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天行吾怕蜀道山

第25章 衰哥窑姐

晌午头的日头毒得能煎蛋,南宫主杵着根金灿灿的龙头拐杖,站在官道旁骂娘。!零+点/看_书~ `已+发*布!醉,歆¨漳/结-这拐杖本是祖传的飞行法器,眼下却成了烧火棍——昨儿夜里让雷劈糊了,龙头上的两颗红宝石眼珠子都崩飞一颗。

"他奶奶的..."南宫主扯开镶金丝的衣领,露出胸口贴的十二张神行符,"诸葛家那小子能日行三百里,本公子还跑不过个算命的?"

话没说完,神行符"噗"地自燃,烧得他原地蹦跶三丈高。

半月前,南宫家祠堂。

"逆子!"南宫老爷子把紫檀木桌拍得裂纹密布,"让你结交高人,你倒好!把祖传的暴雨梨花针当鞭炮放了!"

南宫主梗着脖子顶嘴:"那上官玉的剑气比雷劫还快,我不得拿点压箱底的..."

"压箱底?"老爷子抄起供桌上的鸡毛掸子,"你当咱家暴雨针是二踢脚?一晚上败光三百根!"

鸡飞狗跳间,南宫主揣着半块虎符溜出后门。这虎符本是调动家族暗卫的令牌,眼下却换了三张缩地符、五瓶回气丹,外加一包糖炒栗子。

第一日

缩地符贴反了,南宫主倒着跑了二百里。撞进土匪窝时,正巧遇见个喽啰蹲茅坑。土匪头子提着裤子追出来,看见个镶金戴玉的公子哥倒着蹦跶,愣是没敢动手。

第三日

回气丹当糖豆嗑,结果真气乱窜。南宫主头顶冒烟狂奔三里地,一头扎进养鸭塘。上岸时挂着满身水草,怀里还搂着只吓懵的绿头鸭。

第五日

跟游方道士换了张"寻人符",符纸燃起来追着算命幡跑。南宫主跟着追了半座城,最后发现那上官玉是算命先生用障眼法变的。

月黑风高夜,南宫主蹲在醉仙楼后巷啃冷馒头。楼里飘来酱香味,勾得他肚里馋虫直闹腾。

"掌柜的!"这厮把最后片金叶子拍桌上,"上等席面一桌!记...记上官公子账上!"

跑堂的瞅着他破衣烂衫直撇嘴:"您这模样,说认识玉皇大帝都没人信。·晓`说-C¨m+s? ,免~废/越`独?"

正扯皮呢,二楼传来声嗤笑。南宫主抬头一瞧,上官玉正倚着栏杆嗑瓜子,旁边诸葛歌捧着碗阳春面傻乐。

"南宫兄!"诸葛歌挥着筷子嚷嚷,"您这造型挺别致啊!"

南宫主低头一看:

镶玉腰带换成草绳

金丝靴破了俩洞,露出染黑的裹脚布

最要命的是头顶还粘着片鸭绒

三杯黄汤下肚,南宫主拍着桌子诉苦:"你们是不知道!老子过河让船夫坑了钱,走山路被猴子抢了鞋..."

上官玉慢悠悠剔着鱼刺:"南宫家的暴雨针呢?"

"呸!"南宫主掏出个针线包,"就剩绣花针了!"

诸葛歌凑过来一瞧,笑得直打跌:"这不是翠红楼姑娘们补袜子的么!"

窗外忽起喧哗,三人探头望去。南宫主那根龙头拐杖正被当铺伙计往外扔:"什么破烂玩意儿!糊成这样还想当五十两?"

二更天,南宫主抱着酒坛子耍赖:"上官兄,您就收留我几日。回头老爷子问起来,就说咱俩探讨炼器之道..."

"炼器?"上官玉摸出根绣花针,"把这熔了重铸?"

"别!"南宫主扑上去抢,"这可是翠红楼的定情信物..."

话没说完,针尖突然暴涨三尺,把房梁戳了个窟窿。诸葛歌的八卦盘"咔嗒"乱转:"地脉震动!有妖物!"

"要你个头!"上官玉踹开窗户,"掌柜的!房顶修缮费记南宫公子账上!"

五更天,三个黑影蹲在屋顶补窟窿。

南宫主举着瓦片骂骂咧咧:"老子在家都没干过粗活!"

"知足吧!"诸葛歌抹了把汗,"上回我补的是茅坑顶..."

上官玉蹲在飞檐上啃烧鸡,鸡骨头精准砸中巡夜更夫的锣。!g+u+g+e\y/u_e!d?u·.?c.o?m·霎时间满街狗吠,南宫主脚下一滑——

"哗啦!"

刚补好的窟窿又塌了。

晨光熹微时,醉仙楼掌柜看着账本直哆嗦:

打碎青花瓷瓶两只 烧穿紫檀木桌一张

最要命的是酒窖里少了三坛百年陈酿

跑堂的小声提醒:"东家,那三位说是您远房表亲..."

"表亲?"掌柜的眼前一亮,摸着腰间储物袋"这他妈那是讨债鬼!分明是近亲" 。

晌午头的日头毒得能晒化胭脂,金玲儿蹲在臭水沟边搓衣裳。那件绣着金丝牡丹的罗裙泡在脏水里,活像只褪了毛的锦鸡。

"死丫头!洗完衣裳把恭桶刷了!"老鸨摇着团扇从二楼探出头,金簪子插得跟刺猬似的。

金玲儿咬着后槽牙拧干衣裳,腕上淤青隐隐作痛——这是三月前被同门师姐封了气海时掐的。

三月前,合欢宗正殿。

"玲儿啊..."宗主翘着染了蔻丹的手指,"上官公子这般人物,咱们合欢宗可不能错过。你且下山寻他,带不回人..."

