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6章 仙狱
我缓缓从空中降落，来到她的面前，神色平静。这场大战，耗尽了我几乎所有的心神，但结果，终究是邪不胜正。
“你败了。”我淡淡地说道。
莫离惨然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解脱，一丝自嘲，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是啊……本宫败了……败得……心服口服……”
她喘息着，目光却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死死地盯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但是，你不敢杀我，对吗？”
我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莫离见状，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嘲讽：“咯咯咯……看来你也发现了。我和叶清歌，我们本就是一体双生，灵魂相连。我若是死了，她……也活不成！哈哈哈哈！你费尽心机救她，难道最后要亲手断送她的性命吗？”
我的脸色微微一变。
的确，在我用人道审判之光净化她的时候，隐隐察觉到了她灵魂深处，与叶清歌之间存在着一丝极其隐秘而又牢不可破的联系。
这正是为何我最后关头留了一线，没有彻底湮灭她的神魂，只是剥夺了她的力量与邪恶印记。
“你不杀我，本宫迟早会恢复力量，到时候，我一定会杀了你！杀了所有与你有关的人！”
莫离见我沉默，笑声越发张狂，眼中重新燃起了怨毒的火焰，“你将永无宁日！”
我看着她那副有恃无恐的疯狂模样，眼神重新变得冰冷。
“聒噪。”
我懒得再与她废话，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沟通九天仙阙的玄奥韵律：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随着我话音的落下，九天之上，风云变幻，一道璀璨至极的仙光穿破云层，投射而下！
在仙光之中，一座恢弘、缥缈、宛如神迹的仙家城阙虚影，缓缓降临。
城阙通体由不知名的白色玉石构成，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光辉，其间琼楼玉宇，仙阁林立，分为十二高楼，五座内城，气象万千，神威凛凛。
正是传说中的仙家圣地——白玉京！
“仙……仙阙？！”莫离脸上的狂笑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惊骇与恐惧。
她能感觉到，那座从天而降的白玉京，散发出的气息，远超她所能理解的范畴，带着一种让她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无上威压！
“你以为，不杀你，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我冷冷地看着她，伸手一指。
白玉京中，一座位于西北角落，通体由玄冰铸就，散发着彻骨寒意的楼阁——“镇魔仙狱”，其大门轰然洞开！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仙狱中传出，直接锁定了莫离。
“不！这是什么地方！放开我！”
莫离惊恐地尖叫起来，她试图挣扎，但在白玉京的无上仙威面前，她那点残存的力量，如同萤火皓月，根本不值一提。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着那座镇魔仙狱飞去，最终在一声绝望的嘶吼中，被彻底吸入了仙狱之内。
“轰隆！”
镇魔仙狱的大门重重关闭，其上符文流转，仙光闪耀，将莫离彻底囚禁于其中。
除非有朝一日我能找到彻底分离她与叶清歌灵魂联系的方法，否则，她将永世被镇压在这仙狱之内，再无为祸人间的可能。
做完这一切，我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只觉得神魂疲惫到了极点。
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迅速来到高台边。
司马懿、叶清歌和芷若寒虽然摆脱了束缚，但个个气息萎靡，显然在莫离手中受尽了折磨，灵体与神魂都受到了重创。
我连忙取出随身携带的疗伤人丹，一一为他们服下，并渡入精纯的人道之力，暂且稳住他们的伤势。
“此地不宜久留。”我看着化为废墟的宫殿和弥漫的残余邪气，沉声道，“我带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修养。”
我心念一动，隐入虚空的白玉京再次显现出一道门户。
我小心翼翼地将司马懿、叶清歌、芷若寒等人接入其中。
白玉京仙气氤氲，灵机充沛，与外界的残破和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众人一进入此地，便感觉精神一振，身上的痛楚也减轻了不少。
我让他们去修养，自己则是去了那座镇压着莫离的“镇魔仙狱”。
仙狱之外，依旧仙光流转，符文闪耀，将莫离的气息隔绝得一干二净。
透过仙狱半透明的玄冰墙壁，可以看到莫离蜷缩在角落，曾经不可一世的她，此刻却像一只斗败的孤狼，浑身散发着颓败与怨毒。
“莫离。”我平静地开口，声音直接传入仙狱之内：“‘网’后面的存在，究竟是什么？它有什么目的？”
莫离缓缓抬起头，她那张曾经妖异绝美的脸庞，此刻因为失去了所有力量的支撑，显得有些苍白憔悴，但她眼神中的疯狂与讥嘲却丝毫不减。
“咯咯咯……”她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如同夜枭啼哭，“你终于还是忍不住来问了吗？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和我一样，都是它们的棋子！”
“我们在这方天地争斗不休，自以为是风云的主角，殊不知，在‘它们’眼中，不过是一场稍微有趣的戏码，一群在棋盘上挣扎的可怜虫罢了！你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
“棋子？”我眉头紧锁，“即便如此，棋子也有掀翻棋盘的可能。”
“掀翻棋盘？”莫离笑得更加大声，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就凭你？你以为你得到了几枚破烂封印，就能与‘它们’抗衡了？”
我沉声道：“如果我集合天道十封呢？”
莫离的笑声猛地一滞，她死死地盯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随即化为更深的讥讽与不屑：“天道十封？呵呵，想法倒是不错。只可惜，就算你真的集齐了，那又如何？”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刻骨的寒意：“更何况，你是狐仙的对手吗？”
“狐仙？”
一时间，我愣住了，竟有些无言以对。
莫离看着我茫然的表情，脸上露出了报复般的快意：“哈哈哈哈……你慢慢去探索吧，你会发现，你所面对的绝望，远超你的想象！”
说罢，她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我，仿佛与我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我站在仙狱前，久久不语。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便在白玉京内潜心修整。我除了调息自身在与莫离大战中的巨大消耗，也在不断思索莫离的话，以及那惊鸿一瞥的“网”后存在。
人道、神厌、妖道三种力量在我体内流转，经过此战，它们之间的融合又多了一丝契机，但要真正做到三道归一，依然遥遥无期。
司马懿凭借其深厚的底蕴，伤势恢复得最快。
叶清歌在仙气的滋养下，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只是眉宇间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显然莫离的存在对她影响颇深。芷若寒和银慕瑶也都在积极恢复。
不知不觉，数周过去。
这一日，我从入定中醒来，感觉神完气足，消耗的力量不仅完全恢复，修为更是隐隐有所精进。司马懿等人也已恢复了大半。
是时候离开了。白玉京虽好，却非久留之地，外界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我们。
我召集众人，简单说明了接下来的打算。
“如今我已经掌握了人道、妖道以及从莫离那里得到的饿鬼道封印。”
“再结合狐仙所掌握的封印，天道十封已经出现的差不多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寻找哪一枚封印？”叶清歌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我目光望向远方，眼神坚定：“接下来，我要追寻的是神道封印！”
众人对此并无异议。如今，他们早已将我视为主心骨。
“既然如此，我们便一同出发。”司马懿说道。
我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镇魔仙狱中的莫离，她依旧闭目静坐，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随后，我催动白玉京，打开了通往外界的门户。
霞光一闪，我们重新出现在了之前那片宫殿废墟的上空。
数周过去，此地的邪气与怨气已经消散了许多，但残垣断壁依旧诉说着那场大战的惨烈。
“走吧。”
我辨明方向，带着众人，化为数道流光，向着神道封印可能存在的区域，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