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天使
清浔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心思却还停留在几个小时前的舞台。
她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池珣，嗓音不高，却带着笑意。
“你今天那首《my Angel》……唱得真的很好听。”
“嗯？”池珣正在翻看手机，闻声抬了眼，视线从屏幕上缓缓移向她。
“我是认真的，”清浔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点没来由的认真，“我都听入神了。”
她顿了顿，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真不愧是大顶流，弹琴真帅！”
池珣微微挑眉，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直白夸他。
他侧过脸，眉眼在窗外的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嘴角却只是轻轻一笑，似乎被她的夸奖逗乐了。
“那你是不是该给我个奖？”
“奖？”清浔笑出声，“你还真不客气。”
“比如……”他语气淡淡的，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带我吃顿饭，或者……”
他话没说完，却忽然收住了笑。
清浔转头看他，正要反问，就听见他在安静中，慢慢地开口。
“那首歌，”他声音低下来，“《my Angel》，其实不止是节目里说的意思。”
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清浔怔了一下，下意识追问：“嗯？”
池珣的视线这才从前方缓缓转向她。
他看着她，眼神不再漫不经心，而是安静、认真，像是一层轻轻揭开的薄雾之后，露出的温热夜空。
“它还可以……指一个人。”
说话的同时，他一直在看她，目光坚定，缓慢却笃定，像在做一次无声的靠近。
清浔心跳忽然慢了半拍。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已经在他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窗外的灯光打进车里，映出她唇边轻轻抖动的一点笑意，而他的瞳孔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你知道吗？”池珣轻声说，
“我写这首歌的时候，从没想过会有人听懂它。但后来……我还是写完了，写给某个我希望她能听懂的人。”
清浔没有说话。
她想起了后台他唱歌时，偶尔扫过来的目光，
想起他说“peace will e, jt wait and see”，像是在对世界承诺，又像是在对某一个人低语。
他在等一个人，听懂。
而她，刚才在节目现场那一刻，确实听懂了。
空气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心跳很轻，却也很清晰。
清浔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有些发烫，像是刚才被什么柔软的情绪拂过，留下了一点点不确定的悸动。
“我……”她开口，却发现声音有点哑。
池珣看着她，没有催她回应，只是嘴角慢慢弯起来。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他又恢复了那种轻缓的语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你不是在陪我工作。”
“you are……my angel。”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清浔怔住了，连呼吸都轻了些。
眼前的池珣穿着浅灰色的卫衣，站在洒着淡金色灯光的走廊口，眉眼干净立体，眼神专注而认真。
明明是熟悉的脸，此刻却被一种奇异的柔光包围住了，像电影里的特写镜头，
画面定格，人群喧嚣远去，只剩下他的声音和她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他的瞳孔黑而亮，倒映着她的模样，像是小心地、郑重地收藏了一样。
那一句“you are y angel”，没有任何修饰词，却比所有的甜言蜜语更有力。
清浔仿佛被什么击中，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接着又一跳，控制不住地失了频率。
她甚至来不及躲开，就被他的认真牢牢裹住。
她看着他的唇动，看着他说出那几个单词的每一个细节，看着他眼里的坚定与坦率。
没有调情的轻佻，也没有暧昧的游移。
只是那种，只为你说的认真。
像一把钥匙，温柔却果断地打开她那扇小心封闭的心门。
她一时忘了回应，也忘了移开视线，只能呆呆地望着他，脸颊不知不觉开始发烫，耳根也慢慢热起来。
她从来不信一见钟情，也不信什么老套的“被一句话心动”。
但此刻，她明白了。
原来有时候，一句话真的能让人沦陷。
尤其是从池珣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来，一向冷淡、谨慎、不轻易流露情绪的他，此刻却这样毫无保留地凝望着她。
就像，他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天使”。
那一刻，清浔心中柔软的角落，被轻轻按下。
像按下了一盏灯。
此时，车刚好驶进酒店门前。
司机停下车，车灯照亮门口的玻璃大门。
清浔转过脸，轻轻吸了一口气。
她没说话，推开车门下车。
可在关门的一瞬间，她低声说了一句。
“……有时间请你吃饭，”
池珣笑了，像是等她这句话很久了。
回到酒店的电梯里，两人站得不远不近。
从机场到酒店不过二十几分钟的车程，但对清浔来说却像翻越了一整座山，她脑子里一直在回荡那句话。
“you are y angel。”
她始终没能回一句，甚至连一个完整的表情都没有给他。
不是不想，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回应了，是不是就意味着默认？可不回应，她又觉得心里堵得慌。
池珣站在她旁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光打在他清俊的侧脸上，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甚至眉眼都是惯常的冷淡和平静。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两人走出电梯，一前一后回到了套房。
房间的灯光一如既往地温暖，明亮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清浔推开房门的那一刻，脚步下意识慢了半拍。
她能感觉到池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两人肩并着肩，却谁也没有说话。
刚刚在车上的那段对话像一道电流，还没彻底从神经末梢退去。
她进门后轻咳一声，语气故作自然：“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
池珣点头，“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套房，气氛竟比来时还要安静。