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偷牛?又猜错了!
“什么妖鬼!那压根儿是人假扮的!是骗子!”
“您就没想过,那路魍、骑马后生、还有饿晕的老道,全是一伙人串通好了,分着班儿来给您唱大戏?”
“您再想想,那老道要真会掌心雷这种高深道法,还能饿晕在路边啃土?”
老马彻底傻眼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牛蛋:
“他……他们费这老鼻子劲儿扮鬼吓唬老汉图啥?图逗老汉开心?还是图老汉这把老骨头?”
李正峰恨铁不成钢,就差拿手指头戳他脑门:
“图啥?图您牛圈里那几头壮实的牛啊!把您吓跑了,他们好偷牛!”
老马如遭五雷轰顶,愣了片刻,猛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我的牛——!”
转身撒开两条老腿,跑得比受惊的兔子还快,直冲村外。
李正峰把随行的小旗刘山峰托付给闻讯赶来的村长,翻身上马也朝着老马逃跑的方向追去。
张世平招呼老马上了自己的马,两人一骑,颠簸着紧随其后。
跑了不过六七里地,前头又冒出来个小村落。
老马哆嗦着手指向村外一座破败不堪的宅院:
“那儿!就那儿!老汉这几日就带着牛住那儿!完了完了!我的牛准没了!我的命根子哟!”
李正峰看见村子,心里那股憋闷更甚,道:
“林胡,你继续往北探路,碰上什么人、什么村都记下!我跟张道长先去那破宅子瞧瞧!”
林胡一点头,马鞭在空中炸了个响亮的鞭花,绝尘而去。
两人打马赶到破宅院,院门板子早不知被哪个缺德鬼卸走了。
老马一看这光景,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腿一软差点栽倒。
可两人冲进院里一瞧,嘿!
好家伙!
满院子都是牛!
那头领头的油亮大公牛,跟个威风凛凛的门神似的,犄角如戟,铜铃大眼,堵在残破的屋门口,其他牛都傻乎乎地趴了一地,悠闲地反刍。
老马登时破涕为笑,扑上去搂住公牛粗壮的脖子,掰着手指头挨个点:
“一、二、三……二十七头牛!一个不少!我的乖乖哟!心肝宝贝儿都在!”
李正峰和张世平面面相觑,满脑袋都是浆糊。
“这……这不像是偷牛的套路啊?费这么大劲就为了吓唬人玩?”
“无量他个板板天尊!怪事年年有,今年比牛毛还多!”
张世平不死心,又让老马摊开手掌,盯着那个黑乎乎的“雷”字,捋着他那并不存在的胡须,眉头拧成了疙瘩:
“奇了怪哉!难道这还真是什么失传的秘法?可贫道……啊不,小道我横看竖看,一点灵气儿都感觉不到啊!邪了门了!”李正峰问:“昨儿夜里,那路魍是进这屋了?”
老马这会儿看他们俩的眼神有点不对了,带着几分狐疑,撇着嘴嘟囔:
“您二位大师说的那什么高人……老汉我可不敢再叨扰了,这地儿忒邪性。”
他小心翼翼地找了块破布,把那宝贝似的“雷”字缠好,挥起赶牛棍,吆喝着就要赶牛开溜。
那头公牛格外雄壮,皮毛油光水滑,蒲扇般的耳朵,碗口大的蹄子,一身腱子肉走动起来地皮都在颤。
张世平瞧着稀罕,忍不住问:“老人家,您那头领头的大公牛……卖不卖?价钱好商量!”
老马警惕地瞪了他一眼,像是护崽的老母鸡,鞭子甩得更急,一边赶牛一边头也不回地嘀咕:
“看着就不像好人……想打我宝贝牛的主意?没门儿……”
李正峰也没闲工夫跟他磨牙,见他主动要走,便没多问。
他进村打听书生相关的消息,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
唯一的插曲是村长的儿子,一见玄镜司打听读书人的事,吓得腿一软“噗通”跪下了。
他脸白得像刷了石灰,哆哆嗦嗦招认自己跟邻镇学堂那位先生,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私情……
可这跟那二十三个书生失踪案,简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
李正峰心里头把古宁镇这趟差事捋了又捋:
事儿是撞了一箩筐,可关于牧方和胡明这俩的线索,愣是丁点儿油星子都没捞着!
