇怔愣看着头顶,一时间竟有些扭捏于瞧见柳连鹊的牌位。

夫郎就睡在他几米远的地方,他做春|||梦还能肖想人家。

问荇压下心里的躁动,隔了会才缓慢起身,喝了口柜子上早已晾凉的水,开始收拾干粮。

他是要去县城干正事,不能想这些只能出现在梦里的旖旎。

两刻钟后。

问荇收拾好了干粮,将行囊放到自家院子门口,重新回到卧房。

“夫郎,我先走了。”

已经到了白天,他心里清楚柳连鹊听不见,但还是正经地同他道了别:“你一个在家,安全和自己顺心最重要。”

小黑狗恋恋不舍凑上来,问荇给他塞了块肉干,锁上卧房的门。

“要乖乖看家,保护好连鹊。”

“呜呜。”

清心经一路把他送到了院门口。

“哥哥。”

祝澈和祝清带着问丁来到路口。

小姑娘穿得干干净净,抓住问荇的手。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小姑娘身上长了些肉,隐约能看出清秀面庞,不再是之前那副瘦骨嶙峋模样。

“我们要走了吗?”

问丁已经没那么怕离开了,她不能总给哥哥和小祝哥哥添麻烦。

如果要去的地方那里人有小祝哥哥一半好,能够吃得上饭,她就不会害怕了。

只是她还十分不舍,转头要和祝清道别,小哥儿比她还着急,已经哭得眼泪不停掉:“呜呜呜……阿丁在外面要好好的,不可以忘了我。”

“我会想哥哥的。”问丁用力点头,也带上了哭腔,“小祝哥哥别哭。”

祝清不停抹着眼泪,吸着鼻子把两叠饼子递给问荇:“小问哥,你给的黑色的,一粒一粒的小豆子很好吃。”

“上面那叠是给阿丁的,十分认真。

“我知道,我不偷吃。”问荇耐心等孩子们道完别,才带上问丁离开祝家。

禾宁村地方偏,要去县城还有些麻烦,得先到镇子里,然后再在镇子里雇人送他去县城。

县城路远,这笔雇车钱是无论如何也省不来的。

害怕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抢钱的,问荇随身带的银子并不多,他先到县城的药铺里去把山货换钱,减轻自己肩上的负担。

这几天虽然没遇到极品石斛,但两株比较次的石斛加上龙骨草,依旧能够捆绑卖好价钱。

药铺掌柜对问荇又爱又恨。

不是种地的吗?这小子哪来这么多珍奇药材,让他买药心疼,不买药更心疼!

而且偏偏看起来是个少年人,却仿佛有什么读心术,把他心里的最高价想得明明白白,开的价格恰巧在他能接受的极限略微往下。

问荇弄得药铺掌柜哑口无言,边咬牙切齿流着心头血,边乖乖把银子拱手奉上。

他看着问荇笑眯眯的表情,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小子肯定是计较他当时没给他好脸色了!

从药铺掌柜手里薅走二十五两银子,已经足够问荇的路费和采买钱,甚至盈余出来很多。

他先是买了个香包,给里面塞了四十文钱放在问丁手里,叮嘱道:“要是找不到哥哥又饿了,就拿钱去买包子吃,不要跟着别人走,就在原处等我。”

身边带着个孩子,问荇得多操份心考虑好很多事。想到要把问丁送去慈幼院,他也心里隐隐舍不得。

单看天色,今天是来不及出发了,他带着问丁先去许掌柜那借住一晚,打算明早再整装离开。

许曲江看到他带来个孩子,又听说是问荇的妹妹,他的眼睛都亮了,不住地轻声招呼小丫头吃饭。

许曲江没有孩子,把酒楼就当作家,所以对酒楼里年纪小的伙计都会更加照顾。

眼前怯生生的女孩勾起这个精明商人心里柔软的一面,他递给女孩块麦芽糖,将问荇喊到边上,板起脸来:“她爹娘不管,就叫你带着?”

“我要是不带着,她迟早会出事情。”

问荇一五一十和许曲江说了他家的事,听得许掌柜唏嘘不已,心疼问荇和问丁的同时又非常愤慨。

“难怪,不能让这群混账带着孩子。”

“所以我把问丁接到我身边了。”

“可我自家事太多,实在是养不过来个孩子,柳家一直都盯着我呢。”问荇无奈地笑了笑,“还好我夫郎认识靠得住的慈幼院,我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把她送去慈幼院里。”

“慈幼院也不是好地方。”

许掌柜显然不赞同,这么小的孩子又不爱讲话,哪怕大人不会苛责她,那孩子总会欺负她。

他看着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问丁,女孩正小心和阿明搭着话,时不时朝着问荇的方向看。

她的眼睛恰好和许曲江的视线对上,问丁小心露出个笑来,笑得眉眼弯弯。

许掌柜犹豫了下:“你要是乐意,其实可以先把丫头给我寄养着。”

问荇眼前一亮,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他没想到许掌柜愿意收留问丁。

要是能让许掌柜收养她,远比把她送去慈幼院要让问荇放心。

许曲江接着说:“反正管那群半大的孩子也是管,多管个女娃也是管,至少在醇香楼她吃得好,要是乐意学,我还能教她门手艺。”

他和问丁再次对视,目光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