"就送我去炼情蛊是吧?"金玲儿翻了个白眼。她早知道后山虫窟里泡着三个师姐,浑身爬满情蛊虫的模样能让人做三天噩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三更天,金玲儿揣着媚香囊溜下山。行至落霞镇,撞见师姐柳如烟在酒肆买醉。

"师妹这是私奔呢?"柳如烟醉眼迷离,"要不师姐送你一程..."

话音未落,金玲儿忽觉气海剧痛。再睁眼时,储物镯没了,媚香囊破了,连耳坠子都被顺走一只。

第一日

金玲儿蹲在当铺前,攥着最后根金步摇。掌柜的眯眼瞅了半天:"镀铜的,值三文。"

气得金玲儿夺过金步摇转身离去。

第三日

被假药贩子忽悠,说是能恢复修为的灵丹。吞下去浑身发烫,醒来躺在怡红院柴房,手腕拴着狗链。

第五日:

老鸨捏着她下巴端详:"模样倒是上等,就是眼神太凶。"说着往她嘴里塞了颗哑丹,"春桃这名字配你,正好。"

怡红惊魂 ,两月后,老鸨扭着肥胖身躯,身上脂粉味熏得蚊子都不敢靠近。“春桃啊!你要找的上官公子我给你找到了,你可要伺候好。省得别人说我怡记院不懂礼数”

戌时三刻,天字三号房。

金玲儿攥着把剪烛花的铜剪,大红嫁衣裹得她喘不过气。外头传来油腻笑声:"小美人儿,爷来啦——"

门帘一掀,进来个脑满肠肥的绸缎商。这厮浑身酒气,腰带松垮垮挂着,活像条褪皮的蟒蛇。

"上官公子...呵呵..."绸缎商扑过来,"听说你好这口...爷今儿就扮个小公子"

金玲儿闪身避开,后腰撞上妆台。铜镜里映出她额间残存的莲花印——那是合欢宗秘术的最后痕迹。

"爷,奴家给您跳支舞?"她强忍恶心摸向发簪。

"跳!脱衣舞!" 富商激动的身躯颤抖。

金玲儿足尖轻点,袖中抖落迷情香。这香本是用来惑人心智的,如今只剩半指甲盖的量。

绸缎商眼神发直时,她突然暴起。铜剪抵住肥肉横生的脖颈:"解药呢?"

"什、什么解药..."

"哑丹的解药!"剪尖刺破油皮,"不然姑奶奶让你当太监!"

二更梆子响,金玲儿裹着顺来的锦被翻墙。哑丹药效渐退,嗓子眼跟吞了火炭似的疼。

"抓住她!"

护院灯笼晃成一片。金玲儿慌不择路,撞进间脂粉味冲鼻的厢房。妆台前坐着个穿男装的姑娘,正在往喉结贴假胡子。

"姐姐救我!"金玲儿扑过去攥住人家袖口,"我乃..."

"嘘——"姑娘突然往她嘴里塞了颗药丸,"吞了,装哑巴。"

外头传来砸门声时,金玲儿惊觉能说话了。刚要开口,那姑娘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雪白肩头:"官人~您轻点嘛~"

护院们撞开门时,只见两个"男子"滚作一团。领头的啐了口唾沫:"晦气!兔儿爷也来嫖!"

晨光熹微,金玲儿蹲在醉仙楼后巷啃馒头。那男装姑娘竟是江湖闻名的千面狐,临别时赠了她半瓶解药。

"掌柜的!上等胭脂鹅脯..."

"记上官公子账上!"

熟悉的台词。金玲儿抬头望去,二楼窗边探出三个脑袋:啃鸡爪的诸葛歌、剔牙的南宫主,还有举着酒壶冲她笑的上官玉。

"哟,阿姨"上官玉晃着酒壶,"你这造型...挺别致啊?"

金玲儿强忍怒气低头一看:

锦被裹成襁褓状

发间插着根烧火棍

最要命的是脚上还套着怡红院的绣鞋

南宫主拍着栏杆狂笑:"这不是春桃姑娘嘛!昨夜南街可都传遍了,说怡红院出了个爱啃黄瓜的..."

根黄瓜破空而至,正塞进他嘴里。金玲儿纵身跃上二楼,扯过上官玉的袍子擦脸:"给姑奶奶烧洗澡水去!"

醉仙楼天字号房,水雾蒸腾。

金玲儿泡在浴桶里咬牙切齿:"史珍香这贱人,竟敢封我气海..."

屏风外,上官玉慢悠悠嗑着瓜子:"封得好,不然怡红院早让你拆了。"

"放屁!"香胰子砸出屏风,"姑奶奶这是虎落平阳!"

隔壁屋,诸葛歌扒着墙缝偷看,被南宫主揪着耳朵拽走:"作死呢!那母老虎洗白了更凶!"

暮色渐沉时,小二送来套簇新罗裙。金玲儿对镜梳妆,额间莲花印红得滴血——那是她趁沐浴时,用朱砂混着心头血重绘的。

江湖路远,这笔账总要讨回来。

喜欢混沌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