陈小狗倒是供出了牧方和胡明的名号,可细究起来,跟这俩人的死屁关系没有!
唯一算得上收获的,一是知道另外那二十三个丢了魂的书生还没蹬腿儿,二是坐实了郑风婷那二夫人有古怪,而且这古怪八成就缠在她那神魂上。
三人汇合了林胡,蔫头耷脑地回了古宁镇里。
林胡憋了一肚子气,刚进镇子就嚷嚷开了:
“李大人,依我看,咱今晚还得再下趟地府!那黑白无常分明是糊弄鬼呢!也敢糊弄咱爷们?”
张世平一听,吓得连连摆手: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下地府岂是儿戏?您二位能囫囵个儿回来,已经是祖师爷开眼,祖坟冒青烟了!”
林胡梗着脖子:“嗨,地府有啥好怵的?不就一条黑黢黢的道儿,两边墙上还画着些升仙图、辟邪画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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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
张世平脸色一板,正色道,
“阴路两旁,一边是仙灵庇佑的福地,一边是万鬼嘶嚎的险境!所以贫道才千叮万嘱,让你们别离开符光范围,半步都挪不得!”
李正峰和林胡对视一眼,心头咯噔一下:
合着他们昨晚在阴路上瞅见的那些“壁画”,压根儿就不是画上去的玩意儿?
林胡登时觉得一股凉气顺着后脊梁骨往上爬:他昨晚被一张狰狞鬼脸吓得一哆嗦,还当是画得逼真,气不过,冲那“画儿”狠狠啐过一口唾沫……
这下可好,啐到正主儿脸上了!
又在古宁镇耽搁了一天。
张世平指点杨德彪练那诛邪镇魔功,林胡则硬着头皮去跟陈家族长掰扯祖祠搬迁这档子糟心事。
李正峰把自己关在屋里,对着这团乱麻似的案子,愁得直薅头发。
这古宁镇是榨不出二两油了。
李正峰一拍大腿:
换路子!直接杀去那死了的书生胡明家里,从他身上撕开个口子!
歇息时,杨德彪凑了过来,搓着手,脸上堆着笑:
“李大人,小的往后就铁了心跟您混了!世人看我如草芥,唯有大人您……”
“打住打住!”
李正峰听着前半句还算顺耳,后半句那酸溜溜的词儿一冒出来,听得他脑仁儿直抽抽,
“你搁这儿念哪门子戏文呢?”
杨德彪老实巴交地一指旁边:“这是小的方才请教林爷,林爷现教的。”
李正峰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来点实在的,有屁痛快放。”
杨德彪嘿嘿一笑,腰板挺直了些:“就是小的这条命卖给大人您了!所以有啥事儿,小的都跟您掏心窝子,绝不藏着掖着半分!”
李正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杨德彪立马凑近,压低声音:
“大人您知道,小的杨德彪以前在广大府衙里也混过些时日,虽说只是个不入流的皂隶,可那衙门里头,消息传得比六月里的穿堂风还快。”
“小的听过些墙根儿底下的闲话,说出来您自个儿掂量,真假小的不敢拍胸脯。”
“讲。”
“小的先说说咱岭南郡玄镜司那位牧千户。牧千户此人,手段那是又硬又横!”
“性子更是冷得跟三九天的冰溜子似的。他早早就得罪了岭南王府……呃,就是王妃娘家,杨家人。”
“两边结了死仇,他在广大府当差五年,府衙和咱们玄镜司就斗了整整五年,那叫一个水火不容!”
“可小的听过一耳朵怪风,”
杨德彪的声音压得更低,眼神闪烁,透着股神秘劲儿,
“其实啊,牧千户跟那杨家,未必真就闹掰了脸。明面上斗得你死我活,暗地里头……”
“嘿嘿,牧千户指不定是岭南王手里最锋利的刀,演给外人看的一出大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